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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下弦之贰控制着身体的时候,锖兔自身的意识还保留着一点,自责,非常的自责,愤怒让他难以理智,明明对方的血鬼术就是操控别人进行战斗,有了青禾和义勇的前车之鉴,自己还如此大意的中招了。kanshushen
他不断地想去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此刻,他的身体在别人的眼中显得非常的僵硬。
看到少女竟然只手握住对鬼来说极大杀伤力的武器,锖兔强烈的心疼掩过了自责,笨蛋……
义勇也上前和下弦鬼战斗着了,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必须做点什么……
锖兔的脸上暴起了青筋,他让自己的手从刀柄脱落,手在半空不断僵硬地抖动着,最后,他用力的将手往自己的左眼戳去——
血液飞溅在惊愣着的少女的脸上,一瞬间,后方的鬼和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同惊讶地往这边看。
义勇的唇在颤抖着,“锖兔,你……”
“……既然,用这种方式,来摆脱我的血鬼术?!”
下弦鬼整个人震惊在了原地,他非常困惑,“为什么?至于吗?做到这种地步……”
而直面这血淋淋一幕的少女突然没有力气,瘫坐在了地上,刀刃从她的手上脱落,在落地之前,被少年接住了。
闭着的左眼下血液不断溢出,拿回了身体控制权的锖兔饱含歉意地看着她,“抱歉,青禾,吓到你了。”
少女颤抖着身子,她伸出双手,想要触碰着他那受伤的左眼,但又害怕着弄疼了他,锖兔抓住了停留在半空中犹豫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边,对她笑道——
“没什么,一点都不痛。”
水雾朦胧了少女那下人的眼睛,心疼的情绪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身子颤抖地越厉害,内心深处的呼唤让她叫了出来——
“不要,锖、兔……”
她慢慢地念出了少年的名字,锖兔另一只还睁着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希冀,这次他的笑容有点轻松了,“很快就能结束了,等我,青禾。”
玄逸瞪大了眼,原本还在不远处的少年忽然消失了,眨眼的功夫,少年那一半还在流血的面部就这么在他的视野里放大。
而那那仅剩一只的眼睛在这逆光之中,闪现着青色的寒光。
玄逸好像看到了有什么如细雨般的银丝在闪现,不止一条,千千万万条,如透明的茧丝,线的一端,走向他,束缚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玄逸只能静静地呆在原地,时间好像慢了下来,他就这么地看着少年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与他擦身而过。
瞳孔里,刀光一现——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能动的时候,世界变得天旋地转,不,是他的头朝下掉落在了地面。
少年的身影就如一阵微风,身子轻盈,在他的身后落地,刀刃已经收了回刀鞘去——
【水之呼吸】
【十一之型——青丝雨】
结束了吗……
义勇眨了眨眼睛,他都没看清锖兔是如何挥刀的,鬼的头颅就在他的茫然之中与身体分离了,锖兔的境界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十一之型……
看着锖兔用一只眼睛才换来的战果,义勇沉默地握紧拳头,他还是太弱了……
已经结束了啊……
落地的头颅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对刚刚战斗的不甘,有的是对于自己即将要消失时的惆怅。
弥留之际,眼前的景象被白光笼罩,场景逐渐消失,唯有两人还存在着,在彼岸的对面看着自己,黑发女人抱着孩子转身对自己浅浅地笑着,怀中的小孩对自己开心地招了招手。
他的身子跪下,手朝天伸去,想要去触碰着他们。
他的眼角流下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最终随着身体一起变成了灰烬,留下的只有那绣着“逸”字的衣物。
为什么,当初他要亲手斩断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在成功斩杀下弦鬼之后,锖兔的身体也达到了一个临界值,怒火稍微缓解之后,剧痛在此时遍布全身,锖兔终于忍受不住的捂着腹部的伤口跪下。
义勇见此走到他的身边,搀扶着,见着一直不断横流的血液,义勇皱了皱眉头,他撕下自己身上的羽织,帮着锖兔简单的包扎着。
锖兔回过头,与瘫坐在地上同样回头往他这边看着的鬼少女遥遥相视着,少女起身,朝他走来,在他面前又做了下来,静静地看向他的伤口,表情木讷之余有隐含着心疼。
待义勇帮他包扎好之后,抱住了少女,脸上的左眼缠着有些凌乱的布条,他嗅了嗅少女身上的气息,终于在一天的慌乱中感到了些许的安心,但这样静谧而安详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刹——
锖兔一手挽着少女的腰,一手撑着地面,跳离了原地,腾空之余,将少女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从密林里飞奔而来少年握着手上的刀刃划破了他背后的羽织,若是锖兔再躲得慢一点的话,这刀便会直接刺穿少女的身体。
不死川实弥将刀从树上拔出,密集的树叶在他的脸上布上浓重的阴影,使得脸上那几道可怕的伤疤变得更加的狰狞,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少年怀里的鬼少女——
“在做什么,你这家伙?”
锖兔将怀中仍处于茫然的少女抱的更紧,没有说话,和伤疤少年对视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这样的态度,让不死川实弥脑中仅剩不多的名为理智的弦又断了一根,额头青筋不断暴起,面向是一副可以吓哭小孩的恶人脸,他质问着:“那毫无疑问是一只鬼吧,你是在袒护她吗?”
锖兔说:“青禾,她和其他的鬼不一样。”
这句话把不死川实弥给惹笑了,但那笑容并不友好,充满了嘲讽,“哼!有何不一样?都是吃人的恶鬼。”
“青禾没有吃过人。”
不死川实弥从来不是什么能和善交流的人,锖兔那莫名其妙的态度已经把他给惹毛了,他现在连最后的耐心都没有了。
“我只说一遍,你给我立即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砍。”
锖兔没有再说话,只是按压在刀柄上的手已经表明他此时的态度。
见此,不死川实弥不怒反笑,他提着刀就上前砍。
在锖兔正要拔刀之时,一把火焰刀锷的日轮刀和一把已经断裂的很严重的日轮刀先后截至住了不死川实弥的刀剑,防止了不死川实弥进一步的攻击。
“你们这两家伙在干嘛?这是鬼啊!”看着相继阻止自己的两人,不死川实弥愤怒的吼着,“都给我让开!”
“冷静点,不死川。”炼狱杏寿郎站在他的右边,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事情要比你看到的复杂,先冷静下来听锖兔怎么说。”
站在他左边的义勇已经将刀转移到了他的脖颈边上,好似只要他乱动,就要下手的样子,他说:“不会让你伤害青禾的。”
青禾是好人,要是你以后知道了一定会后悔的,义勇在心里这样想着。
可是从口中脱出的话却让人感受不到什么善意,听他这么一说,原本稍稍被炼狱杏寿郎安抚了些许的怒火燃烧的比原本更旺了。
不死川实弥毫不惧怕向前动,前倾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对着富冈义勇挑衅地笑着:“有本事你动手啊!”
“……”
富冈义勇瞪大了双眼惊叹道:“你,原来是想死吗?”
不死川实弥,“……老子想杀了你!”
“好了好了,不要对同僚动手啊!”
原本只是单手按压着狂躁少年的炼狱杏寿郎现在双手都用上了,他在后面揽着不死川的胳膊,使尽了力气将他和富冈义勇拉开了距离。
“给我放手,炼狱!今天老子要是不把这人给揍一顿,老子就跟着这家伙姓!”
听到不死川实弥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义勇表示非常的抗拒,他认真地回绝道:“富冈实弥不好听,我也不想让你跟着我姓。”
不死川实弥,“……”暴怒!
炼狱杏寿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对于着像是小孩子吵架的两人非常无奈,“义勇,你少说两句吧……”
“慢着!”
只顾着想和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打上一架的不死川实弥过了许久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理清了自己动刀的目的再将视线转移到原本目标的时候,那个袒护着鬼的少年和他怀里的鬼少女已经不见了。
“人呢!鬼呢!去哪了?!”
不死川实弥非常的愤怒加委屈,他不过杀了那只鬼罢了,怎么和他同行的队友都在阻止着他,现在连目标都不见了,脑中理智的弦全断的不死川实弥直接将怒火发泄到了身边的两人身上——
“都是你们!那明显是个鬼吧!老子才不管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也不管她是何时变成鬼的,老子只知道,当人成为鬼之后,已经没有救了,为了防止更大的悲剧,必须斩杀!”
他的声音不止是愤怒和迁怒,还饱含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与悲伤,黑色的眼睛染上一层水雾,面前这个狂傲不羁的少年在此刻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样,但要溢出来的泪水还是被这个骄傲的少年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死川实弥抽了抽鼻子,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便将刀指向面前挡住他去路的两人,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你们是什么想法我无所谓!但都给我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