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放假的一天,我接到了白若溪的电话,30分钟后我俩面对面坐在我公司门口的一家咖啡馆里。
我开始紧张,不停地咽口水,难不成我即将要经历电视剧小说电影中那种情敌对决的场景了?这要是放在中世纪欧洲,举着抢决斗,反倒不会这么纠结了。
“乔七一,我快要回美国了。”她先开口讲。
“什么时候?”我表面上故作镇定,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真怕自己一会儿会吐。
“大概春节期间。”
“哦,你和……”我想说出那个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害怕验证某个答案。最后我放弃了,说:“你们一起走?”
她没有回答,只是右手不停地用勺子搅动眼前的这杯咖啡。勺子不断地碰撞杯壁,发出叮当声。这时心中竟然冒出邪恶的想法,要是我也能像电影(好奇的可以看一下电影《GET OUT》)中的情节用这种方式给她催眠,然后把她封存起来就爽歪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我俩就这样僵持着,好像在比赛谁能坚持得更久。或者,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欣赏我这个本来就不该和她在一个赛场的对手。
终于,我下定决心,我要逃离这里。管他礼貌不礼貌。
“你要没别的可说的,我要走了。”我做出即将离开的姿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比起离开,我更愿意留下来,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好的坏的都可以。
“肖择和我说,”她没有抬头看我,好像咖啡里有什么,她在对他说而不是对我说,“人生最幸运的事,是你走着走着,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你和她待在一起会舒服,一直躁动的心找到了安放的地方。那时你终于可以肯定,之前的错过和等待都是一种恩赐,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她相遇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去留住这份相遇,让它成为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坐回座位,有些无所适从,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嗯”字。
“他说,你是那个让他不再怀疑自己的人。从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就知道我和他彻底结束了。你走之后,他就开始心不在焉,每隔一会儿,他就打电话。可你一直不接,他就急了,先走了。”
“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
“不知道。也许我们都太骄傲,容不得自己为了爱而不择手段。记得几年前我出国之前,我们面对面坐了很久,好像现在这个场景,后来他说分手,我答应了。因为那时的我认定,一切都没有结束,不出意外,等我回来,他还是我的。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现在,嗯,看来时间是一切的问题。因为时间总会带来意外。”她侧脸看向窗外,我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她,精致——是我能想到形容她的词语。虽然脱去了少女皮肤满是胶原蛋白的那种原始状态,虽然眼角已经有了女人痛恨的细纹,虽然法令纹处已经有了凹陷的迹象,但在阅历丰满起来的从容优雅面前,那都不算什么。她转过脸,我猝不及防,赶紧调开眼神,同时还要故作轻松。估计她是知道我在看她吧!
“我一会儿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也许这是我走之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我俩并不熟,但是我想我俩在对方的人生中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人了。”她站起身,伸出右手,“不管怎样,很高兴认识你。”
我礼貌性地站起身,僵硬地去握她的手,心想着赶紧结束。她灵活地拉着我的手摇了两下,对我说:“以后要是你来美国玩儿,可以找我。”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乔七一,我并没有输给你,只是输给了时间而已。”
我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终于,她离开了,我和她应该是也结束了。
听完这一切的我并没有比开始的时候好一些,甚至说是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