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凤英进屋来给常御收拾残局,倒尿盆,洗尿盆,换裤子,洗裤子。最后是端盆水来请常爷净手,顺便递上抽纸给他擦拭干爽他两只玉手。
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或多或少都是要洒些出来的。
常御爱干净,凤英也爱干净,两个人都爱干净,那裤子那床单弄脏了,谁也看不过,一个人叫唤着赶紧换了,一个见到了也会及时更换掉。但是,就像凤英说的,麻烦得很。
换条裤子,换张床单,要把人抱来抱去挪动位置。在这个抱的这个过程中,其实对谁的心理都是一种无声的直击人心的沉重打击。
凤英每次给常御换裤子换床单,总是刻意避免看到男人的脸。
她想都想象得出,那时候常御的脸上,定然是一种“我还是干脆死了”的痛苦绝望的表情。
所以,鼓励他下地,什么时候他自己去卫生间里自行解决了生理问题才是消除他的痛苦以及她的痛苦的根本方法。
收拾好了常御,凤英去厨房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再在茶几抽屉里翻出来水果刀,也洗干净,回来卧室,在床边坐下。
她要给常御旋苹果吃。
新疆阿克苏糖沁苹果,此时正是上市季节。凤英网购了一箱,一早快递员就送到了常御家门口,新鲜到货的。
每天一日三餐后的餐后水果逐渐安排上了。
饮食也慢慢加入了荤腥,牛肉、鱼肉,切得细碎,暂时都是用的蒸煮的方式,这样弄好消化,身体也补了。
他吃得还行,没见吐过一回。
凤英削着苹果的时候瞥到常御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叼着一抹讨嫌的笑意,背靠在床头上歪着脑袋斜睇着她。
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我心里的白月光,仰望你,心慕你。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衣襟上的一粒饭粒,看着嫌恶,只想一把掌赶紧拍掉。
现在的凤英看常御,就恨不能一巴掌把他嘴边的笑容打散,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想到这几日他天天给她添乱,本来照顾他还算轻松的,可他老给自己添乱,没事找事,就想给他添堵。
凤英便好似随意地问,“对了,你出事后跟秦安琪联系过吗?她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知道了后又想过来照顾你一下吗?”
常御果然变了脸色,口气很不好地回道:“关你什么事!”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
这男人骄傲自负,他是断不可能让他心里的白月光知道他现在不堪的处境的。
凤英心里如今已经毫无波澜,因为她早知道他就是这个德性。现在,她不过是想借着他和秦安琪那点关系膈应下他,报复下他罢了。
凤英就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来,微微一笑,轻快道:“你是我的前夫,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关系的。我关心一下前夫,不可以呀?”
“不可以!”常御扭过脸去,一副不想跟她再讲话的意思。
后头凤英没吭声儿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可是片刻后常御却又慢慢偏过头来,狐疑地把她看了又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英余光扫到,暗自好笑,专心削着她的苹果,头也不抬地说:“你有话就讲。”
“你——”常御支支吾吾,“你到现在还在意我跟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都这样了。”
“对哦,从前她就看不上你,你都这样了,她更是不会看上你了。”凤英毫不留情地说。
“够了,虞凤英,你!”常御气得胸膛起伏,“我知道你就是想报复我!”
凤英抬起来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道:“没有,只有恨一个人,才会想着报复他。我对你已没有什么感觉,无爱也无恨,我就只是好奇。你待她不错,就是只猫啊狗啊,纠缠的时间这么长了,也该知道回报一下主人的,所以她得知你出了事,应该会来对你表达某种好意,除非她不知道你出事了。看起来她没来过,我就是有些好奇。不过我想,她终究在你心里是最特别的,你都这样了,你可以没有负担地展示给我看,也不愿意给她看,你就想在她心里留下你完美的形象。”
常御有些惊愕的张着嘴,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半晌,撂下句,“胡说八道的歪理邪说!”背过身去躺着,闭上眼睛。
他很久没再理会过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