霍维勇手中提着的是一个医药箱,打开能闻到里面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东西传出来的并不好闻的味道。
“受伤的地方给我看看。”
“哦哦。”
霍维勇看着很多细嫩部位的擦伤,心情很不好,手中的药品用的十分仔细小心,如同对待一个十分珍贵易碎的宝石。
“无论如何对待身体要小心,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的疤痕。”霍维勇看着那白色的肌肤上留下来的划痕和一些脏污的痕迹,一边小心的清理却一边痴迷着在完美无瑕之上所留下来的不完美的伤痕,“你的身体是很完美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破坏。”
然而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霍维勇观赏着留下来的已经逐渐开始结痂的部位,将完美的东西破坏。
在受伤最重的膝盖上,沾染着几丝红色的血痕,完美和碎裂的融合,简直是在画布上才勉强能呈现出来的艺术品。
易宿眼看着,突然生出一抹怒火,甚至甩开了易慕因为恐惧而抓住他的手,要上前推开那个健壮的男人。
但是比易宿的动作还要更快一步,艾瑞突然哀嚎一声用了最大的力道直接向着霍维勇的脸颊踢了一脚。
“好痛!”艾瑞立刻缩回了自己的腿,“你干什么?这样很疼的!”
凤凰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艾瑞的反应居然这么大,难道说实际上艾瑞很怕疼?
被踢了一脚的霍维勇愣了一下,艾瑞的力道对他来说并不大,但是自己的意识却被踢清醒了,自己刚才居然没忍住诱惑?
“对……对不起……”艾瑞蜷缩着身体,好像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慌乱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疼了……”
“没关系。”霍维勇也有意将话题略过去,这一次倒是很认真的清理了艾瑞的伤口。
“叔叔你这么包扎,我感觉我都快成病号了。”霍维勇的包扎可以说是很夸张了,“不过是小伤口舔舔就好了。”
“你是小狗吗?”霍维勇笑道。
“我是小鸟!”艾瑞张开双臂作出了飞翔的姿势。
“哈哈。”霍维勇笑了,“好了,去和易宿玩儿吧,但是不能出去玩。”
“为什么啊?”
“你现在受伤了,出去很容易感染,既然你家人安心让你到我这里来,至少我要对你负起责任,你也不想爸爸妈妈担心吧?”
“爸爸妈妈?”艾瑞眨了眨眼睛,脑袋里出现了两只百灵鸟,“他们不会管我的!”
不管?霍维勇看着艾瑞深思。
“但是在家里也挺好!”艾瑞突然上前抱住了易宿,发现易宿的身体似乎十分的僵硬,“我只要能和易宿玩,在哪儿都行!”
易宿突然反握住了艾瑞的手腕:“那么爸爸,我们去房间里玩了。”
说完没有经过霍维勇的同意,拉着艾瑞回到了自己的琴房,易慕立刻跟了上去,在走之前,莫名的抓走了在桌面上被艾瑞抛弃的糖纸。
“哇!是钢琴!”看到钢琴的时候艾瑞的眼睛都亮了,他喜欢一切可以发出好听声音的东西。
记得当年的易宿作曲的时候弹钢琴的样子简直是迷死鸟儿了!
“这是易宿的钢琴吗?易宿在学钢琴吗?”艾瑞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满的惊喜,没等易宿说话自顾自的坐到了钢琴前,打开琴盖对着那些按键乱按一通,十足的熊孩子。
易宿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真的再见到艾瑞,那个用独特的安慰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少年,居然又一次在某个危险的时间拯救了他。
就仿佛,被上天派来的……
“易宿!”艾瑞打断了正在发呆的易宿,“我弹的不好听,你弹给我听!”
坐在钢琴前手指放在了琴键上的易宿会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这么听他的话?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手下流畅的音乐已经演奏。
艾瑞坐在一旁,看到旁边不知所措的站着的易慕,直接伸手抱过来放在腿上当抱枕,认真的欣赏着他的月光所弹奏的乐曲。
不是易宿的歌,但是只要是易宿弹的,他都喜欢。
口中已经开始不经意的发出哼哼声,似乎是在唱歌,但是……
易慕抬头看着沉浸在音乐里的艾瑞,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
一曲毕,易宿叹了口气:“你哼歌的声音真的太难听了,听到你的音调我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弹错。”
嗯?
艾瑞愣住了。
难听?
艾瑞无意识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嗓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宿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
“不会,没事。”艾瑞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其中没有一点不高兴,“我唱歌,是很难听,五音不全的!”
百灵鸟高唱情歌,演奏着连音乐家都难以谱成的美妙乐曲。
“不弹琴了,我们……”
百灵鸟平地飞起,边飞边鸣,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我们玩点别的东西吧?”
可爱美丽的少女露出温暖又阳光的笑容,怀中抱着一个孩童,在窗台的阳光之下,仿佛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等等……
易宿突然皱眉,刚才艾瑞说‘到哥哥这里来’,他是男孩子?
——
在火中的凤凰燃烧着红色的羽翼,低头看着甚至都不如它一片羽毛的娇小百灵鸟。
“你的要求,我可以实现。”高傲的凤凰傲气随心,“你会失去歌喉、翅膀,无法追求伴侣,你的身体脆弱、易碎,永远无法起舞,即便如此?”
“是的,凤凰大人。”百灵没有任何迟疑,“我愿意!”
凤凰尖锐的长喙,缓慢刺入了百灵鸟脆弱的身躯,吃掉了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