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莎莉啊。”莫良艰难地道。
莎莉:“怎么啦大哥哥?”
“你们这个床……长得很别致啊。”
莎莉听了就咯咯地笑:“这样睡得舒服啊!”
三人皆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们每尝试过鸡窝也不怎么想尝试,但无论怎么想,三个大男人像个老母鸡一样蜷缩在鸡窝里,怎么想怎么诡异,更谈不上舒服。
莎莉一看三人面有难色,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委屈巴巴地说:“你们不喜欢这种床吗?这可是我专程为你们编的。”
宁渡鹤赶紧说:“喜欢!当然喜欢,只是听到这些床是你给我们编的,有点过意不去罢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莎莉这才又笑了:“你们喜欢就好!那你们今天先休息,我就先走啦!”
三人笑着挥挥手告别了莎莉,等莎莉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三人才“砰——”的一下把门关上,面如土色。
“这怎么想都不对吧!怎么会有人把鸡窝当床!”莫良惊恐道。
“我比较在意她是什么时候编的这些鸡窝。”宁渡鹤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些鸡窝,十分怀疑这些稻草之间会不会钻虫子。
这么一说莫良才想起来,今天白天他一直和莎莉在一起,然后就和尚时黎宁渡鹤会和一起吃晚饭去了,那莎莉到底是什么时候编的鸡窝?
不过也许就是游戏的剧情设定吧。莫良这么说服自己。
这鸡窝两人是都不想躺的,尚时黎倒是百无禁忌,甚至还真的卧到其中一个鸡窝里颠了两下,新奇道:“其实也还好啊!稻草还挺软和的呢。”
宁渡鹤一看就拳头硬了,连忙上前去把尚时黎从鸡窝里拽出来:“时黎,出来,你先出来!”
宁渡鹤又再三检查了一遍那些稻草,确认没有寄生虫,看起来还挺干净之后才松了口气。但是现在他们又犯了难,这张炕它就只是一张炕,没有褥子没有被子也没有任何床上应该有的东西,这样的床他们怎么睡?
莫良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把这些稻草拆开铺在炕上吧。”
宁渡鹤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若是明天被那小姑娘看见了,指不定她就要开始闹呢。”
再次说起莎莉,莫良犹豫了一下,就把今天读心的事和两人说了。
宁渡鹤听了先是一挑眉:“你确定你技能用了吗?”
莫良将系统面板打开,调到个人面板,仔细看了一眼个人技能那一行,它的后面明确标上了“剩余次数:2”。
然后宁渡鹤就不说话了,一脸凝重。莫良又赶紧说:“也许因为她的身份是NPC,所以我们才没办法读她的心。”
宁渡鹤摇摇头,没发表意见。他其实想说之前那些贫民窟的村民不也是NPC,不也能成功读心。但他们对这里的认知到底太少,再掌握准确的线索之前一切都还不能下定论。
“话说回来,今天的睡觉问题怎么办?”
“就睡这里面呗!”尚时黎理所当然道,“也没什么奇怪的,还挺好玩的。”
宁渡鹤和莫良同时陷入了沉默,脸上写满了抗拒。
而抗拒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妥协。最后三个人中有两个人非常不情愿地在鸡窝中卧了一个晚上,非常不安稳地睡到了天明。
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副本任务快结束吧。
今天和昨天一样,他们需要帮助牧场主在牧场里干活。
“今天你们的任务和昨天差不多,那边两个小子,你们去把剩下的牛的澡给洗了。洗完之后再打扫一下牛棚。”哈根指了指宁渡鹤和尚时黎,说完就又看向莫良,“而你,前两天有一件放置草垛的屋子的屋顶漏了,你拿工具去补一下。”
莫良一听脸色就白了,这是让他上房顶的意思?他从小就有些害怕高处,让他一个人上房顶还不如杀了他。何况他哪里会补屋顶?
莎莉一见莫良面露难色,立刻道:“没关系大哥哥!今天我也会陪你一起去的。”
结果莫良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他还记得昨天读莎莉的心结果什么都没读到的事呢,他又怎么敢再和莎莉独处。
尚时黎看了莫良一眼,突然说:“我想和良良换一下。”
莫良诧异地看向尚时黎,但他很快道:“尚哥,你不用这样……”
结果尚时黎又打断他:“昨天在牛棚待了一整天,我不太喜欢那里的味道,所以我可以跟他换一下吗?”
三人都心知肚明,尚时黎时看出莫良有难处才特地帮他解围。但还不等莫良拒绝,就听哈根说:“无所谓,谁去都可以,决定好了就赶紧去干活,别耽误时间。”
其他三人赶紧跑出去。等跑出一段路之后三人,再看不见牧场主之后,三人才停下来好好说这事儿。
莫良诚惶诚恐道:“尚哥!您不用这样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用替我担这活儿。”
“都知道莎莉可能有问题了,你确定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尚时黎说。
“可是,可是……”莫良垂下眼眸。他心里其实还是不大乐意怀疑莎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能有什么问题呢。
“我们也不是说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莎莉,只是觉得和她有关系,没准能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线索呢。”宁渡鹤说,“所以让时黎去也是为了方便调查。”他要比你机灵多了。虽然最后这话宁渡鹤没说出口,怕伤莫良自尊。
“就这么定了,你去和鹤鹤陪奶牛们玩儿去吧。”说罢,尚时黎也不顾莫良反对,直接就跑去拿修屋顶的材料了。
“我们也走吧。”宁渡鹤说,“今天好好看一下那些牲畜的状况。”
事情已定,莫良只得乖乖跟着宁渡鹤走了。
昨天宁渡鹤和尚时黎一起洗完了两个牛棚的牛,今天就剩一个牛棚的牛了。莫良和宁渡鹤一头头把牛牵出来,给它们冲刷。一切和昨天没什么两样,莫良也非常惊叹这些牛的乖顺程度,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全程配合的很。除了温度实在过低以外,其他都很好。
“他们到底是怎么养牲畜的,怎么都那么乖!”莫良叹道。
“都?其他牲畜也这样吗。”宁渡鹤问。
莫良点点头:“至少那些鸡也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喂它们的时候都非常乖,给它们喂食都不争不抢的。”
宁渡鹤点点头,这时他注意到手里的刷子已经有点秃噜毛了,看着特别别扭,于是他对莫良说:“我去换个刷子来。”
“啊,我去吧。”莫良主动道,“正好我也要换一个。”说罢,莫良就转身去屋里拿刷子。
牛棚的某个角落放了两个大柜子,专门来放奶牛们的洗刷工具。刷子被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层,而这柜子实在是有点太高了,莫良只能搬一把小板凳过来垫着。
结果谁知道,即使加上小板凳莫良也不能轻易够到最上面那一层,只有他踮起脚来才能勉强够到。莫良垫着脚够了半天,却没想到他脚下的小板凳实在有点破烂,他动作一大,脚下的板凳突然就不听使唤,晃荡了半天,最终居然给踩翻了!
“啊啊啊!”莫良下意识地向前扒住柜子,结果这柜子也不是个多结实的东西,莫良脚下刚失去平衡,在他扒上柜子的那一瞬间,他又感到一阵神仙也逃不过的失重感。
莫良:“……”
“桄榔——噼里啪啦——砰——”
宁渡鹤本来还在等莫良拿刷子回来,结果就听到牛棚内传来这么一阵声势浩大又凄惨的声音。他静默两秒,随后抬步走向了牛棚。
只见牛棚的某个角落里一片尘土飞扬,飞扬到宁渡鹤想起了前几年老家那一到冬天就猖狂的很的霾,一样的伸手不见五指。
宁渡鹤面无表情地等尘土都散干净了才往那个角落走去。
只见原本放在那个角落的两个柜子都已壮烈牺牲,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里面的东西东一块西一块的散乱在地上,整个一小型废墟。而这堆东西下面,一个人形生物正在挣扎着要出来。宁渡鹤非常无语地把压在莫良身上的东西踢开,莫良才得以解脱。
莫良简直吓坏了,他还以为这么多东西砸在他身上他能直接交代在这里。但这会儿疼归疼吧,但其实也没有多疼,也就平时最普通的皮肉伤的疼法儿,只是遍布全身,感觉非常酸爽。
“对对对对不起宁哥,我不是故意的。”莫良赶紧站起来道,他眼眶都红了一圈,看起来都快哭了。宁渡鹤能怎么办呢,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再骂他一顿吗?
宁渡鹤只得叹了口气。唉,有点想尚时黎了。
“这这这这怎么办啊。”莫良满脸惊恐地看着这柜子的残骸。
宁渡鹤只得说:“里面放着的东西还都挺结实,没被摔坏,我们回头做个新柜子吧。”
莫良又重重点头,接着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去看牛棚里的牛们:“这么大的动静,正常动物都该受惊了!这些牛没事吧?”
宁渡鹤也才反应过来,两人赶紧去看那些牛。
然而当他们看到这些牛的状况时,两人皆是一愣。
这些牛对这里的动静仿佛都没有察觉,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重复着他们一贯的动作。眼神空茫茫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另一边,尚时黎去仓库里找找到一个小推车,他就把各种建筑材料往小推车里那么一堆,推着就一溜烟去找那个屋顶漏了的屋子。
莎莉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一见尚时黎过来就非常积极的表示自己要帮忙。但是尚时黎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儿能干什么重活,于是拒绝了。之后尚时黎就一个人翻上了屋顶——他甚至连梯子都用不着,然后用绳子把那些建筑材料吊上去,就吭哧吭哧地开始干活了。
期间莎莉就一直在底下看着他,她一直在笑,就这么仰着头,一动都没动过,就像是不会动的假人一样,怎么看怎么诡异。但尚时黎却好像没她这个人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两人僵持了好久,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天。
“铛——铛——”浩荡的钟声响起,声波打在附近的山壁上反射回来,颇有一种声势浩大的架势,更显得这个小牧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尚时黎想起他昨天好像也听过这钟声,心血来潮的,他抬起头,向着声源处看去。
只见那一圈建筑中赫然有一栋非常显眼的高塔,高塔之上隐约能看出正在摇摆中的大铜钟的一点影子。它离得实在是有些远,尚时黎有些看不清。
是谁敲响了这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