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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我们一路摸鱼,一路朝着高考进发(不排他) > 第41章 夜七星

蔓延的气定神闲震慑住了鲜梣,他咬咬牙,愣是没回上话儿来。打,舍不得。呛,开不了口。蜜语甜言再多,也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鲜梣拿蔓延的手机对着他刷脸,然后背过去一顿通操作。没一会儿,又刷脸。由于光线太暗,验证失败,他只得打开自己手机上的手电筒,弄了老半天,才把手机还给他。

鲜梣绷着脸,走在前面,不再理人。蔓延收了手机,自然是没急着看他弄了什么。越往前走,街道越是拥挤。他怕鲜梣认不得回去的路,但只是落在后面两三步的样子,绝不上前并行。

果然,在一条僻静的岔路口,鲜梣失去了方向感。看天,看月亮,就是不回头看身后的人。蔓延默不作声地拉过他的手,踏上了东西向的路径。鲜梣立即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在封闭拥挤的空间里,鲜梣修长圆润的手指给蔓延的掌心捏出了汗。

树梢间隐隐有低低的,聒噪的蝉声传过来,单调着,却一声声地打破了他们之间僵硬的格局。“你喜欢齐白石的蝉吗?”

“学不来,耗时耗力,不如不动笔。”

鲜梣听了此话,恨得牙根儿痒痒。就好比他问某人:你吃饭了吗?某人却回答:我不爱吃鱿鱼,不管花样怎么翻新,都不喜欢,吃起来费牙。

只要蔓延“良心”发现,面对鲜梣那一颗情愫切切之心,不说用十分的热情来回报,也应该在言谈举止之间,给个说得过去的应和吧。但他偏不。即使心里燃烧着一团火,在脸上也得铺满冰川。一副你别靠近我,可不是我求你喜欢我的倒霉模样。

“花前月下,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铁锅燕就有眼前,门口已冷清,但从窗口可以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蔓延抽回手,生硬地顶了一句,“你是你的乐队指挥,我却不是你的演奏员。”

两不合谐。别给我挖坑。一片落叶从鲜梣的肩头掉落,无声无息地飘荡在空气中,然后落地。蔓延不再管人,独自推门进去。

“嘎吱”响过,鲜梣仍愣在原地。他有些站不稳了。夜风吹过发梢,稍有凉意,但比不过心间的冷。地上那一缕叶的黄有些刺眼,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向日葵》的花黄。都是黄。

那画布上的是价值连城颜色的铺盖,土壤上的却只是即将成灰。蝉仍在头顶叫个不停,他心口的气焰也在起伏不止。明天会是个心平气和的好天气吗?

这种一杠一杠的状态有趣吗?有吧,不然怎么让他不能自拔呢。玻璃门又响,蔓延探出头来,“我拽你进来,还是让奶奶请你?”

餐厅里摆了两桌,一桌是孩子们,另一桌是燕寨叔叔燕绒婶婶,还有奶奶。没有争议,包筝是司仪担当。酒是要有的,在这欢乐的节日气氛里,少了醉,成不了体统。

抱着阏氏陵特产的清酒,先给奶奶斟了一杯,“奶奶,您再没有酒量,也得在子孙满堂的日子口儿,喝了这一杯。”

奶奶笑,笑眼里有莹光在闪,“我做了啥子事儿,竟有这等厚福啊!”

从勾凇开始,蔓延排在第二,然后是孙杰,许崇,最后的段绸,不但敬酒,还给奶奶来了个拥抱,“奶奶,感谢您,给我们延鹤一中培养出了两个好学生。”

孙杰憋不住,笑场。

小包同学纠正道:“严肃点,老孙,谁笑你都没资格笑。”

孙杰板正脸,连连点头,“是是是,我错了。”

奶奶打圆场,“小杰呀,奶奶尝了你家那些年的茶,算白喝了。”

孙杰摆手,“您老肯喝,那是赏我的脸,这等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段绸带头鼓掌,“哎呀,好听的都顺耳。”

顺耳不顺耳的,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鲜梣举杯,“奶奶,我们将来短不了您的茶叶喝。”

奶奶的眼睛笑弯,“我人穷志短,被你们几个给弄的,口味儿越来越叼,次一点的都不成。”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奶奶,我们轮番上场,供得起您——”

“叔叔婶婶,吃了你们的饭菜,我回家见啥都没胃口啦!”

段绸调侃了一句,“你想吃就让松鼠给你千里走单骑呗!”

孙杰搭腔,“叔,我们铁锅燕是不是也在城里开家分店呐?”

小包小脖一扬,“你懂什么,啥叫‘物以稀为贵’?满大街都是的,那叫煎饼果子。我们铁锅燕的菜是自家种的,不用化肥。我们铁锅燕的肉也是自家养的,不用添加剂。就这两点,城里哪家馆子做得到?”

“那你以后思念这里的饭菜,吃不好,睡不香的,岂不要‘人比黄花瘦’?”

段绸冲蔓延他们挤挤眼睛,这几个看热闹的齐声道:“‘莫道不**’——”

小包一捅松鼠,骂道:“你还要装哑巴到什么时候?给我杠回去呀!”

“啊?”松鼠只得说,“你想吃就来么,才几分钟的车程,算啥?”

大家笑倒成片,“有人不嫌累,愿意驮着你呦!”

奶奶拉过小包的手,“宝儿呃,想吃这个不难,忍两天,我就回去,天天搁家给你做啊!”

段绸推走小包,“奶奶,他脸上有花不成?我比他美,比他优秀,您也疼我一疼。”

奶奶犯了难,“筝子脸上有没有花,不要紧,是有人儿把他看成了一朵花儿。用你们年轻人儿的话儿讲,这叫啥来着……爱屋及那个乌。”

也是,他不乌鸦谁乌鸦?

小包咳嗽了两声,当庭宣布了一件大事,“有明月作证,我小包,已经答应了包大人:允许他生二孩儿。”

所有人,都当没听见似的,各回各位,低头吃菜。

鲜梣给蔓延的碟子里夹了一块花鲢,在他耳边小声笑,“自家鱼塘里产的,请放心食用。”

段绸撇开他们,直接坐到奶奶和婶婶中间求抱抱。小包杵在桌与桌中间的空档,下不来了台。勾凇没想到他有这么一手,冷了场,他给鲜梣直递眼色,但后者只顾照顾身边的人,装眼瞎。

松鼠只得偷偷一拉奶奶的衣服后身儿,“您倒给圆一下啊!”

段绸“啪”地打掉了他的手臂,“不管!自作孽不可活。”

奶奶冲小包一招手,“筝子,到奶奶身边来。”

松鼠忙不迭地搬个小圆凳挤在奶奶和段绸的夹缝里头,拉着小怂包的胳膊把人给按在奶奶的膝头。

段绸鼓了鼓腮帮子,冲包筝讥讽道:“就你会当眼前花儿。”

“你是一朵美丽的花,不假,但这里没谁想采摘你,就请孤芳自赏吧。”

段绸在桌子下面拿脚尖使劲地碾这个小混账王八蛋的脚丫子,恶毒地蹦出了俩字,“滚!”

小包疼在肉上,却没敢吭声。他怕勾凇因为自己会跟班副儿翻脸,又怕惊扰了大家的雅兴,只得“以身饲虎狼”。

包同学心比海大,能惹事,但也最能“吃话”。欠儿欠儿的男孩,想尽办法得到他人的关注,这也是自小缺乏母爱的特征之一。

奶奶拉着他的手,一样一样地摆道理。“老话常说,狼肉贴不到狗身上,但也不见得是对的。拍心口窝子说,我们小延,就让人儿偏疼,比勾凇懂事不止多少。”

“可是吧,关着血脉,这道槛儿也迈不过去。宝儿,往开了想,包大人将来也不能撇下你不管。宫里头讲究,母凭子贵,没有了娘亲的孩儿呀,就是无根儿的小树。血亲的事儿,别强求。也不是夸我这俩孩子,他们打小就不闹这闹那的。”

小包低声呜咽,“奶,我想让我爸爸幸福,但我跟那个不是亲妈的女人总也亲近不起来。”

勾凇听着,看着,心如刀割似的。

“这个呀,搀不得假,不亲也就不亲了,只要包大人端平了那只碗就好。”

“我没担心钱的事,我只怕爸爸有了新小孩,就不再管我了。”一语道出真情。

勾凇搂住小包抖动的肩头,铿锵有力地说:“包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啥事儿也得容人工夫儿不是,甘蔗没有两头儿都甜的,怎么也得削头儿去尾,只掐中间那一段儿。”

燕绒婶婶也来了句,“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捏哪儿,哪儿都疼。”

孙杰也道:“筝子,你不用瞎想,班长,你说是不是?”

锅“啪”地落到鲜梣头上,他稳扎稳打。“想太多,就失去了做人的兴趣。包大人要真是那样的人,生不生孩子,还用征得你同意吗?他是等着你的米下锅,还是跟你要奶粉钱儿?”

孙杰捂着嘴笑乐。

许崇挨着孙杰,逗哏一出,最理智的这一个也禁不住笑出声,太过分又怕对不起人。

老孙体贴地把肩膀借给他,许崇把脸压在他的白衬衣上才算掩饰过去。

小包破涕为笑,“哗”地给了勾凇的大腿一把,“你买的礼花呢,这时候不放还等何时?”

我去,松鼠抱怨,你搁这儿又哭又闹的,我出去放花,我是二愣子咋地?

小包几乎是架起了奶奶,“奶,我们去外头赏月看烟花吧!”

段绸扶着奶奶的另一边身子,隔着山还跟他斗嘴,“今晚不是八月十五赏月夜,更不是七星之夜,名正言顺就应该叫‘小包子奔月记’。”

“我又不是嫦娥姐姐,你能,来来来,奔月给我们瞧瞧。”

“看个屁,明个儿到学校,有难题儿别问我,问也不告诉。”

“一班就你能?许学委是个摆设,还是卖萌的主儿?”

许崇见前面那俩货又开打了,就扒上来说:“班副儿忙,班长杂事太多,有什么解不了的,尽管问我,我不嫌。”

小包一回头,却对着孙杰挤挤眼儿,“老孙,谁能都没你能,过了独木桥,就上十七孔。”

“啊?”孙杰被戳蒙圈,“没事儿我上桥干嘛?都是啥跟啥呀。”

勾凇和鲜梣抱着两大抱花鞭,蔓延跑在前头,在屋后的空地上,蹲下身子,点燃了药捻子,然后跑开。转瞬间,“砰砰砰”几声,硕大的美丽云朵升上了半空。这边刚完,鲜梣也放了俩儿,空中的花样儿是各种颜色的流星状的。

段绸两手托腮,仰望空中,“好美!”

勾凇悄悄给了小包一个长长的礼花筒,“你来。”

鲜梣拉着蔓延让开场地,小包举着礼花筒,转了一圈,“奶奶,叔叔婶婶,兄弟姐妹们,请各位上眼。”

只见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又打了一阵花拳绣腿,这才虚晃一招,拽开了礼花筒的底部的阀门儿,“扑哧”一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立即下起了玫瑰花瓣雨。

段绸冲进玫瑰雨中,张开双手去接,结果了满身都是粉色。

她捧着那些仿真的花瓣,热泪直流。

鲜梣从背后拿出一枚彩色包装物,塞到蔓延手里,“你再给添把柴。”

当蔓延点燃捻子之后,先是一阵阵云雾升腾,过了三四秒钟之后,在霭霭里面有一颗白白的,圆圆的月亮从中徐徐上升。头顶的一真一假,让大家觉得真假难辨,或者就是此生如虚,梦幻如云吧。

月下摆了条案,案上放了时令瓜果,和一些孩子们爱吃的零食。

燕绒婶婶搀着奶奶下场去吃中药,小包几个拽着燕寨叔叔讲宰杀牲畜的经验。

段绸在一旁跟鲜梣嘀咕,“他们都得了啥不可说的病了吧?非得大节下的,刀刀见血,太残忍了。”

小包听见了,回头怼了她,“你个丫头片子,懂啥呀,我们都是真男人,我们不杀不见血,你碗里摆的大块肉哪来的?”

“眼不见为净,我养的,应该下不了手才是。”

“是个屁,这檐下养的畜牲多了去,叔叔婶婶是拿它们招待全国慕名而来的贵客。你也是贵客之一,有啥理由排我的不是!肉吃到人肚子里,难不成还吃到dog肚子里了?”

勾凇听不去了,怕包筝说说的,斗不过人家又拿自己出气,上前挡住小包的半拉身子。“大姑奶奶,您行行好,在这个全国人民都团圆的喜庆日子里,饶了我成不?”

“你男人长了一只给你争气的嘴,你偷笑才是。”

包筝在松鼠背后冲段绸杀鸡抹脖子。“等着呃,明儿回了学校,你布置任务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捣你的蛋。”

“我没有‘蛋’,你有。”

燕叔叔借故去后厨看看,撤了。段绸一咬牙,一跺脚,也跑离了赏月现场。

小包同学翻了翻白眼,“不是我气跑的,她口重,我都没计较,我大人有大量。”

孙杰用手掌挡着嘴,跟许崇说:“他要不是先出牌,谁要惹他,谁就瞎了心。”

“小包心很好的——”

“谢啦!”包筝插到二人中间,一手搂一个,“落难的兄弟有共同语言是不?要不要我保个媒?”

孙杰感觉味儿不对,脸色立马变了天,“筝子,不带你这样儿的。”

“老孙,你是田径场上的翘楚,我们学委配不上你呗!”

许崇眼瞅着孙杰小麦色的皮肤变成红色,就一拉他,“别上火,小包说什么我不在意。”

孙杰被碰触的那条臂膀变得僵硬,这个微妙连他自己都感到了惊恐。

“跳过跳过。”勾凇把那一对推到边上,“喜鹊吱吱叫,抬头见喜哈!”

“喳喳叫!”

松鼠把小包的肩膀一搬,“别喳喳了,别人怕你吵。”

“晦气!”

许崇仍在劝解孙杰,“我听说你们最近还有一场全国中学生田径比赛,班长也参加吧?”

“啊……”

“你跟班长谁更腿快。”

“我们平时训练,都有所保留,是不会用实力的。”

“噢,跑步还有这个讲究。”

“到了真正的比赛场上,才是最后的实力体现。”孙杰的后背有了热潮,两人说着说着都仿佛有了置身事外之感。

消失了没多一会儿的段绸,忽然推着蔓延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到了放烟火的场地中间。

“你要干嘛,离家出走要偷偷的,干嘛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吓唬谁呢?”

段绸理都不理那个嘴尖舌酸的家伙,“蔓延,你来给我们大家表演一段车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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