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是水做的 第2章 暗恋

待把奚南哄好后，池言也觉得自己应该正式跟奚南道歉：

“谢谢你帮我，西南。我没有想过要答应他……我不该这么对你说。在你帮了我之后却这样说，对不起。”

虽然手还被对方抓着有些奇怪，但池言还是诚恳地看着奚南的眼睛说道。

奚南的睫毛颤了颤，移开了和池言对视的视线：“嗯。”

两人间一时沉默了下来。

余光瞥见奚南牵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池言只好打破沉默：“那我们从今天起也算是朋友了。”

奚南好像没有要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哭的意思，池言也就贴心地没有去问。

虽然奚南哭得很莫名其妙，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可爱，他想。

“我们是朋友了？”奚南反问道，语气似乎带着些惊喜。

“当然了。”池言看他用那张面部表情变化不大的脸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重新和西南小朋友介绍一下，我叫池言，池水的池，言论的言。”

奚南有些不满他叫自己小朋友，可是听着却这么亲昵，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悄悄红了耳朵。还好池言没有注意到。

“池言。”奚南把他的名字念了一遍，暗暗地想为什么池言的名字这么好听，“奚南……”他想了想，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名字，便拿起池言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写了起来。

池言只觉得手心很痒，却也从奚南繁多的笔画中猜出了原来自己一直误会了对方的姓氏，他的奚原来不是“西”。奚南一边写着，一边继续说道：“是奚落的奚。”

不知为什么，池言不太喜欢看奚南这副安静乖巧的样子用奚落这个词来解释自己的姓氏，他见奚南已经写完了字，顺势握住奚南的手摇了摇：“那你加上我就是小溪的溪。”

……奚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也能这么美。

原来还会有人对他这样解释……他想今天就改名叫小溪。

看奚南好像是在心里想些什么的走神模样，池言一个没忍住就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脸，他从没有对别人这么亲密过，但对着奚南——明明是看起来冷酷的大帅哥，却让池言觉得哪里都透着可爱，忍不住就想着捏他一把看他乖巧的样子。

“……”奚南没有拒绝，可能也是来不及拒绝。正在他思考要不要也在池言脸上捏回来的时候，池言便牵着他的手准备带他离开。

此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下了早上第二节课后池言今天一天就没有其他课程了，一般朋友的话会怎么相处呢？池言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午饭时间要和朋友一起吃饭。

被乖乖牵走的奚南什么都没有问，他满心都停在池言牵着他的那只手上……他没想过真的有一天能和池言当上朋友，没想过池言见到他哭后也没有厌烦他。

池言真是太好了吧。

——他对池言一见钟情。

从他进学校的那天起，就看到了优秀学生代表池言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的样子。

刚开始时心不在焉的奚南目视远方放空自己，却听到周围同学在小声嘟囔着什么“好帅”“太帅了”之类的话，奚南顺着他们的目光朝台上看去，刚好就是池言微笑着往台下看了一眼的时刻。

奚南不清楚池言有没有看到他，但是他却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一个池言。

……他是会发光吗？

奚南第一次知道，原来仅仅是看了某个人一眼，就真的能体会到那种影视作品里演的“一眼万年”。

没有朋友也没有经验的奚南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池言的光芒实在有些耀眼了，他出众的五官和好听的嗓音，没有一样是奚南能够拒绝的。

他觉得好像所有“帅气”“好看”“可爱”“漂亮”等词汇都可以装在池言身上。他的思想都有些混乱，好大一团情绪缠绕在了一起，让他无法推断自己的感受，但他觉得他好像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独一无二”。

他只知道，池言是独特的，他只看他一眼，心就跳得好快。

奚南的目光紧紧缠绕着池言，直到池言下台后才转化为不舍，他还想再多看池言一会儿……或许一会儿也不够吧，奚南想。

等回了宿舍，奚南拿出手机百度：为什么看到一个人会觉得他在发光？

没得到答案，但是却搜索到了另一个题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会发光啊。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喜欢的感情实在是来得太快了吧……

不，奚南想，他已经等了快十八年，今天他终于第一次遇见自己的“喜欢”。

情窦初开的一米九二少年奚南激动地在屋里转着圈圈，绕着自己的床来回走来走去了好几圈，他觉得此刻的自己适合去操场跑十圈再回来，于是果断地重新出门去跑圈了。

他一边跑一边在想，池言会喜欢运动很好的男孩子吗？池言会喜欢比他高一点的男孩子吗？池言会喜欢穿蓝色衣服的男孩子吗？

……池言会喜欢男孩子吗？

他不知道，奚南跑着跑着就有些泄气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无论池言喜不喜欢这样的他……他都还是会喜欢池言呀。

本来初恋有些上头的奚南认真地分析了一遍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优势的，但想到曾经的同学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你怎么哭了？白长这么高却哭鼻子也太恶心了吧！”

“没想到奚南这么不像男子汉啊……”

可是越听他就越会流眼泪，他也不想哭的，但只要情绪激动了，他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也不想哭啊。

可是没有人听他解释。

于是，奚南变得不再和他们交流，不再和他们一起打球，不参与他们的活动，拒绝了那些还没来得及产生的友情羁绊，把他们全都拒之门外。

奚南本来就是看起来高冷不爱理人的样子，加上他确实不太爱讲话，接着又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以至于本来鼓起勇气才靠近他的小女生也在他面前噤了声。

倒不是说奚南觉得有多被那些人的言论伤到，他完全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所以也觉得没必要和他们维持什么莫名其妙的“友谊”。

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不值得自己花费时间和他们在一起，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后，倒是比一群人在一起聊一些奚南提不起劲的话题还要舒适很多，奚南觉得，自己一个人不去与别人相处简直再好不过了。

池言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他想要靠近的人。

如果池言话很多，那么自己就听他说，在他说完后每句话都要回应他，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耐烦。

如果池言话很少，那……那自己就尽量多说话……他要尽力多说话。

如果……如果池言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体质，很恶心呢？

奚南从来没有产生过“自卑”的这种情绪，可是所有事情一遇到池言两个字，他总是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他忍不住，就像和情绪激动会流泪一样，忍不住觉得，万一池言也会讨厌他呢？

他想想就受不了池言讨厌他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还不如池言根本不认识他，什么都比池言会讨厌他好。

他在获得“喜欢”的同时，失去了“不在乎”和“无所谓”，获得了每个暗恋的人都会加深无数的“卑微”。

他好像真的是有很多缺点吧……

而池言确是会发光的那个人，他太过优秀了。

暗恋者的自卑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端的位置，舍不得也不敢去触碰那个此刻想要捧在心尖上、怎么看都觉得优秀到顶端无人能及的人。

那就这样吧，只是平时看看池言就已经很好了……如果能做朋友……如果能做朋友，唔，如果有机会再想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