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省云州市精神类药物研究中心
黑色的皮鞋踏在病区走廊光洁的地面上嗒嗒作响,哪怕带着口罩都遮挡不住那比医院还要浓重的消毒水味儿。
病房中时不时会传来几声痛苦的嘶吼,或者是又哭又笑的叫嚷声,精神类药物研究中心的后面就是市里最大的一家公立精神病收容中心。
这一层的值班的小医生接到电话就从办公室中迎了出来,走廊尽头走来的人一身白大褂,扣子扣得严丝合缝,只有衣领处露出了一截浅蓝色衬衣,来人的个子很高,身形忻长挺拔,不笑的时候有种凌厉感。
值班小医生快步过来,见到走近那人的脸的时候愣了一下,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在这个地方上班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长得这么俊朗的人了,骨相丰锐大气,下颚线清晰的堪比他的事业线,他堪堪回神儿:
“您是白主任吧?我们所长去市里开会了,您需要的数据已经都整理好了。”
这值班医生年纪不大,年前才刚刚通过事业编考试上岸,对领导交代的每个活都兢兢业业,保质保量的完成。
这几天他做的最多的就是记录他负责的这个病区的精神病人的状况,白子涵轻勾唇角打趣了一声:
“听说年前县里又收上来一批人,冯所现在可是有的忙了。”
白子涵生了一双桃花眼,不同于他不笑时候的凌厉,笑起来后方才那种疏离的距离感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有一股本能散发出来的亲和感。
进屋后,王琢立刻将所长交代的资料交给了白子涵,他刚来这药物研究中心的的时候就听说过白子涵这个人,29岁的公安医院副主任医师。
但是讨论最多的大概就是他的脸,从他上班就不止一次听到别人提起白主任那逆天的颜值,今天有幸得见还真是,真是名不虚传,毕竟公安队伍里不缺硬汉,但是缺顶级颜王啊。
白子涵翻看了一下记录,微微一挑眉:
“16号房间那人发作的频率降低了?”
“啊,对,而且好像晚上也不怎么大喊大叫,白天的时候也不吵吵身上有虫子在爬了,挺安静的。”
白子涵抬眸:
“安静?”
“对,不喊着要死要活了。”
白子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收起了材料起身:
“麻烦打开一下18号房间的门,我想进去说两句话。”
王琢有些愣,一般情况下这栋楼里的病房除了送餐送药期间门是不能随便打开的,毕竟这每个房间关着的病人的病都不一样。
上一次就进去送饭的一个功夫,那医生差点儿没被一个病人掐死,所以开门是慎之又慎的,所长只交代了让递资料,开门的事儿所长也没交代啊,这题超纲了,白子涵刚要说话就听门口传来了一个硬朗的声音:
“子涵,来的这么早啊。”
来的人一身白大褂身材微胖,正是这精神病院的副所长周安民,他过来看到王琢那拿着钥匙为难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看向白子涵的时候叹了口气:
“还要进去看看?”
“来都来了。”
“小王去开门吧。”
走在这栋楼的走廊里就仿佛是走在现实中的地狱里,哭喊,叫嚷,嬉笑怒骂,时不时地传来,这里是社会的边缘,这里的景象是很多普通人一生都不会见到。
门被打开,王琢的目光略带担忧,倒是白子涵始终目光平静,对着他淡淡点头道谢之后就进了门里,门内的味道并不好闻,是那种消毒水混着秽物的味道。
这里的窗户周围都上着铁栏杆,光从窗棂照进来,笼罩到了里面半个铁丝单人床上,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他身上穿着这里统一的蓝色病号服,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甚至瑟缩了一下。
白子涵一步一步走近,那人的脸深深埋进了阴影里,一如他这个人已经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白子涵提了一下手里的袋子:
“老白干,老规矩,放在冯所那。”
背对着他的人浑身肌肉都紧绷的厉害,白子涵顿住了脚步,眼底的阴郁和愤慨在片刻之后消逝,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半晌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那照片上是一对母子,看着七八岁的男孩儿被母亲搂在怀里笑的灿烂:
“多多就快开学了,又长高了,快130了,他很想你。”
那人伸出了手,手指上满是溃烂的痕迹,就像是一个已经腐朽的枯枝从阴影中伸出,阳光撒在他的手上,那溃烂变得更加刺眼。
但是却在触及照片的那一瞬间他骤然挥手将那照片打了出去,之后那只手的颤抖更加厉害。
耳边像是有无数人在叫他,吵得他想摔东西,心底的那股疯狂抑制不住,他极力的想要压制住这样的自己,连着他的嘴唇都在哆嗦:
“滚,快滚出去,出去。”
他嘶哑地喊着,脸却埋进了更深的阴影里,白子涵眼里的痛楚渐渐浮现,他将照片放在了床脚的位置,声音沉的像冰:
“就快了,你相信我,会有你们重逢的那一天。”
踏出精神病研究所的时候阳光倾泻而下,但白子涵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暖阳,身上还带着里面那沉寂阴郁又压抑的气息,这里有些人并非是自己得上的精神病,精神类药物泛滥,其危害真是比毒品还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他放下酒就离开了,他走后王琢看着副所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周所,18间那人是谁啊?”
就他来的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发现精神病院上下都对18间关着的人都十分重视,就是外面探视也来了几波,他在送药的时候还特意观察过,但是每一次那个人都背对着门口,很少说话,只有狂躁症和瘾发作的时候有些动静,有时还是一个人忍着,喊都很少喊出声。
周安民看向18间的方向,沉默了半晌:
“他,是个英雄,一直都是。
王琢挠了挠头心里还有些奇怪,精神病院里还有英雄?咋会有英雄呢?
深夜,公安总医院。
“快,直升机马上到了,准备急救,跟我去楼顶。”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光洁如镜的医院走廊中,一群白大褂套蓝衬衣的医生快速到了电梯口集合,此刻的楼顶蓝白相间的警用直升机的螺旋桨裹挟着风沙在医院顶层的备用停机坪上缓缓降落,几乎是在飞机降落的同一时刻梯子已经放了下来。
下来的皆是一身身警服的警察,染了血的担架被小心地抬了下来,身上泥水混着血污,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
“徐院长,请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啊,一定要。”
说话的人肩膀上一麦三花,正是市公安局长,此刻满眼的焦急,徐栗拍了拍他的手,眼中满是坚定:
“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白子涵在看见那直升机的时候便认出了那是公安紧急救助的直升机,上一次见着这个直升机的时候还是3.19爆炸案发生的时候,远远看见那担架的时候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预感在他看见担架上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时突然化成了现实,那张脸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那是裴钧的脸,市局特遣刑侦支队的队长,人看着已经失去意识了,但是他的手臂却一直紧紧抱着一个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断肢,看着是一条手臂。
随机而来有医疗直升机配备的医生,数次想要从他的手中抢过这断肢但是裴钧的手臂就像是铁一样箍着这断肢,他们开始以为这是他们同事被炸伤的手臂,但是看了一眼伤员,胳膊腿都齐全的啊。
白子涵上前一步,大声叫他:
“裴钧,裴钧,松手。”
他的声音唤起了那马上就要坠入黑暗的人一瞬间的理智,他说不出话来,眼前一片一片的浓雾,微微松开了手臂,白子涵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断肢,立刻推着人准备进手术室。
“准备清创,快。”
白子涵的目光落在了裴钧右胸口的枪伤上,瞳孔骤然锁紧,手紧紧握住了手术刀,声音却冷静的几乎没有温度:
“报告生命指数。”
“BP145/115,脉搏61,SPO2 81,指数还在不断下降。”
“加300mmHg纯氧。”
在探明子弹位置的时候白子涵闭了一下眼睛:
“擦汗。”
子弹的位置离主动脉不过1cm的距离,如果这个子弹再往左偏个1cm,这货根本就坚持不到送医院,多年的外科手术经验,让白子涵的手早就已经和那把手术刀融为了一体,但是在刀刺进那人皮肤的时候他竟然有那么一秒觉得这手术刀沉的他拿不动,那种极致的紧张和极致的控制冷静的感觉除了第一次主刀的时候有过,这些年白子涵几乎再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开始血管造影。”
屏幕上出现了伤口附近的血管走向,冰冷的画面刺激着在场每一个医护人员的心,这场手术的难度可以排在甲级。
“准备血管恢复。”
“血管钳”
“小血管剪”
一个一个冰冷的指令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仪器却出现了报警声:
“病人的血压下降,血氧掉到了65,出现了呼吸衰竭的症状。”
接档文《古板老男人怀孕后》
为了研发经费肉.体发肤皆可抛的骆昭和相亲老男人白寂严协议结婚,婚后井水不犯河水,一个不用为研发费发愁,一个不用为公众形象和家族催婚发愁,双赢。
一次酒后意外,白寂严和骆昭有了超越合同的实质性行为,毕竟都是男人,这种事儿也说不上谁对谁错,酒都喝了,爽也都爽了。
但是白寂严骨子里的严谨让他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这一次是我的过失,白氏会追加一年的投资。”
本想着提上裤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骆昭立刻双手握住了那财神爷的手。
“白总,您是懂技术的。”
“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可以加上一条,合约期内每履行一次正常夫妻行为投资追加一百万,当然如果你反对就让我没说。”
毕竟他也是成年人,有正常的需求,对骆昭他不反感,但是他也不能让对方吃亏。
骆昭想了想,他们婚都结了这不能算是嫖吧?顶多算是夫夫情趣,自己就把这合法丈夫当投资商好了。
“没有问题。”
问题就出在了两个月后,他家古板严谨的投资商大人怀孕了?骆昭傻了,白寂严从未有过多余表情的脸也有了裂痕,从小从未有过家庭温暖的白寂严不想放弃这个孩子,但是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
“我想要这个孩子,孩子也需要合法的父亲,我们是否可以以情侣的方式相处,条件随你开。”
骆昭看了看那人的小腹,这,作孽的是他,遭罪的是白寂严,负责任是一个成年男人必须有的担当,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古板老男人的情侣相处方式,是这样的:
早上,双方交流一天的工作内容。
中午,交流午饭内容,总结上午工作进展,讨论晚上是否要加班,是否需要接对方下班。
晚上,总结一天工作内容,报备需要面见的客户和合作伙伴,深入灵魂交流。
还有周总结,月总结,漏发一次罚三次电话,这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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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