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理所当然考试那两天他上窜下跳,刚出考场别人多少都有点被吸了精气神,而轮到林渊眼里就只剩一件事,探听敌情。
一场考试两小时,一间考场里也总会有两种人先停下笔,一种是全会,一种是全蒙,一种靠智慧,一种靠阴德。
你说蒙都能蒙到全对的选择题这人祖上是积了多少福报?林渊表示这就不是人,上辈子也多半是条鱼,锦鲤大王那种鱼。
但他坚信好运不是永远的,可记在脑子里的知识不会丢。
那如果有人来问:“万一遇上一个人既有脑子又有运气的人?”
“……”那么林渊估计回:“这样的人上辈子就是拯救了世界,所以他都这样了我和他比作什么?”
不是纯纯脑子有病找虐吗?
“唉~林哥。”没一会身边还多出一个人,夏季年颓丧的模样就是双手无力的耷拉在栏前,像极了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虽然咸鱼可能本来就没什么梦想。
偏头靠在铁栏上“你为什么杵这还这样一脸轻松的模样?”
考完试后的教学楼走廊上,总有一群人拿着稿纸在四处核对,最后坐在楼梯间围着中间那个七嘴八舌。
“这题选b一定是选b对吧?”
“啊?这不选c吗?”
“怎么可能?你们选的啥?”
“那个,其实我选了a。”
“……”
但夏季年也算是背离了众人,他不会找林渊对,按他的话虽然人生早死晚死都是死,但也没必要一出考场就让自己知道自己最后死了怎样惨。
人嘛,小的时候梦想很开放,长大后要当科学家,艺术家,航空导炸弹发明家,然后长大了梦想降一点,当一个年入百万的普通人就很好,再然后到了高中经过一定学习的毒打,算了,考个不错的大学未来从事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就很好。
再后来……算了,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没有必要想那些还没发生过的未来。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和老班的赌约。”夏季年这样说。
但林渊听了压根没回头,只是撑着双手眺望隔壁那考场,接过去的话头也完全不对板。
“其实我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出来?”
夏季年无端受到了暴击,拜托,他这么大一个活人,多分出两眼看看他好吗。
然后林渊撇了他一眼继续,好吧……还不如没有。
高二的第一场考试所有人的位置随机排,但到后面就是靠成绩,一个考场大概30人,7788的排序靠左或靠右,总之单人单桌,普通一点的考试教室前头坐着一个监考官,重大一点的就是前后门都有。
外边虽然巡逻的老师一直在,可其实除了卷面出问题不然轻易不会入考场。
现在考试结束,所以林渊在上头逮着他同桌。
林渊:“唉,夏季年,你说这次考试算难吗?”
在说完前一句话后又是一轮新的组合技,夏季年只觉自己一整个噎住,瞧瞧这人说的是什么话?“林哥。”他抬手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样,你看到我这眼里的红血丝了吗?”
感觉再说一下要哭出来,这是人吗?不是!“别告诉我你觉得简单!”好失望,这不是兄弟该有的模样。
“还行吧。”结果林渊转头自认为客观的评价,空闲的那只手把笔带都玩出花,考试的卷子一般都是7 2 1,就是所谓的70%的基础,20%的难度,剩下10%来区分高低。
“你说就我同桌那个样,这次万一给他赢了怎么办?”
虽然陆忱池要是赢了自己也没什么大损失,但这要真是他赢了,林渊觉得自己心头多口气,前三名的眼光永远追逐着,就像第一名甩了第二名再多他也永远不会忘了后头那朋友的姓名。
嗯……纠结,有一种野外被猛兽盯上的烦躁。
喜欢跟竞争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所以对于人来说喜欢是本能,竞争也是。
“算了!”夏季年摆手,终于认命的从咸鱼进化成年糕,就是那种粘到一个地方能很自然不带一点卡壳滑落的年糕。
“周末的时候林叔让我问你这个周末回不回?”
“不回。”没有哪怕一瞬间的拖泥带水林渊这样说:“他不是一年四季到处飞,他老婆现在还留在国外,你以为他是想问我回不回家吗?不,他是在告诉我。”林渊叉腰模仿着老爸的语气:“臭小子,有眼色就记得给我滚远点,别打了我和你妈的二人世界。”
然后每次留下一张卡,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黏黏糊糊恶心他。
算了!这真的大可不必!
“哈哈哈哈!”夏季年抱着肚子笑成虾米球,抬手拍在他肩上:“林哥你这简直太形象,不然你暑假跟着一起去?一个人留着多无趣。”
林渊白了他一眼:“滚滚滚!”
谁爱去当那个没眼力见的电灯泡?或许小的时候爱吧,一个泳池扑腾了好久,结果转身那对不靠谱的已经上岸买吃的去了。
害他小小年纪还以为自己会变成那种人贩子下手的目标,以后断手断脚睡天桥。
再大一点更是了,他俩旅游他提包,他俩打卡他拍照,自己纯纯一个工具人,退退退——真是还不如窝在家里打王者!
“叔叔都要老怀伤感了!”
林渊被这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完了,拳头硬了想揍人。
结果夏季年这小子真不愧是他,生来就有的眼力见那是谁都比不上。
“唉唉唉,林哥,我看到陆哥了。”
在教学楼下头的长廊,光影交错地的少年若有所感抬头相望,视线交汇的瞬间似乎看到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浅浅一笑,夏季年立马跳起向下挥手。
“陆哥,这里这里!”
然后夏季年这人就开始拖着自己往下走。
完全没发现林渊实际莫名有些愣,就是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学校都要有,但三中的审美就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一段石头搭砌的长廊,上头不是书本里格外梦幻的紫罗兰,相反是一种有人觉得土,有人觉得高大上的三角梅。
藤蔓缠绕而上,三角梅的花期格外长,一簇一簇的蔓延开也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尤其夏日里那些光斑打在人脸上,放头猪都能多了几圈的光环。
更何况是放上一个单边背包手拿着课本的家伙,蓝白色的校服不扎眼,但陆忱池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不一样!
果然是之前就能被称为校草的人啊,在这种大众颜值都能被强力压制下,有那么些人生来就莫名很突出。
是能引来路过的女同学停下多看两眼的程度,在高中,这种要命的时期的每一步都充分表现出重量。
“陆哥!”夏季年这人是恨不得飞上去:“怎么样,考的还行?”
陆忱池笑了笑:“还行算不上,就是不用扫厕所而已。”
呵呵,夏季年干笑,不用扫厕所?那叫做还行?不用扫厕所就是预估总分730再往上。
天杀的,真该死啊!他迟早有一天要发疯砍了这群人。
然后陆忱池回头问林渊:“你呢?”
林渊自信且傲娇:“哼!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赢你的那个!”
很好,只有夏季年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就真的多余问。”伤心,石化,颓然,其实他的成绩也还好,可还没到无视考试伤害的程度,更没到能够平静接受两个学霸打击的程度。
人生啊,真的感觉有的时候也就这样了,赵哥呢?学委呢?班长呢?赶快来一个人救命啊!
“我不爱跟你们走,你们嘴里没我一句爱听的。 ”他像一个飘荡的游魂,把这两个领到一起后就飘向远方:“反正考完试放假,晚上没有自习了,学委他们晚上叫大家聚餐,五点之前校门口集合,我先走了。”
“哎?”林渊真的很想安慰两句这个可怜的娃儿,但左思右想突然觉得夏季年这人还有一个重大的优点。
心态,没事的,让他安静一下就过了,别管。
然后就搭伙一起回宿舍,因为聚餐的原因所以晚上这顿不用愁。
直到三个小时后,晚上八点左右。
世纪城上三楼,他们这边最大的鬼屋密室。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林渊快哭了,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如今这个样,晚上聚餐接近尾声,三中最宽松的地方在于晚上寄宿生请假不难批,也不至于到那种家里谁死了还要打证明的程度。
尤其在考试后,学校说学生们应该有适当的放松。
但是……林渊一路狂奔一路想,“该死的,但要不要这样子的放松?”
有的人看似在跑,实际魂已经飘了一会了,后头的那个员工也不知为何那样敬业,可能是这家鬼屋的福利待遇好,总之他阴暗扭曲爬行四肢着地整个人的上翻,腿在前面走手在后面跟,嘴里还嗬嗬嗬嗬怪叫的模样真不像演的。
就在半小时前几人稀里糊涂被推到这里,然后一路过关斩将直到前一关,那间房间也不知设了什么巧妙的机关,总之进去一个人消失一个人。
没错,就是原本的一伙人被迫分开了。
然后林渊自己接到个纸条,要回到前一个屋子找到柜子里的绣花鞋,谁知道柜子打开不仅找到了绣花鞋,还找到了身后那个叼着绣花鞋的鬼屋优秀员工甲。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