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宫里呢,刚到门口,楚无忧就看到了自己亲亲母后下的新旨意——当然每次都是要张贴榜单,在皇宫以及各大衙门门口。
“能面刺本宫之过者,受上赏。”
“能上书谏本宫者,受中赏。”
“在背后蛐蛐本宫者,请保护好自己的九族!即刻发卖!”
很好,这也能解释,楚无忧一眼就看出是自己母后发布的新旨意了,如果是自己的父皇,谁敢当面说母后的不是,九族已经危了。
与之相反的是自己亲亲母后,至少在表面上,她还是会稍微掩饰一下的。
瞅着这新的榜文,楚无忧倒是一时间不着急回宫里头去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找自己的师父老毒头去哪里了。
毕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给自己带,楚无忧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当然,自己的师父不给是他的事情,作为他“四美五好”徒弟的楚无忧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师父柑橘到不被重视。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小小的胭脂铺子,空气中满满的脂粉味,让楚无忧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师父,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在胭脂膏里头加这么重的麝香啊,那玩意不是容易让女子不孕吗?”
进去之后,朝着掌柜的打了个招呼,楚无忧就来到后院对着晒着太阳的师父老毒头吼道。
丝毫不为所动的老毒头甚至翻了个身,“别吵吵,这才几点啊,昨个夜里忙着赶路,让你师父我再睡一会。”
“哎,不比你们年轻人了,大半夜不睡,还起得这般早。”
打量着院中晒得满满的各色药材还有各种香料,楚无忧一边顺着值钱的药材,一边忙里偷闲一般的跟自己的师父聊着:“害,还不是我表姐,非要拉着我一起出来逛街买礼物。”
听到动静的老毒头睁开了眯起来的眼睛,朝着正在薅羊毛的楚无忧丢了一个瓶子,“小兔崽子,别老逮着这一种贵的香料拿,都给老子拿光了!”
接过那瓶子,毫无尴尬之意的楚无忧揣到怀里,继续在那里找着难得的药材,“师父这是啥啊,不会出去这么一趟,就给我带这么一个小瓶子回来吧?”
“哼,这是你母后托我寻的药。”闭上双眼的老毒头不再去看自己这倒霉徒弟,这么大手大脚的拿自己的药材,看的心痛,还不如直接闭眼。
“我母后?奇了怪了,她还要吃什么药?”挠了挠头,楚无忧思考了一会,“不是,师父,你是下毒第一人,可不是什么治病第一人,找你要什么药?”
“难不成是宫里闹耗子了?找点耗子药?”
“老子可是天下第一毒师!怎么会屈尊搞什么耗子药!”被自己的徒弟气的再也睡不着,老毒头愤怒的睁开眼怒视着楚无忧。
而楚无忧还是不慌不忙的在后院闲逛着,一边看着什么药材最贵,一边朝自己鼓鼓囊囊的衣袖中塞着。
“害,不是最近那些耗子闹得太欢快了吗,都让我听到动静了。”
无所谓的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楚无忧像是讨论今天早饭要吃什么一样,随口说着,但其中的意思却明明白白的不像是那么回事。
老毒头是知道自己这倒霉徒弟的,为人懒散,十分的懒散,可以说懒散的让他这个一把年纪随时准备退休养老的老头都叹为观止。
但这家伙有着她母后给她遗传的一颗好脑子,还有她父皇,那个曾经震惊过他的武学奇才——除了脑子不好,恋爱脑太严重了,治好了也流口水,所以就没治疗的那货。
可以说,自己的徒弟这货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力,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母后这是训练你呢,想让你自己开始去抓耗子了。”
见这家伙还在不停的拿自己的药材,老毒头再也忍不住了,“别拿了,你衣袖鼓鼓囊囊的成何体统!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拿着,自己去买,别老来顺我的药材!”
一听到银子,楚无忧立刻放下了那堆药材,飞也似的来到了自己师父面前,看着老毒头居然也试图从自己脚底板下头抽银票出来。
一股浓郁的,堪比毒药的气味瞬间蔓延了出来。
“师父!您自己留着吧!”
落荒而逃的楚无忧心中万分后悔,下次必须得带上母后发明的口罩,还有用来研制毒药带的手套,不然自己这师父好不容易舍得给自己银子,怎么能因为这区区的脚臭味就放弃了!
但是有一说一,自己的师父这脚,着实得好好洗洗了!
看了看天,还不到午饭的时候,听着外头各种叫卖的声音,楚无忧打算去之前首饰铺子里看看选中那枚发簪——价值二千两那根。
这种楚国女子逛街必去的地方,总是有着不少的人汇集,但是今天格外的热闹。
“这簪子是我们家小姐先看上的!你懂不懂先来后到啊!”一道明显是护着自己家小姐的丫鬟声音,在奋力的和对面说着。
而对面倒也是个看上去不打算让的。
“谁先看上的?不是谁先交了钱算谁的吗!你说你家小姐看上了,怎得不舍得花钱!我们家主子可是直接付过了钱的!”
听着话,倒像是有一方钱不够,回家去取了之后回来发现之前看上的簪子被人买了。
她抬头看了眼,没错啊,这确实是母后势力下的首饰铺子啊,上面那专属于母后春秋二字还印刻在排便的右下角熠熠生辉呢。
楚无忧倒是有些好奇,自己母后的首饰铺子按道理说,大部分都是量产的,款式虽然新颖,但绝对不会是孤品,怎得这两人会争抢的如此热闹。
但是她转了个头,突然发现,抢这簪子的那里是什么两个小姐,反倒是一个颇为娇俏的少年——虽然这么形容有些不和谐,但在楚无忧看来,那忙着抢簪子的主子,倒真的是配得上这个娇俏一词的。
且不说那粉色的外袍,可以姑且算是有着特殊的爱好,那鬓边簪上的秋海棠点翠,甚至也是粉红色的!
那娇俏的少年抬着头,用下巴蔑视着对面主仆二人,任由着自己的小厮朝着对面不同的输出。
是的,小厮,楚无忧定睛看了班上才发觉这个尖细着嗓子的也是个还没到变声期的少年。
比楚无忧受到的冲击更大的属实是对面的小姐和丫鬟两人,听着双方吵架,原来是这簪子就剩一枚了,那少年趁着那丫鬟去马车上取银两,骗取了那小姐的信任。
装作欣赏那小姐的审美,拿到手中之后,居然想直接去柜台付钱。
那小姐实在气不过 ,于是和赶来的丫鬟一起拉着这粉衣少年吵了起来,死活不让对面付钱。
这属于是京城中难得一见的热闹,必然是没有要错过的道理,于是闲着没事的楚无忧找了个角落看着两拨人你来我往的开始了扯头花。
皇后江春秋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别人吵架的时候最好站远点,不然容易被扯进去挨两个嘴巴子。
没有参透母后这句话的楚无忧,此时就吃了个大亏。
双方人马吵得火热了,那粉衣少年上了头,就要从人群中扯出一人让她评评理,恰巧此时楚无忧看到一枚非常适合用来藏暗器的发钗,正要伸手取过。
一个没注意,就被那粉衣少年扯到了身前,非要她来给评评理。
“哎哎哎?”一脸懵逼的楚无忧看着粉衣少年,还有被拉过去突然面对的拿小姐主仆二人,都是有些呆愣。
“你不认识我吧!”那粉衣少年颇为得意的看着对面,事发突然楚无忧也就点了点头,而后又看着他执着对面的两人道:“你也不认识对面小姐吧。”
于是楚无忧又点了点头。
“既然你谁都不认识,又听到了全程的吧,那你现在来给我们评评理,这簪子究竟该归谁所有!”
好家伙,原来是让自己来评理了,楚无忧叹了口气,却被粉衣少年手中的簪子吸引去了视线。
这不是自己打算买给云姐姐的那支吗!
难怪会让这两人打起来,制钗大师难得的佳作,倒是值得一争。
“这簪子,既然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那按理说应该是······”眉头一皱,楚无忧计上心来,直接开了口。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粉衣少年拉走,一张银票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塞到了她手中。
“小爷有的是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懂的吧。”
粉衣少年其实早就想好让这生的格外符合他审美的小丫头来评理,不单单因为她生的合眼,更是因为在这个首饰铺子里,大家都在挑选精美的首饰,这丫头反倒是朝着那些不值什么银钱银簪一直看着。
说明这家伙的家境可能不是算好。
于是一心只想找个可以藏暗器的簪子的楚无忧就这样,被扣上了家境贫寒的帽子。
看着手中价值一百两的银票,楚无忧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家伙,这可是明摆着要贿赂她啊!
“阁下莫不是想错了我,在下也是读过基本圣贤书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正慷慨激昂的楚无忧,感受到了另一张银票又被塞到了手中。
“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