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炙热微弱,日光斜斜地落在墙上、窗台与地面。
手机振动时,我刚换好衣服离开病房,看着来电显示心想,江律师办事效率还挺高的。谁料,电话里传来一个尖锐十足的嗓音,“你撞煞了!”
“我说——”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到一个眼熟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正抵御着贴过来的老太太,“别抢电话,谁家的老太太,快帮我把她拉开!”
江律师声音急躁,甚至含着一丝怒意,眼睛里却明白地写着救命,贴面的老太太一看到我时,立刻转身快步离开了,江律师送了口气。
老太太瞪向我,浑浊的眼珠一亮,张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煞星来了!”
正在排号的缴费队伍回头,比起被气氛冷冻住地我来说要分外热闹。我被贴面奶奶问“你是不是总被女人嫉妒?”
“你是不是总无缘无故倒霉?”声音尖锐,贴面的老太太张开缺了牙的嘴巴,她态度分外热情,比起四周病恹恹不说话的群体要情绪高涨多,在我礼貌拒绝回答,向后退了两步后,她还提出了‘父母是不是都死了?’的发问。
“奶奶你又乱跑了,这样会让医生为难的。”贴面老太太的家人急匆匆赶来,抹了把汗,嘀咕了两句,“每次犯病都拉着人说什么天煞孤星,好不容易送到这里差点就坏事了。”
目送家人拉着贴面老太太走远,江律师揉了揉眉心,没再继续待在医院的心情,而是一脸郁闷:“老板,现在回家吗?”
“你不是不打算跳槽吗?”我说。
“有钱赚能养家糊口就成,”他啼笑皆非,“谁还能和钱过不去,再说谁能想到我老板刚成年。”
回到车那儿,江律师帮我把箱子放进后备厢。他先让我坐进去,自己绕回驾驶位去,翻出副驾驶杂物盒里文件。
文件黑白分明写着财产继承判决文书。他将文件递给我,“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了,不得不说,真如传闻的称号‘冷血报复不孝女’一般无二。”
迟迟没等到我开口,江律师疑惑地看过去,就见我捏着文件的手指直发抖:“怎么了老板?你病复发了?”
说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低着头地我像是哭了。
“老板?老板?”江律师慌张把我的注意拉回,我慢慢抬起头,露出笑容,与车窗外缓缓招进来的光线交辉相映:“我没事。这份证明材料,已经让我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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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