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收手偏头不去看,闹来闹去闹到了自己头上,可恶,又被这家伙帅到了!
为什么,明明正常的一举一动,但这个人是不会拒绝吗,林渊仔细的回想,好像自从第一次认识至今他都很难从陆忱池嘴里听到一个不要的否定。
但这次又有点不一样,因为这人还往后接半句:“比可以。”他看过来,平淡的神色也带点少年人独有的傲气:“输了怎么办?”
哎呀!输!人这一辈子不是不能输,可还没比就说输,挑衅!他这不是在挑衅是什么!
情绪上头竟然也忘了在班级,林渊一巴掌拍在课桌上起身:“要是我这次考试输给你,你想要什么要求随你提。”
“……”
全班寂静了一瞬,40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唯有站在讲台上的孙若琴女士带头给予了响应。
“好。”
林渊闭眼就回答:“当然好,我怎么可能输给他?”
然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僵硬的转头迎接一场雷霆般的掌声。
夏季年竖起大拇指:“可以呀林哥,志气!”热血!
“转校生好像也是个学霸吧,之前南城一中的?”
“好像是,他们学校常年第一,从来没从总分榜上下去的那个。”
这会这个赌注就变得有意思,“那你们说他和林哥谁厉害?”
“这,我赌林哥吧,熟一点的有保障。”
“哼,没意思,那我就要赌陆哥!”
最后孙若琴女士拍手总结:“看来我们班的某些同学对这次小考志在必得啊,考试的消息才出来,私底下小擂台都搭好了,这样的良性竞争很不错,同学们要好好学习。”
“林渊,既然这么自信那老师也给你定个小目标。”老班从容的走下台:“你上学期期末总分721,这一次怎么都要730吧?”
区区9分之差,区区9分之差是天堑!从高一到高二之后的每次考试都更难。
不要说期末考和开学考之间的难度本来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就说暑假两个月军训半个月,再怎样的学霸也是人。
后知后觉玩大了,老班却是一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出口的赌约别想改的模样。
头疼。
不是,老班,不然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可惜孙若琴女士的眼神是把刀,镜框后面笑眯眯的表示来不及。
转眼又落到陆忱池身上:“那么陆同学,要想拿第一730也是对你的要求。”
六科只有20分,语数英物化生,其他的东西先不说,就单说语文的作文一定是个扣分项。
林渊突然想要使眼神,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但一定非常非常之水逆,不然怎么什么蠢事都发生在他身上?
要不认怂得了,陆忱池,你倒是说话呀,别730,这要是考不到真的很丢人!
结果这个不会拒绝的,就多余分他一个小眼神,看着老班看看他,林渊以为他这同桌看懂了,然后下一刻。
“好的老师。”
林渊不敢置信睁大眼,周围的起哄还有老班那满意的赞同。
“很好,既然这样就说赌约。”
“等等!”林渊伸出尔康手:“这赌约不是私下来?”
孙女士摇头表示太年轻:“私下那是你们俩,可说到班级里这事就是班级事,这样吧,条件再给松一点,你俩要是谁没考上725,那就罚那一个人包揽一周的值日。”
725,这比起之前已经大漏勺,再往下压可就不合适,有人可能包揽一周的值日,班级里的这群泼猴都沸腾。
好好好,就爱看学霸倒地扫厕所的可怜样,只有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节自习课的后半堂,林渊趴在桌上像只失去梦想的吗喽,睁眼空洞的望着墙,有些人看着活着实际已经走一会。
直到外边的下课铃响,老班收了东西就要走,明天正式上课第一节,早自习时间六点半。
“林哥,陆哥,走啊,下课了还趴在这里干什么?”回宿舍,一起走。
“对了。”夏季年旁边的赵蓦也围过来,一手揽在他舍友的肩膀上:“食堂这个点还开,整点夜宵要不啦?”
毕竟费脑费力容易饿,尤其高中十六七八的年纪正是努力长身体的档口,谁也不想以后成为一个拥有智慧的矮子。
“我看你离你的梦想不远了。”
“什么?”
“变成猪,养肥之后上餐桌。”
啧!不当人,“那你去不去嘛?”
林渊听完眼珠子一转,口嫌体正直的表现很果断:“去!”
但是这回不一样,他坐起又跟没骨头似的靠到他旁边那一头:“我要跟我同桌一起去。”
“……”
赵蓦和夏季年对视一眼看出彼此心头的疑惑,有什么区别?宿舍食堂教学楼,三点一线不顺路?
“那陆哥你?”
“我也去。”陆忱池收了东西背上包,见着一个突然赖在身上的同桌也是很无奈,“你的书包在我这。”
开学第一天的课本重千斤,作为舍友兼同桌,他总不好让林渊一个腿脚都还没好利索的病患搬这些。
莫名其妙的多照顾,从军训见到的第一天开始,所以这感觉也是,正常中带了点微妙。
很好,现在的陆忱池是个叫他喜欢的对手,林渊心底这样想,但是!不要觉得自己长的好小爷我就会认输!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谁还不能在深夜挑灯卷死他们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应下这个赌约?陆忱池的一句话完全激起林渊的斗志。
现在是前一名的斗争,谁都不愿也不屑于去让步。
然后晚上大半夜带着夜宵躲在毯子里面翻试卷,这宿舍上下铺实在太简陋,好在高一的时候买了个吊椅,这东西装上很麻烦,每次检查还要费力拆,但有一点是真的,舒服!
林渊就爱把脚往上面一放,然后屈膝背后背张小毯子,尤其冬天的时候从背面一看,豁!好大的一团球。
可是他喜欢,也总觉的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在那种昏暗的环境中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个。
但他明显也忘了,住宿后就有一点不一样,或许国外友人永远都没法理解对于国人学生党来说清晨五点半的闹钟可能叫不醒一个熬夜苦读的学子,但舍友在底下翻书的声音比当面划玻璃还让人抓心挠肝,焦躁难安!
不能忍受!所以凌晨一两点,就在林渊的眼皮都打盹,打算不行就在这吊椅上凑合睡过去时整个人猛地一个惊醒。
有种微妙的感觉在深夜,就是一片漆黑的环境下总觉得后面有个人,细思极恐。
尤其他个人其实胆大又胆小,就跟怕疼和能忍是两回事一样,怕鬼和嘴硬也是两回事。
大半夜的有一种心跳加速,呼吸骤停,手心盗汗,全身麻痹的险恶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然后,“还看?再过几个小时早自习,你是打算通宵吗?”
陆忱池都有些无奈,看着前方圈圈点点的物化生,谁说学霸不用功?天下从来没有白得的午餐,除非极个别的偏科战神,不然只是聪明的人还比别人更努力。
“这么怕输吗?”
这人突然起了兴致拿起一本书靠在书桌连接的衣柜上:“我们是不是还没说过赌约是什么?”输了怎么办?
就像孙女士说的一个样,公是公,私是私。
好了,现在彻底清醒在深夜林渊又明白了一件事,一开始是喜欢的人,后来是喜欢的人很温柔,再后来是喜欢的人很温柔但他是对手,现在此时此刻再在后面加上一个后缀词,陆忱池是喜欢的人很温柔是对手而且那嘴有时贱的慌!
这世道果然是常见常新,林渊微眯起眼,本来站着可以双手环臂显出几分气势,可这会坐着就特别像一只……冬日里站在雪地上晒太阳的布偶猫?
“这么自信,好啊,那你说赌什么?”
男生之间的赌注无非是几种,什么带书带饭带宵夜,打扫上号干苦力。
可要不说陆忱池这人不一样,想了半天没有答案,余光不自觉瞥向桌面一角脑中就突然灵光一闪,鬼使神差的就将手上的试卷一合如是道:“那,如果我赢了。”他笑了笑,明明极温和的一张脸却令人莫名觉得有点坏:“加个微信吧,小学弟。”
嘶~熄灯之后的台灯不算亮,一小团光晕融洽着彼此,原本就是舍友兼同桌,要个联系方式很正常。
只是此情此景再加上赌约就给人感觉很不同,更何况有人本来心思就不纯,兜兜转转陆忱池这句话居然给林渊一种原来搁这等着的即视感。
但其实不是赌约也可以,就算没有赌约他也加,可是,加上了赌约不一样。
“好。”林渊不愿意服输,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那如果我赢了找个周末出去玩,你请客。”
“没问题。”陆忱池回的干脆又果断:“那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学弟?”
他把称呼拖长了,尾音莫名向上翘,林渊后知后觉的反应,然后猛地跳起来,“陆忱池,你别学弟学弟的乱叫,我们现在是同桌!”
同桌知不知道?炸毛!人为什么要陷入各种尴尬的误会?林渊现在只要一联想之前那个傻逼的自己就忍受不住要动手,所以平白矮上一头什么?
林渊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话,陆忱池,你这样子让我有充分的理由去怀疑,难道你是想让我开口叫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