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五个人身上都挂了一张纸,写着原本的名字。安瑾在据理力争地反抗过,觉得这样好傻,就像是带着牌的狗一样。
但是不得不说是个方法,谁是谁一目了然。
尚时黎突然想起来:“这不会和我们之后的任务有关吧?”
说起来,他们今天早上起来之后都还没有看过面板。大家将任务面板打开之后,果不其然发现任务已经更新了。
【副本任务:找到你们灵魂互换的原因,并找回真实的自我。】
得,倒是简单易懂。强行给他们发了这么大一个惊喜,然后把问题解决完就算通关了。
这时,客栈老板打着哈欠正从楼梯上下来。他一看到正满脸阴云密布的五个人,直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我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惊喜’指的是有惊也有喜吧。”宁渡鹤没好气道,“我们可一点不觉得高兴。”
“反正你们应该知道解决的办法吧,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老板无所谓道。
“我们要是知道解决的办法就不会这么愁云满面了。”宁渡鹤说,“那么老板,作为知情人,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我只是一个破开店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老板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晃着腿道,“不过我的确知道一些事。”
“说来听听?”顶着莫良的脸的尚时黎坐到老板的对面,莫良长相本来就乖,这会儿作出尚时黎那种眼巴巴看着别人的表情就显得更乖了,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一张脸。
“唉,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板顺手拿来路过的小二手里的茶壶,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们也知道,这是一个修士横行的世界。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基本上玩儿个灵魂不在话下,修为低的可能有些费劲儿,但是灵魂出窍什么的基本都能做到。”
“而我正巧知道,对灵魂比较有研究的大能隐居在哪里。”
“哦?”宁渡鹤一挑眉,尚时黎那张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换上了他的表情,居然显得锋利了许多,“那你愿意告诉我们吗?”
“当然。”老板伸手一指,“就在那儿。”
他指尖正好指向了一扇窗,从窗口看出去,就是那座光秃秃犹如土堆的大山。
宁渡鹤面无表情地回道:“不知道也不要耍人。”
“没耍你们。”老板信誓旦旦地道,“你们没上山去看过吧?说不定上山看看就能发现什么呢。”
宁渡鹤不置可否。虽然这说辞听起来很扯淡,结合老板这个人的个性就像是在耍他们玩儿一样。但是老板作为一个发布线索的关键NPC,在这一点上应该不会跟他们含糊。
“行吧。”宁渡鹤站起身,那我们就走一趟。说罢,他们五个人就一齐往外走。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诡异和别扭了,就拿宁渡鹤自己来说,他现在在尚时黎的壳子里,但是当他看到自己原本的脸时居然心里会生出一点悸动。他发誓他以前可不是那么自恋的人。这太诡异了,还是早点换回来的比较好。
“早点回来哦。”
现在还是早晨,但是这片区域的天空常年都是灰沉沉的,所以天亮不亮也没有任何差别。这不会让那座荒山看上去要好看一些,也不会让那座荒山显得生机勃勃。至少那上面连一棵还活着的植物都没有。
尚时黎再次看了眼那和卤蛋一样的山头,再次确信地想。
但是当他们走到山脚下时,尚时黎又不是那么确定了。因为从半山腰往上突然密码起了一阵迷雾,看着是不太厚,但是就是看不到再往上的光景了。
这座大土堆好像没有他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大家开始往上走。不知道是不是换到了别人身体里的原因,大家没走几步就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一点身心疲惫。可能是莫良的身体素质是他们几个中最差的那个,尚时黎很快就感觉脚下仿佛有千斤坠在坠着他,让他迈不动步子。
眼前的荒地好像走不到尽头,无论怎么往上爬都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所以当前面的地面发生些许变化时,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
这变化其实很细微,若是放在以前的道路上,可能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一点,但是在这一成不变的荒地上,这点变化就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看。”宁渡鹤指着地面,这里有一道非常深的划痕。这划痕从道路右前方蜿蜒过来,形成一个微弱的弧度延伸到左下方去。两端都看不到尽头,似乎延伸地很远。
尚时黎瞄了一眼,他对宁渡鹤道:“鹤鹤,你现在有我的技能,你能感觉到五十米以外这痕迹会延伸到哪里吗?”
宁渡鹤一愣,然后点点头道:“我试试。”
说来奇怪,他从来没用过尚时黎的技能,但是他下意识地就能把技能放出去,好像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很快就上手了。也许是肌肉记忆吧。
探测完毕后,宁渡鹤摇摇头:“不行,这痕迹延伸到五十米之后也还没消失,可能很长。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不远处从其他方向又延伸过来很多不明线条,和这条痕迹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
宁渡鹤斟酌了一下措辞,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法阵。”
“法阵?”莫良纳罕道,“听起来像是之前那个魔法世界会发生的事,但是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突兀?”
“当然不是指魔法世界的阵,我指的是道家的阵。”宁渡鹤说,“还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之先继续往前走走吧。”
越往上走,他们就觉得这山上的雾越来越浓了。灰蒙蒙的雾压下来,天好像都黑了,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就让人压抑。
直到他们看到一处很明显的,由黑雾凝成的屏障。宁渡鹤上前试图将手伸过进去,他想试着触碰一下这屏障,结果发现手就这么穿过去了。
在宁渡鹤壳子里的严海青看到宁渡鹤顶着尚时黎的脸,不知怎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去就想将宁渡鹤的手扯回来:“喂,你在做什么?”
他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严海青之前和队里的大家好像一直不是很熟。他一开始就是被尚时黎忽悠过来的,和大家的关系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其他人遇到危险他会去救,但是绝对不会那么情绪外露。
不仅如此,宁渡鹤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对。在不清楚状况地时候就贸然接触未知物体,这可不是他会做的事,倒像是尚时黎经常会做的事。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纷纷撤了手退后几步。
真伤脑筋。宁渡鹤懊恼地想。难道虽然灵魂互换了,他们还是会受到身体本来的影响吗?但是这似乎不能被称之为“肌肉记忆”。
良久,宁渡鹤才说:“这后面应该没什么危险,刚才我的手很轻易就穿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尚时黎刚想说实在不行他先去探探路,结果他一看那黑洞洞的屏障,心中犹然升起一股子恐惧,这话就被他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我们一起过去吧。”宁渡鹤说,“而且这前面似乎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于是大家站作齐齐一排,然后一起向前迈了一步。
意料之中的,穿过迷雾的那一瞬间,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尚时黎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因为莫名的恐惧,在抬步子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这会儿感觉到没事,他才重新睁开了眼。
但是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色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光秃秃的荒山,重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逼仄阴暗的房间。这明显是个现代房间,大概九平米的小小四方空间,一张凌乱的床,落了不知多久灰的柜子,还有散乱着一堆杂物的书桌。
房间既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外面似乎是夜晚,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桌上的电脑还发着微弱的荧光。尚时黎呆呆地坐在桌前,屏幕上映出来的是莫良那张惨白的脸。
“砰砰砰,砰砰砰。”房门被人从外面就相当急促的节奏拍打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像是锤子一样直砸在尚时黎,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心里。
“喂,你到底要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我们把你生出来,将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一直在家里窝着的吗?一天天的坐在电脑前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外面的女人还在说什么,但尚时黎已经不想再去听了。很奇怪,明明没有关于莫良本人的记忆,但他现在就是很难过,非常难过。
良良也不容易啊。他想。
另一边。
宁渡鹤走过迷雾,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就是一阵风。这风算不上多强,但是不算小了,属于是平常在地面上一般不会有的风力。
他睁眼一看,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高楼大厦顶层的边缘,再往前几步,他就能跳下去了。
低头一看,下面是乌泱泱的人群。但是都被隔离带隔到很远的位置了,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砸到别人。
挺好。宁渡鹤不合时宜地想。预防措施做的还挺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