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案不需要证据 第28章 28

久七“啊”了一声。

她看向安室，欲言又止：“我们很熟？”

安室：“……”

“为什么你叫我名字也叫得这么熟练啊。”

“那还真是失礼了，明智小姐。”安室移开视线，敷衍的回答一声。久七倒是迅速察觉：“不过，你应该也是在进入游戏之后才知道这个名字……的吧？”

安室不置可否：“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当时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的伪命。我一直记得。”

久七说道：“虽然听见的那个名字被系统修正成了「詹姆斯·莫里亚蒂」。实际上你们应该喊的是「玛德琳·拉契」，对吧。”

安室细微颔首：“的确如此。”

久七有些好奇：“我现在没有记忆所以不记得……但是我很想知道，”

“你们是不是在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意识到它是伪命了？”

这个话题似乎让安室也勾起几分回忆，他稍作停顿才说道：“不，你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从来只说你的名字，玛德琳。”

“你应该知道，不少人都知道拉契这个词汇的含义。所以故意向我们隐瞒了它。”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我还会专门取这个名字……”久七小声嘀咕一句，被安室听到，他感慨一般的回答：“因为固执吧。”

久七无言以对。

她的性格——失去了那些沉重往事、或许被植入了虚假的亲情记忆后，她的性格也有了些许变化。

她无法完全的代入现实世界中的“明智久七”了。

“我后来才知道，玛德琳也是有别种含义的名字。”安室继续说。

久七本人都疑惑的看向了安室。

“也是一个出现在推理小说中的名字。……或许不能完全叫推理小说吧。”

“是那一位「推理的鼻祖」，爱伦坡的作品，《厄舍府的崩塌》。”

说到这里，久七已经完全想起这本曾阅读过的短篇小说，长长的“啊——”了一声。

安室笑了笑：“Madeleine，是那个被误认为死亡，活埋于地窖的妹妹。”

久七失语：“为何是她？”

觉得自己表述得不够清晰，久七重新问道：“为何要用这种故事的人物名字？”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安室耸肩道。

久七不知该如何评价他的事不关己，却听安室说道：“复仇结束后，玛德琳这个名字确实与仇恨一同被封埋在地下了。”

他看向了久七，眸色意外的温和：“你可以恢复本名，重新用回「明智久七」这个名字了。”

久七哑然。

“我那时是第一次听你自我介绍说出真名。”安室似有些感慨。

“我是真名，然而你是假名。”久七知道他说的是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初见的时候。

安室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可我们在警校的时候我说的是真名，你说的是假名啊。扯平了。”

久七翻了个白眼。听旁边安室郑重其事的说出来：“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降谷零。”安室向久七伸出一只手去：“请多指教了，明智久七小姐。”

久七对这声招呼无端感到一种怀念，收敛了一贯的嘲讽，以鲜有的配合态度伸手与安室交握。

或许是太久没有与人近身接触。在碰触到他的手心时，久七感受到了像是久违的温暖。

他这次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更为和煦的虚虚握着，像是安慰，又像是未尽的绅士风度。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安室看向久七，示意她先说。久七又问：“系统——江之岛盾子，她暗示过「PlayerS」的存在。”

安室点了点头。

“但是，根据文档里记载的内容，”久七打开那份文档，手指指过那一行句子：“「我收到了来自PlayerS的邮件」。”

久七说道：“这里有疑点。江之岛盾子说，PlayerS是我。但是如果真是我的话，我应该没发再在示意后向自己发送邮件……总不会是定时邮件吧？”

“而且，这封来自PlayerS的邮件的最后，也提到，是「我们」。说明，隐藏在这个代号下的，不止一个人。”

“我进入这个「游戏」后，查找过相关资料，知道了PlayerS做过的事情。确实，如果是一个团队的话，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达成如此多的成就，也说得通了……”

安室安静的听她推测。

“所以我想过，会不会我也是「PlayerS」团队的一员？”

“电脑里我记录的文档，有一次还提起过：他们。”

久七看向安室：“「他们」，指的是这个团队的其他成员？”

安室勾起了嘴角：“不能说完全正确，只能说基本上是这样。”

久七沉默的思考一阵，又问：“你也是他们的一员？”

安室摇了摇头：“不算是。只是偶尔去帮个忙而已。”

两人不再讨论PlayerS相关，久七亦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急于现在解开谜底。她转而思考更为迫切的事情，久七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另外，我还发现。”

她缓缓浏览着PlayerS的邮件，一直滚动滑轮到最后：“这一天的记录，都很奇怪。”

“在这里，”久七敲了敲屏幕：“「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很陌生」……到邮件结束这一部分。……也就是说，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忆了。”

久七更多的，是对这个可能性感到迷茫。

“我进入游戏后失忆，处于完全空白状态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角色初始的刷新地点就在这里？所以我看见了没有设定密码的电脑，也看见了电脑里记录的信息。”

“我得知，我身处于游戏里。”

“可是，我本人并没有关于这一段描写的记忆。”

安室愣了愣。

久七说道：“在我存在的记忆当中，虽然我也是一睁眼、看见陌生的环境。可我邮箱里从未见到任何来自「PlayerS」的邮件。有的只有一个将我称作「PlayerS」的诈骗邮件。”

“而且，我当时也是用的这台电脑搜索了有关PlayerS的情报。但是并未看见桌面上有任何文档文件。我当时使用的电脑桌面是完全普通的。”

“不仅如此……”

久七环式这个房间后说道：

“在我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我所在的那个陌生环境——虽然不知道是否与文档中的「我」看见的房间是一样的，但是我的那个房间，与这个房间又完全不相似。”

“真的是「进入游戏后才失忆」，而不是在「进入之前就失忆了」吗？”

“你看，进入游戏后并非强制失忆。虽然你的进入方式好像不太正当……但是，你没有忘记任何信息吧？否则的话，你自己的记忆也不可信了。”

安室微微低头，陷入思考：“的确如此。”

“你进入游戏的时候，是我们看着你进入睡眠装置的。”

久七惊讶：“是这样吗？”

“「在进入游戏前失忆」是合理的猜测。但是哪怕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你周围也应该有人保护于你才是。”

“黑幕的人应该没机会下手。”

安室缓缓道：“所以不用怀疑，这封邮件中记录下来的内容，前半部分与我印象中的并无二致。”

“而进入游戏后失忆的部分，按照逻辑推断，也没有可疑之处。”

安室却说：“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我的记忆没被篡改上。”

久七不去计较无法证实的猜测，转而回忆起记忆的细节，希望增添一点情报：

“说起来，那之后的展开也挺不现实的。……”

“我收到了一份人物表格，并且在填完属性表格后就失去意识，转移场景，之后就到了别墅里。”

安室略微扬起下巴：“这么说的话，答案就很简单了。”

久七与安室对视一眼，同时肯定了答案：

“从我再睁眼、收到诈骗邮件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游戏内了。”

“或许那个时候，系统已经存在着了。它只是不曾出声，你也不曾察觉而已。”

久七点了点头：“尽管之后装作完全不知道我属性点的样子。但是极有可能，它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监视……”

安室说道：“进入游戏后，你或许失忆了两次，并且在刚进入游戏、第一失忆的时候就被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江之岛盾子或许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你记录在电脑里的信息。只是……”

“大概就像享受解密游戏的过程一样，看着你一点一点寻找线索，最后到达这里一样。”

“那个家伙，可真是……”

“狂妄啊。

”如此说着的时候，安室没有半分怒色或是不安，反而像是被挑拨了一般，露出某种别有深意的笑意出来。

就是这笑容怪骇人的。

久七有一瞬的无语。

安室看向久七，久七甚至从他的笑脸中看出了威胁之意：“你也不要输给她了，久七。”

“我想，既然是根据你的记忆和经历作为样本，接下来所谓的「BOSS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敌人应该是……”

安室透陷入回忆，长久的沉默了。

“江之岛盾子之所以会让你回顾警校时期，或许就是为了让失忆状态的你捡回一些与他们的羁绊。”

“萩原……他们……”

安室似极其不愿提出这样的可能性，所以他又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

“或许会在你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也说不定。”

久七难以置信的看向安室：“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以绝望为目的的游戏。”

安室叹道：“所以，这也只是一个游戏。”

“……与现实是不一样的。”

安室说：“他们经历过的事情……尽管险恶，但大家都生还了。”

安室看向久七，定定说道：“不要被这个游戏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