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立刻就转过身睁大了眼睛:“什么?”
谢问珪捏着帕子靠在燕从昀怀里矫揉造作地说:“楚玥公主,你都已经是太子妃了,为何还要加害臣妾,臣妾自问并未行差踏错,为何太子妃不愿意放过臣妾?”
楚玥越听越迷惑:“我怎么你了?你把话说清楚。”
燕从昀呵斥楚玥:“问珪胆子小,你干什么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来吓唬她。”
楚玥跪下:“请太子殿下明察,臣妾断无加害谢侧妃之心。”
燕从昀便道:“问珪,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仔细说来。”
谢问珪望着燕从昀道:“今早一个宫女端来一碗红豆薏仁粥,臣妾没有胃口便不想喝,那宫女非要臣妾喝下,还说这是太子妃亲赐,不得不喝。
臣妾不放心,拿了银针来试,银针立时就变黑了,可见粥里有毒,太子妃想毒害臣妾,求太子哥哥为问珪做主。”
燕从昀拍了拍谢问珪的背,安慰道:“别怕,孤在这,定会为你讨个公道。”随即吩咐道:“王公公,去请太医院院首过来。”
“是。”王公公得了命令便去往了太医院的方向。
楚玥心中怀疑谢问珪故意陷害自己,不惜唱了这么一出戏来把她卷进去,那宫女定是被谢问珪给收买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局,恐怕是谢问珪不满足只做一个侧妃,盯上自己这太子妃的位子了。
楚玥暗自揣摩破局之法,可是那粥定然是有问题的,宫女又是自己宫里的,自己简直百口莫辩。
况且燕从昀如今偏宠谢问珪,定然会把所有过错推到自己头上,到时候怎么办?谋害侧妃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楚玥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为今之计,只有求助赵苑含了,只希望她有办法救自己。
楚玥让青弦悄悄离开去给赵苑含报信,赵苑含还在屋子里琢磨兵书呢,听到消息便立刻起身:“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楚玥,稍安勿躁。”
赵苑含在路上截住了前来东宫的太医院院首,太医院院首是一个瘦弱的老头,胡子花白,走起路来脚步比较慢,完全不是武艺高强的赵苑含的对手。
赵苑含点了太医院院首的穴道,让其动弹不得,抬手把一粒药丸喂了下去。
而后说:“这是我秘制的穿肠毒药,若没有解药,三日内必死无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你若是愿意听我的,就眨眨眼。”
太医院院首听罢心里非常恐惧,按照他的年纪,再有两年他就可以致仕了,他还准备回老家安享晚年呢,怎么可能不惜命。他赶紧眨了眨眼睛。
赵苑含接着说:“我要你一会儿去了东宫咬定那粥里没毒,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太子相信粥里没毒,懂?”
太医院院首又炸了眨眼,赵苑含这才解开穴道,道:“待你做完了这件事,解药我自会奉上。”
太医院院首在宫里也几十年了,对于后宫这些阴谋诡计,魑魅魍魉见得多了,心里也不觉得惊奇,只觉得太子大婚才第二天,东宫里就开始了宫心计,这后宫的女子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楚玥看见青弦回来,料想话已带到,不由得多了一份安全感,没想到她现在对赵苑含如此信赖,一出事第一个想起的人竟然是他。
青弦低声说:“赵侧妃说让您稍安勿躁。”
楚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静静地等待太医院院首的到来。
待太医院院首进来之后,燕从昀便让下人奉上那碗粥:“张院首仔细看看,这粥中可是下了什么毒?”
张院首端起粥来左看看又看看,又闻了闻,开口道:“回太子殿下,此粥无毒。”
谢问珪大声喊叫:“怎么可能?粥里没有毒怎么会让银针变黑?”
张院首立刻跪下:“太子殿下明鉴,此粥确实无毒,只是里面加了些黑芝麻糊,这才会让银针变黑。”
楚玥听到张院首这么说也松了口气,还好赵苑含靠谱,救了自己,她也趁机跪下道:“还望太子殿下还臣妾一个清白,太子妃怎能任由一个侧妃胡乱攀扯,岂不尊卑不分,有失礼法?”
赵苑含这时也走了进来,语带嘲讽地说:“谢侧妃真是好毒的心肠,竟敢收买宫女陷害当朝太子妃,太子殿下容禀,臣妾今日清早撞见谢侧妃与这送粥的宫女在一个没人的角落低声交谈,谢侧妃还把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精致木匣塞到了宫女怀里,臣妾亲眼所见,还望殿下明察。”
谢问珪听到这里变了脸色,她拉着燕从昀楚楚可怜地说:“殿下,臣妾没有,你相信臣妾。”
燕从昀冷下了脸色,他吩咐下去:“去搜这宫女的住处,搜到木匣即刻呈上来。”
王公公即刻带人去搜查,半盏茶的工夫就搜出来了一个木匣。
燕从昀面若冰霜,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金银珠宝,里面还有一些是自己赏赐给谢问珪的,放在里面非常扎眼。
燕从昀怒火上涌,一把把匣子摔在了谢问珪身旁:“你自己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孤如此宠你,你竟如此不知满足。”
谢问珪落下眼泪,她声泪俱下地说:“臣妾真的不知,太子哥哥,定是赵侧妃和那宫女污蔑臣妾,臣妾冤枉啊。”
燕从昀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谢问珪,终究还是不忍苛责她,只轻描淡写地处置了:“谢侧妃行事不端,罚抄三遍女德,此事到此为止,前朝的政务还等着孤处理,你们三个不许再生出事端,否则一并处罚。”
“恭送殿下。”一行人随着太子离开了。
楚玥上前对着谢问珪的脸就是一巴掌:“谁给你的胆子敢算计本宫?这一巴掌给你个教训,若是再有下一次,我要你的命。”
楚玥一甩衣袖也转身离去,青弦青瑶快步跟了上去,此次可把楚玥气的不轻。
赵苑含没急着走,他把一枚药丸喂给谢问珪,谢问珪本想吐出来,却被赵苑含捏着下巴强喂了下去,她扒着喉咙,想吐出来,只可惜徒劳无功。
“这个呢是我赵国宫里秘制的毒药,专门用来控制不听话的奴才,你放心,这药燕国无人能解,你以后每月都会发作一次,若不能按时服下解药,就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你若是安分些,按照我的要求做,我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你解药,你若是不安分,非要尝尝这毒药的滋味,那谁也救不了你。”
谢问珪愤怒地质问赵苑含:“你为什么要帮楚玥?你不是跟她一向不和吗?今天要不是你破坏我的好事,此时楚玥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同为他国公主,你就甘心屈居楚玥之下,只当一个侧妃?”
赵苑含眸光冷寂,显现出杀机:“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以后离楚玥远点,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毒药如今已经融进你体内了。”
谢问珪咬牙:“好,我答应你就是,解药记得按时送来。”
赵苑含警告过谢问珪后转身离去,张院首还在转弯处等待,他把一个瓶子扔给张院首:“这个就是解药。”
张院首迫不及待地打开瓶子吃下了解药,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他颤颤巍巍地离开东宫,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宫中的贵人小小年纪便如此可怕了,最繁华的地方才是最血腥的地方,还好再有两年我就要离开了,但愿我能活着离开这里。”
楚玥回到宫中,她一边忍不住生气一边对自己说:“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今时不比往日。”
赵苑含随后也跟着进来:“玥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发疯了吗?”
楚玥泄了气,一匣子歪倒在贵妃塌上说:“我近来越发暴躁了,总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生气,想发火。”
赵苑含失笑:“那你打我骂我吧,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我随你出气。”
楚玥摇摇头:“今日多亏了你,否则还真要被谢问珪得逞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赵苑含不喜欢她对自己这么客气,好像把他推远了一样:“你怎么这样客气,以后不必事事都道谢,举手之劳。”
楚玥点点头:“对了,昨天大婚的时候我只顾着行那些繁琐的礼仪了,没留意其他的,你可有看到绫华?我一直担心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赵苑含眨眨眼,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拜你所赐,绫华现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听说她派人把沈探花绑到了她府里,不知想要作何。”
楚玥瞪大了眼睛:“天呐,绫华她……好霸道,那沈探花……”
赵苑含一听到沈澈的名字太阳穴就突突地跳:“沈澈并非良人。”
楚玥惊讶地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沈探花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良人了?”
赵苑含不满楚玥总是夸赞别的男子,他闷闷开口:“总之你离他远点就好。”
楚玥道:“我自然是要离他远远的,因为他是绫华的心上人呀。”
赵苑含这才舒展了眉头,扬起嘴角道:“你这么想就对了。”
青丝铺陈在雕花紫檀大床上,沈澈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腿被绑在床脚,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形,他的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眼泪从他眼角流下。
屋子里的烛火已燃尽,绫华睁开了睡眼。
她抬起头,手肘支在沈澈胸膛上,淡淡地说:“瞧你一副受尽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出力的分明是本公主,你昨夜不是挺享受的吗?这会儿摆出这个样子来,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