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笑了,既然我们已经成亲,王妃自然是要和本王同住,至于彩珠,本王也已经让人将她带回王府。”秦澈给自己和慕衷情倒了合卺酒,将杯子放到慕衷情的面前。
慕衷情也不客气,直接拿着杯子起身走到秦澈身前,绕过他的手,自顾自地喝完交杯酒又回到座位上。
秦澈轻笑一声,也一口喝完。
慕衷情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成亲第一天,秦澈大概率不会真对她做什么,他和皇帝还处于互相角力的情势,没必要一连给对方丢两个雷。
“王妃倒是与传闻中的性子不太一样。”秦澈看着她的动作,说道。
慕衷情扯了一下嘴角,心道秦澈果然不会打无准备的仗,恐怕早就暗中将自己调查了个干干净净,今日在街上相遇时,大概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表现与他所调查的不同。
“传闻不可尽信,人总是会变的。”不管怎么样,慕衷情还是这套说辞,反正真相是不可能说的,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秦澈没有再追问,像他这样的人,对于别人的谎言没有兴趣追究,他只信自己的判断。
“天黑了。”秦澈忽然说道,“那就让彩珠伺候王妃沐浴更衣吧。”
“哈?”慕衷情一脸的不可置信,“沐什么浴?更什么衣?王爷,我们可都没拜堂呢,这之后的流程倒也不必进行得这么仔细了。”
秦澈将杯子放到桌子中央,似笑非笑道:“合卺酒喝完,便是夫妻。”
“不对,都没有拜堂,没有结发,怎么算夫妻?”慕衷情说完,就看到秦澈的目光移到了她的发髻之上。
她立刻起身往后退:“王爷,我这个人没什么野心,也知道您娶我是被迫,等到您大业功成或遇到真正心仪之人,完全可以与我和离,我绝不纠缠,目前我只有一个诉求,额不对,请求,我就想好好活着,真的,我对您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大业?王妃可要小心说话,本王何来的大业?”
目前的秦澈的确还没有明确要反了的心思。
慕衷情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秦澈见她苦恼的模样,悠悠地说道:“王妃不必忧心本王会做什么,今日本王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王妃若是累了,便先睡下吧。”
说罢,秦澈便转身离开了新房,临走前还交代外面的守卫把彩珠带过来。
慕衷情没想到秦澈这么爽快,愣在原地许久,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拆自己头上的首饰。
折腾了一天,这些真金白银的首饰压得她脖子都快断了。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彩珠立刻小跑着来到慕衷情身边跪下:“小姐!您没事太好了!今天可吓死我了!”
彩珠的年岁比慕衷情还要小,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之前在王府的人面前还能撑住,一下子见了自家小姐,眼泪便随着恐惧一起涌了出来。
慕衷情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笑道:“放心,这一劫已经度过去了,往后会越来越好的,现在呢,你还先帮我把发髻拆了吧,我这一身实在太重了。”
彩珠破涕为笑,立刻应声起来,替慕衷情卸去首饰,洗了妆容。
没过多久,有下人将木桶和烧好的热水搬了过来。
慕衷情好好地泡了个澡,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她小时候也从大澡堂里洗过来的,对于让别人伺候自己洗澡一事,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像秦澈所说的,他还有事要忙,一直到慕衷情睡下,也不见他回房。
这也正和慕衷情的意,不然旁边睡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实在可怕得很。
翌日清晨。
慕衷情像往常一样早早醒来,习惯性地准备在床上伸个懒腰,然后起来去工作。
然后手一伸,就察觉不对,这床单被子的质量和她原来那小破宿舍完全不一样,慕衷情“蹭”地坐起来,下意识地看向身旁。
她摸了摸被窝的温度,是冷的。
难道秦澈一晚上都没回来睡?
慕衷情掀开帘子谨慎地观察周围,从刚穿越来她就发现了,这里睡觉的房间并没有像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样大,王府里的这间新房倒是比她在慕府的闺房大上不少,但也没有特别大。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秦澈。
慕衷情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那张榻前,她可不相信秦澈是为了她的清白才不睡床上,更多的可能性是,秦澈自己也无法接受和一个陌生的,甚至可能是间谍的人睡一起。
所以——
“王爷,您醒了对吧。”慕衷情蹲在榻前,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枕在双手上,神情十分天真无邪。
秦澈睁开眼,他常年在军中,警惕性极高,慕衷情有任何一点动静,他都会醒,只不过他想看看慕衷情会做什么,便装作还睡着。
被拆穿,秦澈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随意地坐起身,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颇有些风流君子的气质。
“王妃醒得倒是早,不过本王父母早亡,今日不必早起敬茶。”秦澈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慕衷情的早起归结为要给公婆敬茶。
毕竟,他的身世不是秘密,慕衷情早该知道才对。
慕衷情没有接茬,自顾自地说道:“王爷,我既然已经是王妃了,往后也少不得要跟着王爷出入一些重要场合,若被人发现我胸无点墨,目不识丁,怕是有损王府颜面。”
秦澈面露疑惑,慕府难道连请个夫子的钱都没有吗?还是说,这位不受宠的二小姐,已然被忽视到了如此地步。
慕衷情不知道秦澈自己都脑补了什么,有些心虚,偏偏语气又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所以王爷,可否请个夫子,教我读书识字。”
停顿几秒后,她又忍不住补充:“最好还能教些农学事宜。”
“王妃竟对农学感兴趣?”秦澈眯起眼打量一脸无辜的慕衷情。
“民以食为天,若是哪天我与王爷和离,慕府我是万万回不去的,学一门手艺,日后不要饿死自己,才是正道。”慕衷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澈一时都分不清真假,慕衷情的语气和表情都万分认真,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他依然不信慕衷情的说辞,只当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总归人在府中,想知道她每日学了什么不是难事,秦澈倒是很好奇,慕衷情还能做出些什么不像慕府二小姐的事情来。
“请夫子自然不是难事,只是王妃既然对往后的退路想得如此明白,那本王也总该为自己要些好处,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