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硬着头皮回话:“公子先别想那么多,裴大人和太子殿下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再不过去恐怕裴大人要发怒,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奚和只好前往马场。
学子们考核完毕后就在马场上三三两两地打闹着玩,奚和快步走向裴擒,神色恭敬:“奚和失礼了,还望裴大人海涵。”
裴擒摆摆手,示意奚和起身:“无妨,速速参加考核。”
奚和面色羞愧:“奚和的马吃坏了肚子,无法上场。”
燕从昀当即道:“奚和,你先骑我的马,待考核结束后再归还就是。”
奚和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他动作笨拙地骑上马,那马儿却不愿驮他,高昂起马头嘶鸣,前面的两只马蹄向上抬起,不停地后仰,想要把奚和掀翻下马。
奚和急得满头大汗,勉强稳住身子,还未施展御马术,便被马接着蓄力甩下马,身体径直落在地上,好不狼狈。
在场众人见奚和灰头土脸的样子,纷纷大笑出声。
有贵女们在小声议论。
“奚和公子真是个绣花枕头,干什么什么不行啊!”
“可不是嘛,要不是会投胎,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可惜有这么一个弟弟,平白给他添了污泥。”
“奚和公子永远都是垫底的,有他在,我们便不用担心成为倒数第一了。”
“奚和这下丢人丢大了,整个学宫都知道他被马甩下来了。”
奚和听着别人的窃窃私语,心里很不是滋味:“都给本公子住口,不然本公子诛你们九族。”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裴擒看着奚和摇了摇头,起身对太子殿下说:“殿下,奚和公子的骑术就依靠你多指导一下了。”
燕从昀对待裴擒神色更加恭敬,礼数更加周到:“奚和耽于玩乐,功课不佳,给大人添麻烦了,从昀定当尽心竭力教导奚和。”
裴擒听罢对太子更加满意,还有要务,他点点头便快速离开了。
奚和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整了,草料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坏了,就算草料坏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爱马拉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让属下把那马倌押了过来,马倌额头上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跪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奚和坐在凳子上,摇着他那把玉扇,目光逼视马倌:“说,那草料到底是什么问题?谁动的手脚?”
马倌立时便招了:“是楚玥公主和绫华公主。”
奚和眯起眼睛:“她们给草料下药,原本是准备喂谁的马?”
马倌和盘托出:“是……为了喂苑含公主的马,她们之间似乎不合。”
奚和合上玉扇,支起身子:“又是楚玥,这个贱人,她一向妒忌苑含,如今竟敢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害她,还带坏了绫华,我绝不会轻饶她。”
奚和吩咐属下:“清风,你去把这封信放在楚玥书本的夹层里。”
“是,公子。”
清风走后,奚和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楚玥,这次你逃不开我的手掌心,本公子要让你尝尝害人终害己是什么滋味。”
楚玥下了课,回到座位上,收拾书本回家,摸着书本手感不太对,她翻开书本,里面夹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的内容是:玥儿,晚上可否摘星楼一聚?
楚玥心跳一滞,虽然信没有署名,但她却认得这笔迹,这是燕从昀的亲笔。
她心里雀跃,面上也含羞带笑,自带一股子欢乐的氛围。
赵苑含看她这副模样,不明所以,但猜也能猜个**不离十,能牵动楚玥情绪的,能让楚玥这么开心的,必然跟燕从昀有关,她不动声色地收拾东西,跟在楚玥后面,离开了学宫。
楚玥让马车先回质女府,自己则独自骑着赤兔前往摘星楼赴约,摘星楼顾名思义,是京都的最高楼,达官显贵来此必是要上最高层上赏景作乐的。
楚玥将马交给了小二好生照料,自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了最高层。
上得最高层,门半掩着,有种欲迎还羞的感觉。
楚玥推开门探头走进去:“从昀哥哥,你在吗?玥儿来了。”
屏风后依稀有个模糊的身影,看身形,似是燕从昀。
楚玥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往口里倒,一连喝了四五杯,总算不那么口渴了。
她疑惑开口道:“从昀哥哥,你约玥儿前来可是有事相商,你怎么不说话呀?”
屏风后的人轻笑出声:“玥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楚玥一听声音便知屏风后的人不是燕从昀:“你是何人,胆敢冒充大燕太子?你约我来此究竟有何企图?”
屏风后的人哈哈大笑:“楚玥啊楚玥,想不到你私下里竟对燕从昀这么信任,不过呢,过了今晚,你同燕从昀便再没有机会了。”
楚玥一凛,她身体里泛起热意与燥意,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茶水被动了手脚,是你,你在茶里下了药?”
屏风后的人并未否认:“中药的滋味如何?”
楚玥不愿再待在此地与其纠缠,否则待会药效发作了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楚玥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屏风后的人就那样看着她也不阻拦:“走吧,走出这个门你也解不了这个药,除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玥咬牙忍耐身体里翻起的热浪:“你无耻。”随后打开门扶着扶手往楼梯下走。
奚和见她离开,哼笑一声:“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硬。”
楚玥慢慢地往楼梯下挪动,她尽力稳住身体,但是她情况实在算不上好,视线已经模糊,眼前的人们都在她眼里重影了。
她身体微晃,勉力走到了一楼,刚要下最后一阶楼梯,脚下没力,身体往前飞扑去,楚玥闭上了眼睛,打算就此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不曾想撞上了一个人的身体,一双纤细有力的手臂将她圈起,她抬头,看到来人是赵苑含。她眨眨眼:“赵苑含,帮帮我,我中了药。”
赵苑含面容冷肃,眼神里流露出担忧,语气里染上心疼:“乖,没事的。”
赵苑含扶着楚玥缓缓走向自己的马车,楚玥身体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赵苑含身上。
待进了马车后,赵苑含吩咐马车即刻前往公主府。
马车上楚玥窝在赵苑含怀里,不停地喊热,她脸色绯红,眼神迷离。赵苑含不停地抚摸她的背,带给她慰藉:“再坚持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楚玥似被她的话安抚,乖乖地默默忍受痛苦。
马车一路飞奔回公主府,赵苑含抱着楚玥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让医女来,快!”
婢女即刻去请柳医女过府,柳医女进得府门来就被拉着往楚玥那跑。她把手搭上了楚玥的脉,对赵苑含使了个眼色,赵苑含会意,让所有人都下去,屋内只留下她,楚玥,柳医女三个人。
赵苑含急得眉头紧皱:“如何?”
柳医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她中了媚药,若再不解药,便会耐受不住而去。”
赵苑含追问:“可有解药?”
柳医女摇摇头:“此药是宫中迷药,无药可解,唯一的办法只有……”
赵苑含不解:“只有什么?”
刘医女坦言:“只有找个男人与她……”
赵苑含听罢,脸上飞起一抹淡红:“我懂了,有劳柳医女。”随后奉上诊金。
柳医女收下诊金便告辞离去。
柳医女走后,赵苑含把房门关上,从里面插上门闩。
她掀开床帐,坐到了床上,他一靠近,楚玥便感觉到有一块冰山在自己旁边,她紧紧地攀在上面,消除自己身上不断涌出的热意。
赵苑含扒拉开楚玥的手:“玥儿,等等。”
楚玥不愿离开带着凉意的冰块,她死死抱着不松手。
赵苑含无奈罢手,他伸手褪下自己的衣衫,楚玥舒服地趴在他怀里喟叹。
赵苑含抱着楚玥躺倒在床上,楚玥睁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睛里似有春水荡漾。
赵苑含低头含住楚玥的唇,手指微动,挑开了楚玥的衣带。
楚玥伸手抱住赵苑含的脖颈,衣裙散开带来的凉意让她浑身一颤。
赵苑含扯掉楚玥身前的最后一层遮挡,把绣着清荷的兜衣随手扔在一旁。
埋头啃噬,极尽缠绵。
楚玥不禁抬起身子贴上冰凉的来源,色授魂与,这给了赵苑含极大的鼓励。
被翻红浪,一室旖旎。
床单上朵朵红梅,竞相绽放。
云消雨歇。
赵苑含抱着楚玥去了府中汤泉,为其洗去一身疲累。
为免楚玥起疑,他把楚玥放置在一处厢房中。看着楚玥恬静的睡颜,他心满意足。
回到自己卧室,他打开窗户,散尽屋中靡靡之香,举剑划下红梅,小心地保存在一个精致华贵的紫檀木匣子里。
他倚靠在床头,月光照在他欺霜赛雪的脸上,长长卷翘的乌睫下面投下暗影,朗朗如日月入怀,他的心里似有欣喜也有暗忧。
自己的身份终究是个大问题,如今还不便暴露,只是明日楚玥醒来定会探究到底。
自己同楚玥的这一夜到底让他生出了些痴心妄想,妄想楚玥眼里心里只有他自己。
他拥着被子躺下,任思绪蔓延。
楚玥睫毛抖动,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置,粉色的床帐落下,华丽精致的床铺被褥。这,不是自己的床。
她坐起身来,掀开床帐,穿上鞋子下地,腿一软,险些站不稳,她蹙眉,扶着床铺,缓缓站起身来。
慢慢挪动到镜子面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梢眼角都荡漾着春情,宛若新荷初绽。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脖颈,又掀开衣领望了望内里,到处都是些青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