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mg肾上腺素,慢慢推。”
白子涵的额头上都是汗,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指标的变化,血氧和血压终于上来了一些,这意味着手术还可以继续进行。
“手术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中再不见了轻松时候会有的调侃,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这场手术已经持续了5个小时,医护人员的精力和体力都在同时接受着考验,他们中间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谁,但是他们知道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所以拼尽毕生所学他们也要救活他,治好他。
但是天不遂人愿,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一旁的一个年轻医生看见心电上的显示时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病人出现了室颤。”
白子涵的目光掠过手术台布,落在了那个扣着氧气罩躺在那亦无所觉的人脸上,这样的裴钧他是第一次见到,目光骤然收缩:
“除颤仪,200J一次。”
手术台上的身子被吸起又狠狠落下,白子涵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惧:
“裴钧你给我挺住,你不是能吗?你给我撑过去。”
但是室颤却依旧没有消失:
“200J,继续。”
“裴钧你最好挺过来,不然你就永远是个二级警督,我每次晋警衔都到你坟上放鞭炮。”
白子涵的声音在这只有机器运转声音的手术室中竟显得有些凄厉,一次一次的电击终于等到了回应:
“回来了,室颤消失。”
此刻的手术室门外围了一圈的人,市局局长徐方忠脸色铁青到了极点,在如此的严打下,还能发生这么恶劣的劫持人质的暴力枪击爆炸案,致使五名群众三名警察重伤,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刚才的情况太紧急,那只白子涵从裴钧的手上拿过来的手臂随手就交给了身后的医生,此刻这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是裴钧从战场上带下来的,但是他们中队并没有断肢的队员,这断肢只可能是对方的,裴钧绝不可能带一个没有用的断肢回来。
医院手术室边的会议室中,只有徐方忠几个市局领导和三明名轻伤刚刚包扎完伤口过来的这一次参战的队员,徐方忠的鬓角的都有了斑白的颜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条手臂是谁的?”
吊着手臂的刑侦副队长程建脸上的血污都没有来得及清干净:
“我们接到的报警是来宝村外有匪徒劫持人质,我们正常赶到现场,但是谁都没有料到那匪徒不但持有枪支还有自制的炸药。”
时间倒退到了十八小时之前。
特勤刑警支队接到了接警台的消息,来宝村外的一处水泥厂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绑架案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案子,这年头敲诈勒索的并不少见,他们成功营救的人质不知几何,这一次裴钧亲自带队,营救现场耳麦里传出了裴钧冷静清晰的声音:
“目标精神不稳定,各自注意,小宋跟着我。”
宋皓是组里最年轻的警员,今年刚从下面的分局被选进来,这也是他到特勤刑警队第一次出任务,裴钧不放心便将人留在了身边照看,但是一声枪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瞳孔都为之一缩,现在的枪支管控这么严,绑匪手里竟然有枪?有枪那严重程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不是一起以敲诈勒索为目的的绑架案,而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谋杀,绑匪拒绝谈判,甚至拒绝更换人质,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人。
绑匪竟然不止一人,率先开枪,符合就地击毙的条件,子弹从裴钧的枪口中呼啸而出,裴钧在任务中从不会冲着人的胸口开枪,他从来都是爆头,高旋子弹从头颅穿过从不是电视中演的那样的血洞,那持续释放的动能足以将一个人的脑浆都搅碎,他打的人死的不能更透了,但是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程建的声音带着极力的克制,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身上的肃杀感都还没有完全褪去:
“持有枪械的绑匪非常疯狂,他们手里有可以连续射击的土枪,这伙绑匪除了被裴队爆头的,其他的,其他的甚至不合常理,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子弹打在他们的身上除了流血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感觉,顽强的不可思议,而且他们的身上竟然安放了自燃装置,只要心跳停止尸体就会燃烧,什么都不留下,那条手臂是裴队重伤下去河里捞出来的,是其中一个绑匪被炸断的残肢。”
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室中鸦雀无声,徐方忠脸色阴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线:
“娘的,光天化日的这帮绑匪敢这么猖狂。”
“通知法医和检验部门,对那条手臂仔细检验。”
“是。”
又过了一个小时,裴钧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白子涵闭了一下眼睛,长时间的高精度手术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手术室的门外是清一色的警服,也有同样一身污泥血迹的特勤刑侦支队的人,数道目光齐齐汇聚在了白子涵的身上:
“医生,我们老大怎么样?”
几个人同时冲了过来,平素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却都在这个时候却眼睛急红了,眼底是深深的恐惧,连也徐方忠都紧紧的盯着他:
“右胸口的枪伤最重,手术还算顺利,但是肺部有弥漫性出血有可能引起其他并发症,先送加护病房观察。”
白子涵正要走就被一个一身血迹都还没处理的小警察给拉住了:
“医生,我们队长不会死的是不是?”
死这个字眼对于医生来讲并不陌生,但是白子涵很难将这个字和那个从小和他卷天卷地的人联系起来,他抬手拍了拍这个小战士的肩膀:
“我会尽力,让他几十年后再死。”
这一场急救结束已经是深夜十分了:
“老白还不去休息吗?今天大家都累了。”
白子涵回头便看刚刚洗了手的周斌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两罐红牛,他拿过来一罐子放松了身子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手里颠了颠红牛,他闭了闭有些酸胀的眼睛,刚查完房那家伙的情况还算稳定,他总算是能松下一口气,唇边戳着笑意的人和那个在手术室冰冷理智的白医生没有半点儿相似,反而透着股痞子一样的味道,但是眼底的青影昭示着他没有面上那么轻松:
“你不是也没走,怎么样?你那个十五床?”
刚才重伤需要手术的伤员有三个,周斌接诊的是第二名警察,不过在他出手术室的时候周斌已经做完手术了,周斌隔空和他干了红牛出声:
“小腿中弹,看着子弹应该是那种经过改装的土,枪统,穿透性强好在创面不算太大,其他的骨裂和肌肉拉伸对他们来讲不算是大伤,年纪轻,恢复起来应该比较快。”
白子涵侧头问道:“多大啊?”
“23,好像才实习,还是小孩子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前面刚刚做完手术的陆展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回头看裴钧病房的方向,他抬头看见白子涵两人挥手快步过来:
“哎,老白,你今天接诊那十三号是谁啊?这市局的领导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徐院刚刚跟着出去。”
白子涵灌了一口红牛,他昨天就是一个大夜班,今天就碰上了那个硬茬子的手术,此刻全靠红牛和对里面那货来自医生的责任感在顶着,他看了看远处那就快被挤得过个人都费劲的走廊出声:
“裴钧,特勤刑侦支队的队长。”
“特勤刑侦支队?是前两年从刑侦支队分离出去的那个吗?”
白子涵一点头,因为刑侦面临的很多的犯罪嫌疑人都比较危险,单一的装备很难满足对警队人员安全的保证,加上临海省是边境省份,甚至还会面临一些跨境的极端危险分子,所以前两年市局决定在刑侦总队下独立出一只直接受市局管辖的队伍,改名为特勤刑侦支队。
用来满足对于一些极端危险的刑事案件的侦破,装备上也有一定的升级,不仅仅只有之前的警用□□,手,枪了,增加了一些特警的配置。
陆展指了指远处的加护病房区,满眼的吃惊都还没有褪下去:
“你们看见十三号那加护病房边的楼梯口了吗?”
“楼梯口怎么了?”
“全是警察,刚才来了一群人,市局的领导都在门口看里面那人的情况,现在大领导们走了,小护士和那些警察说了加护病房门口不能留人,他们就都守在楼梯口,非要等。”
他们这里是公安医院,来的自然基本都是警察,战友情深的不少,但是这样的场景确实不多见,白子涵将喝完的红牛罐捏扁之后扔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抬头问陆展:
“你的那个病人怎么样?”
除了他和周斌接的两个病人,另外一个就是陆展做的手术。
“身上有三个子弹的擦痕,应该是避开的很及时,严重脱水,外加两处骨折,够躺一个月的了。”
白子涵点了点头便往前走:
“我去看看那楼梯口。”
现在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加护病房外面有个吊着手臂的人,他记得,应该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程建,听说是部队退役转业过来的,黝黑的脸色身板坐的很直,见到白子涵过来赶紧站起来:
“白医生,是不是我们队长有什么问题?”
白子涵走到了病房的门口,翻看了门口上挂着的本子,那是护士进去填写的监护数据,还在范围内,微微摆手:
“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
说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五米外连着电梯的楼道,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一排整整齐齐的肩膀,他走了过去,程建也跟着过去,赶在他之前出声:
“大夫,这是我们队里的几个小子不放心我们队长,说什么今晚也要陪着。”
白子涵推开了门,他看着这站的一排的人,这些警察有几个身上还有血污,伤口是刚刚被包扎过的样子,这应该是一块儿参加营救行动回来的,他的目光落在有些狼狈的两人身上:
“你们两个现在应该在病房,跑这儿站岗你们你们裴队能好的快一些吗?”
白子涵的声音不咸不淡,是那双桃花眼带着冷厉的光,丰锐的五官给人一种很明显的视觉冲击,配合着这一身的白大褂在此情此景下分外有震慑力:
对面那小警察年纪并不大,看着应该是刚到特勤刑侦支队的,扯着脖子喊:
“报告,我们不在这里看着睡不着。”
白子涵垂眼看了看他包扎的胳膊:
“其他人我管不着,在医院的患者要听我的,你们两个现在回病房。”
这俩小警察情绪有些不稳定,拳头握紧眼眶发红,这场营救甚至不能简简单单算是一场营救,子弹,炮火,在眼前被烧成焦尸的匪徒让从未有如此经历的小警察到现在脊背都紧绷的状态,甚至在走廊大喊出声: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周边的人看出了不对,白子涵也微微眯上眼睛,这情况不对。
接档文《古板老男人怀孕后》
为了研发经费肉.体发肤皆可抛的骆昭和相亲老男人白寂严协议结婚,婚后井水不犯河水,一个不用为研发费发愁,一个不用为公众形象和家族催婚发愁,双赢。
一次酒后意外,白寂严和骆昭有了超越合同的实质性行为,毕竟都是男人,这种事儿也说不上谁对谁错,酒都喝了,爽也都爽了。
但是白寂严骨子里的严谨让他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这一次是我的过失,白氏会追加一年的投资。”
本想着提上裤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骆昭立刻双手握住了那财神爷的手。
“白总,您是懂技术的。”
“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可以加上一条,合约期内每履行一次正常夫妻行为投资追加一百万,当然如果你反对就让我没说。”
毕竟他也是成年人,有正常的需求,对骆昭他不反感,但是他也不能让对方吃亏。
骆昭想了想,他们婚都结了这不能算是嫖吧?顶多算是夫夫情趣,自己就把这合法丈夫当投资商好了。
“没有问题。”
问题就出在了两个月后,他家古板严谨的投资商大人怀孕了?骆昭傻了,白寂严从未有过多余表情的脸也有了裂痕,从小从未有过家庭温暖的白寂严不想放弃这个孩子,但是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
“我想要这个孩子,孩子也需要合法的父亲,我们是否可以以情侣的方式相处,条件随你开。”
骆昭看了看那人的小腹,这,作孽的是他,遭罪的是白寂严,负责任是一个成年男人必须有的担当,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古板老男人的情侣相处方式,是这样的:
早上,双方交流一天的工作内容。
中午,交流午饭内容,总结上午工作进展,讨论晚上是否要加班,是否需要接对方下班。
晚上,总结一天工作内容,报备需要面见的客户和合作伙伴,深入灵魂交流。
还有周总结,月总结,漏发一次罚三次电话,这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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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