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晚上6点。斯坦福桥球场喊声震天。
安德烈提前一个半小时随队到比赛场地踩场热身,这场比赛他猜,教练上半场变阵演练战术,下半场会换上替补上场。
但安德烈还是把球队积分,出线放到一边,心无旁骛地对待最后一场欧冠小组赛。
此时班戟离他远去了。
九十分钟后,裁判吹响终场哨,60分钟被换下场的安德烈起身跟踢到90多分钟的队友握手拥抱。
又是一场胜利。
现场比赛观众渐渐散去,有的球迷支持的球队输了,往草坪扔饮料杯子。
坐上回酒店的大巴,坐在安德烈身边的是他队内走得最近的朋友之一,左后卫阿加雷斯。
足球圈有名的潮男,马德里发型大师,穿搭大师。最高纪录一年换了一百多个发型,连主教练都在新闻发布会上开玩笑说,让他别再动自己的头了。
阿加雷斯臭美地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头发,不放弃说:“安德烈你真对不去?”
安德烈闭着眼睛回答,“不去,回马德里剪头发也是一样的。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理发,我对自己现在的发型很满意。”
寸头,好护理,易擦汗。非常适合他这个从年头到年尾为球队拉磨的身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阿加雷斯不肯死心,继续劝说:“不一样,我约的这个伦敦理发师很难约的,他很有名的,为很多球星弄过头发。”
见安德烈不理他。
阿加雷斯头凑到一起,小声跟他咬耳朵,“安德烈你不觉得自己今年运气不好吗?没有约会,情场不顺,球场也不顺。”
嘿,听着这话,安德烈心里不满,暗道,他球场上怎么不顺了?人没有受伤,重要比赛场场踢满全场,各种官方数据他排在榜首,欧足联年度最佳球员也是很有希望。
没有约会这话说的也不对,是他不想约会吗?他倒是想约会,一见钟情的人连第二次见面都是奢望,真真是一、见、钟情。
“你看俱乐部花了大价钱签下埃弗里特,结果没踢上两场,就受伤了,休养两个月。伤是好了,心理却出了大问题,不敢防守,不敢冲撞。这个受伤时间又那么巧,让俱乐部错过了劳霍得。”
“害得你没有轮休,几乎没有替换,时不时还得踢两个位置。你说你是不是倒霉,理发可以改运,换个好心情。安德烈你比我更需要去理发。”
害我?安德烈心想,那倒没有,他是每天两眼一睁,希望有个人可以换他。对一整年没有休息时间有点不满。
至于说是队友埃弗里特害的,那倒不至于。怪谁也怪不到埃弗里特身上,受伤也不是他想的,每个运动员都不希望自己受伤。
他可以怪教练还是对埃弗里特抱有极大的希望,希望他状态好转,怪俱乐部没有那个财政预算,再花钱在后腰位置上。
阿加雷斯还想吧啦吧啦,安德烈怕他再说下去,又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传出去影响更衣室的团结。
安德烈知道阿加雷斯说那么多,无非是想拉个人陪他一起去。阿加雷斯就是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干什么事都要找个人一起。
安德烈睁开蓝色眼睛,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理发店,但先说好我不、剪头发。”
果然说完这话后,阿加雷斯不在纠缠,接下来一路安安静静地上网看时尚穿搭。
那家理发店就在骑士桥附近,不远,打车十来分钟到达。
安德烈和阿加雷斯连酒店门都没有进,就马不停蹄坐车去了理发店。一个多小时后,安德烈看着阿加雷斯的新发型,心中无语。
就这?600英镑。这哪里是什么时尚icon,简直是被宰的冤大头。
阿加雷斯美滋滋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新造型,俨然忘了安德烈对他说过的话,“安德烈要不你也剪一个吧。”
安德烈抬脚往理发店门外走。
室外的冷空气一吹,安德烈往上拉了拉毛衣的领口,等着阿加雷斯追出来的时间,安德烈站在原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看了一会对面街道经过的人群。
一辆观光巴士经过,安德烈后退了好几步躲避扬起的水雾气。
班戟提着会议周边用品从车子里出来,跟教授告别,感谢对方将他载到裁缝店附近。
伦敦跟世界上的其他超级大都市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繁华、一样的喧嚣。这里大街上有出入司机接送的优雅人士,也有突然情绪崩溃大喊大叫的普通打工人。
班戟听着远方隐约的怒吼声,眉头轻皱,又很快松开,如同细柳拂照水那样轻微无声。
他转身拐入一个小道去取国内班达琳女士打电话为他预定的衣服。
安德烈这是疯了吗?!阿加雷斯的心都要跳出来,安德烈不仅差点闯红灯就算了,这可是在伦敦市中心,那么多车不怕被撞。
天啊这是在干什么?!大声喊叫,安德烈30岁了,可不是teenager,他该庆幸比赛刚结束,狗仔队还没有开始行动。
“Cambridge。”安德烈激动地说。
阿加雷斯冲过去将不知在发什么疯的安德烈赶紧拉开,远离马路。
“什么,剑桥?”阿加雷斯疑惑不解地说,“安德烈你要去剑桥?但是今晚我们就要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不,我说的不是剑桥,而是university of Cambridge!”安德烈用力一拍阿加雷斯的肩膀。
班戟手里拿着一个白绿相间的塑料大袋子,上面有图徽和很多英文,安德烈以他5.3的极佳视力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直到坐上回马德里的飞机,阿加雷斯还在跟队友们吐槽安德烈在伦敦最忙绿的大街上的发癫。
安德烈对此置之不理,捧着个手机不知道在忙什么。
加西亚走过去问:“阿加雷斯说你念叨着剑桥大学,怎么回事安德烈?”
安德烈头都没抬,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感叹,能念剑桥大学的人真的超级棒。”
加西亚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安德烈也没再解释,回酒店的路上阿加雷斯就问了同样的问题,他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肯说。
现在才十二月,还不到剑桥大学冬令营时间,这说明对方肯定不是前来游学的高中生,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是一名剑桥大学的在读大学生。
大学生,应该满十八岁了吧,但是万一没满呢?谁叫他看上的人就是这么聪明。没满十八岁,但大学生身份,肯定可以谈恋爱了的对不对!
只要能追求美人成功,他可以在他未满十八岁之前不碰对方。
真的,他以他的剩下的职业生涯发誓,如若违背誓言,他场场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