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是救世主 第11章 手工肥皂

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褚懿却总是会对阿狸脑中拥有的寻常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感到惊叹不已。他甚至想起了自家七弟八弟常挂在嘴边的话，“莫非阿狸前世真的是神仙吗？”

阿狸这时特想很破坏形象地来一句：三哥，神的不是我，是人类几千年的智慧发展，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然而她能说嘛，为了解释这并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神仙的技法，阿狸给三哥讲起了何为光的折射，何为凹透镜呈像原理。

讲完阿狸老师还发问了：“三哥可知为何，湖中倒影总是比岸上的风景要暗一些吗？”

褚懿不愧是个古代版学霸，思索片刻立马便融会贯通道：“如同阿狸所说，入…入射到水面之光线，有一部分折射进水中？”褚懿念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名词，觉着有些拗口，但细细品味，又觉得言之有理。

好学生总是会激起老师的讲课热情，更别说自家三哥这种学霸级别的好学生，没看人家安娘在旁边就听得跟天书一样。兴之所至，阿狸这个小老师还给三哥讲解了何为凸透镜，同样是光线折射，与近视眼镜相反的是，凸透镜有望远、汇聚光线之作用。当然在这期间，阿狸还得见缝插针解释角度的问题，最后话题竟然歪到了圆为什么是三百六十度。

褚懿兴致勃勃：“《汉书》有言：‘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阿狸所言之角，倒是比《汉书》《考工记》等所言之概念更为广阔，至于折射角更是妙极。《周脾算经》中以应周天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合各九十一度，十六分度之五，由此分度以定经纬。不过为何阿狸认为地上的圆是三百六十度，而非三百六十五度呢？”

这就是聪明学生的坏处了，很容易问倒老师的！三百六十度的圆这个是美索不达比亚人首创的，阿狸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他们要这么设定，这会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跟三哥这样解（忽）释（悠）：“若规定圆有三百六十五度，在算术时则总有余数，但三百六十度则除七之外，二到十中皆能被整分。再则，年有十二月，月有三十天，天有十二时辰，这些数字皆能被三百六十所分，可见，圆心角为三百六十度是非常合情合理且实用的。”

褚懿若有所思，刚头脑风暴完正要歇口气的阿狸却发现了华点！

“三哥为何对《周脾算经》《考工记》如此娴熟？”这些都是属于杂学，而荀氏族学所学可是最正统的儒学！

褚懿摸摸鼻子，“偶然观之，颇觉有趣，便时常翻读。”

阿狸：所以少年郎，这就是你晚上偷偷躲在被窝里看杂书，把自己的眼睛给熬坏的理由？三哥，你人设崩了呀喂！

“兄妹俩在谈什么呢，这么开心？”亲娘的到来解决了褚懿的尴尬，阿狸也没在阿娘面前揭三哥的短。

公孙氏一眼就见到了三郎眼上戴着的怪模怪样的眼镜，“这是何物？饰物么？三郎戴起来倒是愈发俊了。”三郎摇头，“阿娘，这是阿狸给儿做的近视眼镜。”

公孙氏不懂何谓近视眼镜，褚懿便解说了一番，她才恍然大悟，又想戴上试试，被阿狸拦住了，“阿娘无眼疾，戴上反而感觉头昏。”

褚懿一听便也收了起来，公孙氏仍是惊讶不已，连连确认跟三儿子确认，“三郎戴上这眼镜，真的能看清了？真的吗？”褚懿点头，“是的，一清二楚。儿不孝，让阿娘担忧了。”

三儿眼睛出了问题，日后前途未卜，做人娘的怎能不担忧，只恐在他面前提及徒惹他苦恼，才不提一言，实则暗地里已经在派人寻找擅长看眼病的疾医了。

公孙氏搂过幺儿，心疼幺儿手上磨镜片擦出的红痕，“多亏了阿狸念着你，你可要小心用着，这琉璃价贵，又易碎，打碎了短时间可没地方给你再去找一副。”

褚懿：“儿省得。”

阿狸趁机要人：“阿娘，我曾于书上看到一种人工制作琉璃之法，阿娘借几个工匠给我，让我实验一番可好？若是成功了，岂不是有用之不尽的眼镜？”

公孙氏深深看了幺儿一眼，又是从书上看到的？若真是如此，怎从未见前人造出？只怕这书是仙人之书吧。

阿狸也没法解释，只好眨巴着大眼睛讨好地看着阿娘，企图萌混过关，公孙氏点了点她，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用借，阿娘名下正好有个庄子，直接给你便是，里头有工匠十人，原是作白炭买卖，这会还不到深秋时节，庄子里还未烧炭，只种些蔬果，你瞧着可得用？”

阿狸惊讶了，这可太得用了。这庄子别看做的是烧炭的生意，实则赚钱着呢。时人冬日以炭取暖，品相好的诸如兽金炭、银霜炭，冬日里可以卖出天价，是王公贵族家冬日必备品。而银霜炭即公孙氏口中说的白炭品相尤佳者，烧起来无烟，不易熄，可以烧一昼夜，使室内温暖如春。

阿狸还从不知道自家阿娘这么有钱，有个下金蛋的庄子，不过就这样给了自己好吗？公孙氏朝她眨了眨眼，故作说悄悄话：“阿娘的嫁妆以后都是留给阿狸的，其他人就让他们自个儿挣媳妇本去。”阿狸笑了，“谢谢阿娘，这庄子可太得用了！”烧炭的工匠对于温度的把握肯定比她强，让他们去烧玻璃想来也是一通百通的。

“不过，阿娘有一点要求，阿狸要去庄子做这劳什子实验可以，但不能累着自己，若阿狸病了，阿娘便派人立马将你接回府。”公孙氏脸色一肃，阿狸也正经道：“阿狸省得的。”

公孙氏仔细端详了闺女额头上的伤口，如今这处已不流血了，开始结痂，留下了一处丑陋的疤痕，用荀氏送来的生肌膏每日抹着，疤痕也日日淡了下去，但公孙氏如今闭起眼，仍能想起那一日，闺女头破血流被人送回来。公孙氏时常担忧幺女慧极必伤，唯恐老天爷将这只褚家的小狸奴早早收了去。

公孙氏是个雷厉风行的，隔日早晨便把庄子地契和奴契给阿狸送了过来，庄子到手，安娘便开始念叨着要帮小主子收拾哪些行礼，因为阿狸准备挑一个天气凉爽的日子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然而，庄子的事情可以不急，大哥和二哥不日便要出门去远游这事儿比较迫切。

在没有抗生素和抗病毒药物、卫生的古代世界行走，霍乱和疟疾是可怕的致命之源，一旦染上，基本上就凉了，现在还没有药可医治。前者是通过粪口传播的，所以只要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即可，后者则需要抗疟疾神药金鸡纳提取的奎宁，这会一时半刻的，阿狸也没法找到长在热带地区的金鸡纳树，离得最近的生长地也在云南和台湾呢。

阿狸想着远在天边的金鸡纳树，眼神无意识地飘到了窗外，只见丁香树上蘋伽这只小破鸟正在欺负新来的鸟儿，那新来的小雀儿好像是只南方鸟，一口南方口音……等等！人现在去一趟南方很难，但鸟儿飞一趟就容易多了！

每年冬天，有多少候鸟，跨越大半个中国飞往南方，让他们北回的时候带个树种多简单！然而阿狸很快又想到，金鸡纳树喜欢的是荫蔽湿润的雨林，在雒阳这边可能会水土不服。不过先试着栽培下却是很有必要的。可怜的南方小雀儿还不知道，自己这会已经被院子的小主人给盯上了，准备让它当个跨越南北的苦力快递员。

金鸡纳树暂且没有，肥皂却是很容易制作的东西！最简单的肥皂只需要用草木灰提取碳酸钾，和猪油混在一起就可以。阿狸想到这里，立刻动手起来。

哥奴儿被小主人安排了一个奇怪的跑腿活儿，去厨房灶下取一捧燃尽的灰烬和一份猪油。哥奴儿带着疑惑将东西取了回来，就见小主子伸手就要去抓那脏兮兮的灰烬，他赶紧拦住：“主子，你说，哥奴儿来做便是。”

阿狸看着自己的小短手，果断放手。燃尽的灰烬也就是草木灰投入一罐水中，撇清和倒掉不溶于水的炭渣，剩下的水溶液蒸干水分，上面白色的晶体就是制作肥皂关键的草碱了。再把草碱放入温热的猪油中，慢慢搅拌，阿狸瞧着它看起来有点像奶油冻。

阿狸趁着皂液还没凝固，让哥奴儿分成几份，一份里头加入了一些薄荷汁，做成的就是淡青色又带着薄荷香的薄荷肥皂，一份则加入院里树上晒干的丁香花和桂花花瓣，做成的就是浓香型的香皂了，还有一份是清热解毒的菊花花瓣做成的淡香型香皂。

阿狸肥皂做得多，于是这一天昏食，各房又收到了阿狸送的或淡雅或浓香的肥皂，男女老少皆有适用的款，可以说是考虑地非常周全了。

这文荒凉的，粉圆她老母亲表示已经没有更新的动力，哎一古，宝贝们且看且珍惜，( ?▽｀)

一些注释：

1、‘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把角定义为尖锐的形状，也就是锐角。

2、《周脾算经》那段是中国古代对于周天经纬的规定。

3、《考工记》出自《周礼》，是春秋战国时期记述官营手工业各工种规范和制造工艺的文献。

4、关于银霜炭参考徐珂《清稗类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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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手工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