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石头碰撞的声音环绕在尚时黎和宁渡鹤的身边,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们运气实在太差一样,连这里的石头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的话莫良可能真的要凉了。尚时黎和宁渡鹤深吸口气,决定还是先速战速决。
上面的光屏在播报完规则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倒计时。倒计时为十分钟,他们需要在这十分钟内拼出正确的钥匙的形状。
十分钟,对于只有九块的拼图其实并不困难。更何况这些石块翻面也没有那么难,虽然是实心的石头,但贵在棱角分明,一翻就能翻过去。
倒计时,开始。
尚时黎和宁渡鹤合作,他们很快就拼出来一个完整的画面。这一面的钥匙是一把金色的一字钥匙。但是这个答案在他们拼出来一半之前就被否认了——因为他们之前看过那锁的锁孔很明显是十字钥匙的锁孔。
之后他们再拼的时候就着重看了一下底部的部分,然后就又直接排除两个选项,那两个面的钥匙是圆柱钥匙。
此时时间刚过去两分钟,他们还有三个选项,看上去时间绰绰有余。
接下来他们又用四分钟分别拼出来一把银色的十字钥匙,一把镶钻的十字钥匙和一把顶端有着小小的蔷薇花,底部则用荆棘缠绕了的十字钥匙。宁渡鹤本来觉得,最后尝试的那把有着蔷薇的钥匙长得那么别致,总该有点特殊之处吧,结果依旧没有。
“哒哒,哒哒哒。”
石头的碰撞声还在想起,像是为上面正一分一秒流逝的倒计时献上的最合适的配乐,不断敲打着尚时黎和宁渡鹤此时紧张的神经。
时间还有四分钟。
“难道正确答案在之前被咱们排除的钥匙上?”尚时黎问。
宁渡鹤却不认为能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这游戏未免有些太简单了。这些石头翻个面又不用浪费什么时间,一个个试总能试出来。”
尚时黎又想了想,提议道:“我们试试把两个不同的图形拼在一起?”他记得之前有把圆柱钥匙也是银色的。
于是两人又试了试将这两把钥匙上下拼接到一起,后来发现上下根本衔接不上,很明显这个方向是错误的。
“哒,哒哒哒。”
石头的敲击声还在继续,时间还剩下两分半。随着时间的流逝宁渡鹤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躁,而这敲击声无疑就像是催化剂一样,正在无限放大他的负面情绪。
“不行不行。”宁渡鹤长舒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这个时候乱了阵脚。这种游戏不可能出一个死局给他们,一定有什么地方就暗示了他们一点线索,但他们没能发现。
比如,牧场主真的有这么一把钥匙吗?
宁渡鹤猛然想起,每次见到哈根,他都会挂那么一大把钥匙在身上。而那些钥匙全部都是铁制的,还都生了锈。没有一把这里的图画出现的钥匙,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把钥匙,那么一定是很显眼的,他们没理由注意不到。
这些图画里面没有一把是真正的钥匙。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这敲击声就像是一阵惊雷炸响在宁渡鹤的脑海里,他突然福至心灵,扭头就对尚时黎道:“时黎!快来!”
“怎么了?”尚时黎一看宁渡鹤这模样就知道他是想明白什么了,于是他很惊喜地快步上前问宁渡鹤接下来该怎么做。
“跟着这背景的敲击声,翻转这些石块,让它们发出声音跟上节拍。”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宁渡鹤疯了,这种天马星空的想法又没有解释谁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尚时黎毫不犹豫地就按照宁渡鹤说的做,没有一点犹豫。
如果宁渡鹤想的没错,这居然是一把声控锁。什么锁孔什么钥匙都是迷惑选项,正确的开锁方法就是根据节拍发出正确的音轨,演奏完完整的一段之后锁就会应声开启。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时间还剩下半分钟,尚时黎和宁渡鹤一直在跟着节拍完成一首只有石头敲击声的乐曲。他们俩配合的行云流水,这次即使是时限快到了的时候也没有慌张。
终于,在仅剩十秒的时候,这个轮回的最后一个敲击声落下。
这九块石块骤然迸发出九道强烈的白色光柱,这些光柱不断扩大范围,最后彼此融合,彻底淹没了尚时黎和宁渡鹤的身影。
待白光散去,他们又回到了钟塔前。而那把锁已经被打开,此时正像是被丢弃的垃圾一下躺在地上。尚时黎一脚踹开那把锁,对宁渡鹤说:“走吧!”
宁渡鹤点点头,两人快步进入了钟塔。
一进入钟塔,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回旋式楼梯。这楼梯一路通向钟塔最顶端,一望看不到顶。而现在与他们齐平的一层,楼梯底下还有一扇小门,之前尚时黎就感应到过这个钟塔是有地下楼层的,所以他们推测这扇小门应该是通向地下的。
但是现在通往上面的楼底沾有许多血迹。看这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看起来是最近才染上去的。
“莫良很可能被带到上面去了。”宁渡鹤说。
“鹤鹤你受伤了可以慢点上去,我就先上去救良良了。”尚时黎撂下这句话就开始全速往上面跑,没一会儿就已经跑的没影儿了。宁渡鹤的确是速度赶不上他,但他也在努力往上跑。
没过一会儿尚时黎就跑到了顶层。这顶层也是一扇门,门没有上锁,尚时黎就直接打开,结果一打开门,一个蛋壳色的铜钟就直接占据了他的视野。
那血迹就断在那铜钟的正下方。
尚时黎的技能还开着,他知道半径二十米以内一个活物都没有,看来是被耍了,莫良不在这里。但是既然有什么东西那么刻意地引他们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于是尚时黎来到大钟这里,蹲下来往大钟里面一看。
只见大钟内部有这无数错横交错的划痕。这些划痕看起来凌乱又扭曲,而且有深有浅,有些深的痕迹又不知为何掺杂这一些血迹,就像是指甲滑的痕迹一样。
很明显,有什么东西被困在这里,而且拼命挣扎过。刚开始他可能还没完全丧失理智,所以指甲划出来的痕迹没有那么深,到后来越来越疯狂,他拼命地想要扒开一个洞出去,抓挠的举动甚至带出了指尖的鲜血,而这无济于事的举动让他更加疯狂。
但很显然,现在他成功逃脱了。
是什么东西被关在这里,他是怎么被关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尚时黎看完之后就打算撤身出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莫良,要赶紧去救莫良才行。然而正当尚时黎挪步出来的时候,他的鞋无意间将脚下的一片血液扫向一边,露出掩埋在血液之下的一些东西。
“嗯?”尚时黎蹲下身来仔细看,那是被刻在地砖上的一些痕迹。那是些它看不懂的文字,但排列有序,外侧还有一个弧形,一路向两边延伸,直到再次掩埋进还没被清理的血液之中。
这是……
宁渡鹤这楼梯刚爬到一半,就看到尚时黎又一路飞奔下来了。尚时黎见到宁渡鹤,只来得及对他说一句:“上面没东西,良良多半在地下,我们快过去!”说罢就直接经过宁渡鹤再次奔下楼。宁渡鹤只愣了两秒,就认命地原路返回。
莫良的意识正在逐渐回归到他的身体里。
他刚刚恢复意识,只觉得脑袋一阵钝痛,痛的他睁不开眼睛。一股腥臭的味道充斥了他的鼻腔,他甚至能听到耳旁有着水滴“滴答,滴答”滴落的声音,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透过他的眼皮透进他紧闭的双眼里。那光一定是离他极近的,否则也不会对他造成这样的效果。正因为这个光,莫良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前。突如其来的危机意识让他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终于,他的眼睑颤了颤,最终终于睁开了双眼。
结果一睁眼就是一大坨络腮胡占据了他的视野。
莫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尚时黎和宁渡鹤已经在尽全力往下赶了,好在这地下的范围似乎不长,他们很快就在漆黑的楼道尽头看到了一点火光。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极为凄厉的惨叫,那是属于莫良的惨叫声!
糟了!尚时黎顾不上其他,剩下那么一点路他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结果他一看到下面的空间的情景就头冒青筋。
地下的空间并不小,但最为显眼的就是对面那那个大大的牢笼了。此时莫良就被关在里面,牧场主哈根正在掐着他的脖子。只见他张开了自己的嘴,掩藏在络腮胡之后的事一副平常人绝不会有的獠牙。他就张着那一副有着獠牙的嘴,似乎要咬上莫良的脖子。
“放开他!”尚时黎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向哈根。哈根一见尚时黎攻来就果断地闪身躲过,只是抓着莫良的手也没松,尚时黎不死心继续向哈根攻去,结果没想到哈根平时看起来僵硬四班,此时身手却那么矫健!
这时宁渡鹤也已经下来了,他一进来就看到尚时黎在和哈根过招。哈根的动作虽然灵敏,但很明显尚时黎的身法要更上一筹。几招过后尚时黎就已经怼到哈根好几拳,而且拳拳直捣哈根抓着莫良的手。哈根不敌,只能松开了莫良,尚时黎也眼疾手快地把下的已经不敢乱动了的莫良给拉回来。
而此时,已经看了一段尚时黎和哈根交手的宁渡鹤,非常确定这个身法就是之前袭击他们的那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