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像都没长嘴 第4章 旅行第一天，尼斯

经过一整晚的休整，两人起了个大早搭乘火车，火车一路向南最终在中午抵达尼斯。

尼斯风景很美，在火车上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沙滩上仰卧放松的游客，这里的景色与德国截然不同，是法国南部特有的景色。

苗爽和宋晚南两个人站在火车站外看着来往的人群，苗爽掏出手机，“咱们先去吃个饭，我朋友他们的飞机还没降落，估计得等个一个小时才能和咱们会合。”

来的人是苗爽的同学，一对情侣，宋晚南没见过他们，只是听苗爽提起过。

两人随便买了个面包垫了点，路过一家酒店门口时，苗爽指了指两个人的箱子，“咱们先把行李寄存在这里，晚上去酒店的时候再来拿。”

宋晚南有些不解，“啊？我们现在不去酒店吗？干嘛要花钱把行李存在这里。”

苗爽拉着行李走进酒店，“我们酒店在戛纳，晚上我们才过去。”

“啊？那我们为什么不先去戛纳啊，上一站就是戛纳，我们干嘛跑过来多此一举啊。”

苗爽有些不耐烦，“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再说当时定行程的时候你不是没有意见吗。”

宋晚南听到这话也不吱声了，当时苗爽负责了预定的工作，具体行程只是大概说了一下，宋晚南也不是个爱操心的人，就压根没去细看。他知道自己理亏，于是默默把行李交给工作人员。付钱的时候，酒店对于这种小额的收费不支持刷卡，只能现金，他们身上很少装现金，只能去现取。

宋晚安看着坐在酒店沙发上玩手机的苗爽，知道他大概率是不想去，于是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atm机的位置，自己出去了。

酒店外面正对的就是火车站，尼斯是度假胜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这里汇集一堂。宋晚南看着眼前攒动的人头，心里不是很高兴。正午的阳光很毒辣，照在他身上逼出一层薄汗。他按照工作人员说的路线来回走了好几圈一直没有发现atm。他只好拿出手机开始导航，那atm的位置藏在结尾拐角处的角落里，很不好找，宋晚南前前后后路过几次都没看到。

取了钱，宋晚南心里少了一桩事，走在街上看沿路的风景，和德国很不一样很新奇，他拿出手机，随手拍下一张教堂的照片发给了裴矜。

裴矜也很快回了消息，“风景不错，太阳很大，记得抹防晒霜。”

经裴矜这么一说，宋晚南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防晒霜得去现买，他跑去街边的一家药妆店，买了两瓶防晒霜和洗护套装回了酒店。

酒店大厅里，苗爽还歪在沙发上玩手机。宋晚南交完钱签好字，走到苗爽身旁把刚买的防晒霜递给他。

“给你。”

苗爽接过防晒霜，“都弄好了？”

宋晚南点点头。

“那走吧，我刚看了一家网上评价很好的越南餐厅，我们去吃。”苗爽站了起来把防晒霜塞进随手提的包里，往外走去。

餐厅离酒店不远都在火车站附近，一进门就发现里面全是人，仔细一听发现大多都是讲中文的游客，两人点了几道网上推荐的菜。宋晚南怕热，夏天爱喝冰饮，餐馆的菜单是法语，他看不明白胡乱点了一个。

菜很快就上来了，卖相一般，和欧洲其他地方的越南餐馆里卖的没有什么区别。宋晚南尝了一口，很普通，不知道这家餐馆是怎么吸引了这么多游客的。宋晚南不解，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不再多吃。

苗爽也出乎意料的安静的吃完了饭，两人结了账，去了尼斯的老城区逛。宋晚南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多说话。

老城区也是旅游地，来往的都是游客。狭窄的街道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面。苗爽喜欢逛街，一家接一家的逛。宋晚南对逛街并不是很感冒，他更喜欢看街两旁风格特异的建筑，心早就飘到了海边。

苗爽今天的话不多，只是偶尔会扭过头跟宋晚南随意说一两句，大多是询问他的意见。宋晚南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压抑和尴尬，便主动问苗爽，“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我告诉他们我们的地址了，一会儿他们自己过来和我们汇合。”

尼斯老城的主街并不长，两个人逛到一半的时候苗爽的朋友就到了。宋晚南站在他身后，看两个迎面朝他们走来的男女，一高一矮，挥手跟他们打招呼。

几个人互相做了个自我介绍，宋晚南有些怕生，打过招呼后就不再吭声。几个人一起继续逛街，苗爽似乎和他们很熟，三个人并排走，说说笑笑。

宋晚南跟在他们后面，心情也不错，他并不习惯和不熟的人聊天，现在的状态刚刚好。

主街两旁有很多手工艺品店和vintage店，苗爽艺术出身又爱时尚和打扮这种店自是不会放过。宋晚南对时尚不是很懂但也跟在他们后面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他看见靠墙的矮柜上放着一对石榴石的耳钉。暗红色的石榴石被金色的细细的黄金包裹着，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宋晚南看着这幅耳钉有些心动，他想买给裴矜。他觉得这幅耳钉和裴矜的气质很配，一身黑色西装的裴矜再配上这耳钉会有多么性感，宋晚南光想想就觉得受不了。宋晚南没有犹豫立刻刷卡买单，虽然价格很贵并且明显有宰客的嫌疑，但情绪上头宋晚南也管不了那么多。

宋晚南拎着袋子走到店门口，准备取出来拍照给裴矜，但是很快又放下了，他看着那副血红的耳钉犹豫了很久。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他兴致冲冲的为裴矜买下一份礼物，但又在左思右想过后把他们藏在某个角落，使得裴矜有许许多多从未收到的来自宋晚南的礼物。

他站在店门前发愣，想起自己第一次给裴矜送生日礼物的情景。那是一份他挑了很久的礼物，恰逢当时上实验课，宋晚南想了很久，决定把自己提炼的结晶体制成景观瓶送给裴矜。要想得到杂质较少的结晶需要多次操作，宋晚南每天趁着实验休息的间隙给裴矜制作礼物。终于赶在裴矜生日前一周准备好了，黑紫色的硫酸铬钾被制成了一个小小的标本装在礼物盒里打上了丝带。

生日当天还有裴矜的好朋友也在，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礼物送给裴矜，裴矜有钱他的朋友也大多是不差钱的富哥富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奢侈品袋子摆到裴矜面前，有鞋，有表，玲琅满目。宋晚南看在眼里，他把那个小小的礼物藏在手里，脸上是有些尴尬的笑容。

聚会结束众人散尽，裴矜躺在卧室的床上玩手机，宋晚南看了看客厅地上被随意堆起来的礼物，有些忐忑的走到裴矜身旁，蹲在地上，把手里的扎着蝴蝶结的小礼盒递到他面前，“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

裴矜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宋晚南，笑了笑，坐直了身体把宋晚南拉起来圈到自己怀里抱着，他一边抱着宋晚南，一边拆开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褪去华丽的包装，里面是一个装着黑紫色水晶一样东西的玻璃小盒子。裴矜把他举起来对着头顶的灯，光线穿过晶体抵达裴矜的眼底。

宋晚安看着裴矜很忐忑。

裴矜没有说话，只是举着那晶体看了很久，最后笑了笑，亲了亲宋晚南的脑袋，说了声谢谢。

从那以后宋晚南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晶体。

或许裴矜很失望吧，宋晚南是这样想的，自己在他20岁生日的时候送他的只是一块廉价的晶体，那是宋晚南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自己和裴矜之间的差距，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卑和不安的感觉。以前他觉得两个人相互喜欢，又怎么会在乎金钱这些世俗的东西，他们还没到谈钱的年龄，还是风花雪月谈理想的时候。可现实却是，风花雪月从来都是伴着俗世的烟尘，他也会因为不能把最好的送给另一半而感到难过。

爱会让人成长也会让人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