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宜骄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刁蛮道“怎么,打你还要挑日子?本公主打的就是你!”
说话间,安时宜又动起手来,一条软鞭从她的袖口里掉落出来,准确无误落在手心。
“啪”一声脆响,鞭子打在了地上,扬起阵阵尘土。
“哼!”
安时宜抖了抖鞭子,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直接将鞭子甩了过去。
东梁徽辰看着不聪明的样子,身手却分外敏捷,像只迅捷的豹子,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躲过了安时宜的鞭子,朝着她做了个鬼脸,挑衅道“你这用鞭子的技术忒差。”
安时宜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气的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却被东梁徽辰稳稳的接住,安时宜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抽回来,却纹丝不动。
“你混蛋!”
安时宜气的带上了哭腔,眼睛登时红了一圈,泪眼婆娑看向东梁徽辰。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东梁徽辰最看不得女孩子的眼泪,忙松开鞭子,手足无措的走到安时宜身边,磕磕巴巴道“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安时宜瞪了他一眼,哭的更大声了。
东梁徽辰“……”
安君临才刚进入御花园就听见了安时宜的哭声,快步走了过来,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父皇!他欺负我!”
东梁徽辰刚要张嘴解释,安时宜“恶人先告状”,走到安君临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哭哭啼啼的指着东梁徽辰诉苦。
东梁徽辰一着急,嘴巴就笨的像是打结了一样,说了半天愣是没解释清楚事情始末。
都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这不是哑巴胜似哑巴。
东梁徽辰是客人,不能伤了和气,安君临拍了拍安时宜的手低声哄道“别胡闹了。”
安时宜斜睨了东梁徽辰一眼,有些不高兴,她的父皇居然没有向着她。
“时宜任性,还望三皇子莫怪。”
安君临笑着看向东梁徽辰,拉着安时宜的手走到东梁徽辰面前,让安时宜给东梁徽辰认错。
安时宜虽然不情愿,但她清楚安君临的脾气,不情不愿的认了错,心里的气愤难消。
只见安时宜甜甜一笑,贴到东梁徽辰耳边,阴恻恻道“别以为本公主认错了,你就能得意,哼,男人,本公主记住了你!”
东梁徽辰“……”
这姐们怕是有什么癔症吧?
安君临并不知道两人说些什么悄悄话,他只在乎面子问题,既然两人和解,他也不多追究谁多谁错了。
裴安站在安君临身边一言不发,观察安时宜,他以为的安时宜贤良淑德,怎么成了……母老虎一样的人物。
不过幸好,是给三皇子娶妻,娶到就行了。
裴安十分不地道,昧着良心夸道“长公主性子活泼,与三皇子倒是十分般配呢。”
东梁徽辰“…”
安时宜“…”
裴安笑嘻嘻道,话音刚落就感觉两道不善的目光盯着他看,一道来自东梁徽辰,一道来自安时宜。
裴安“…”
东梁徽辰和安时宜两人第一次有了共识,那就是都想刀了裴安。
回到寝宫里,安时宜气的将鞭子都在了桌子上,她的贴身侍女绿儿忙走过来捡起鞭子挂好,接着走到安时宜身边,温声询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安时宜无奈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刚刚在外面的刁蛮任性,软着嗓音道“绿儿,我不想嫁到东梁。”
“可是……君命难违,您嫁不嫁,还是要看圣上的态度。”
绿儿也不想安时宜远嫁东梁,如果安时宜嫁过去,那么她作为安时宜的贴身婢女,必然也是要跟着一同去的。
绿儿说的,安时宜怎么会想不到,所以她今日才会打了东梁徽辰一顿,目的就是给东梁徽辰留下个坏印象,不过似乎用处不大。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嘛……
第二天早上,东梁徽辰又往国师府跑,结果被告知沈初不在。
“国师去哪了?”
东梁徽辰不死心的问小虎子,小虎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清楚。
见问不出什么,东梁徽辰只好如同丧家之犬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东梁徽辰撞到了一个瘦弱小公子。
“对不起,你没事吧?”
见瘦弱小公子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东梁徽辰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小公子站稳身形,刚要说自己没事,一抬头发现是东梁徽辰,立马将他的手打开,一脸嫌恶道“别碰本……咳,本公子!”
东梁徽辰本来是好心好意,却被人这样对待,也没了好脸色,不客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拉了你一把,你不道谢也就罢了,反而怪我?”
小公子冷笑了一声,抖开扇子掩面不屑道“若不是你笨手笨脚撞了我,我会摔倒?”
东梁徽辰“…”
“我不和你争论了,我道歉行吧。”
东梁徽辰一时嘴笨,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便想老实道歉,去找沈初,却没想到这位小公子却不依不饶起来。
“道歉就完了?谁知道有没有被你撞出内伤了。”
小公子无理取闹的样子气笑了东梁徽辰,看着她刁蛮无理的样子,他忽然想起来那位刁蛮公主安时宜。
怎么大安的人除了沈初都这般刁蛮无理?
“你又不是玉做的,碰两下就碎了不成?你若是觉得自己内伤了,咱们现在就去看大夫,走!”
东梁徽辰拉着小公子的手就要往最近的医馆去,任凭小公子如何挣扎也不为所动。
“你放开本公……公子!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小公子的力气在东梁徽辰面前无异于奶猫挣扎,不值一提,被他生拉硬拽来到医馆。
“你放……”
小公子站起身来想要走,却被东梁徽辰一把按了下去。
“坐好!”
东梁徽辰按住小公子瘦弱的肩膀,对着大夫道“大夫,他说自己有内伤,你给瞧瞧,严不严重。”
说完,东梁徽辰丢了一锭银子给大夫,叮嘱他好好看,仔细看,可别看差了。
大夫收了银子,喜上眉梢,点头笑道“自然,医者父母心。”
大夫仔细的替小公子把着脉,把着把着忍不住蹙起眉头,咦了一声。
东梁徽辰见大夫蹙眉沉思,忍不住问道“不会真内伤了吧?”
小公子“…”
“不是。”
大夫摆摆手继续把脉,然后一脸奇怪的看向小公子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有月事不规律的脉象,莫非你……”
大夫还没说完,小公子就慌忙把手抽了回去,紧张道“我没事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医馆,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东梁徽辰忙追了出去,却没成想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跑那么快?属兔子的?”
小巷子里,小公子安时宜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她今日偷溜出宫玩,没想到这么倒霉就遇到了东梁徽辰。
不过幸好,她已经把人甩掉了。
安时宜心中得意,抖了抖扇子准备要走,结果刚一转脸整个人僵在原地。
面前站了三条大黑狗,嘴里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黏糊糊的口水滴落在地上,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安时宜目不转睛。
“汪——”
三条黑狗齐声叫道,一个比一个凶猛,安时宜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吓软了腿,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狗似乎没了耐心,一步一步靠近安时宜,伺机待发,安时宜被它们逼得一步一步退出小巷子里,眼看着两边都是路,安时宜准备随机挑一边跑路。
三!
二!
一!
安时宜在心中默数三个数,结束后撒开腿就跑,三条黑狗紧跟上去,穷追不舍。
跑的时候,安时宜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生怕狗追了上来,也正因为如此,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路,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人,身后的黑狗也追了上来,要咬她。
安时宜吓得尖叫一声,蹭的躲在了撞到的人身后,指着黑狗颤声道“救、救救我!那个狗要、要咬我!”
东梁徽辰没想到刚走几步又遇到他了,挑了挑眉道“真是巧,咱们又遇见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安时宜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东梁徽辰,想要骂他,却被狗一声犬吠,吓得躲了起来,小声道“帮、帮我!”
“凭什么?”
东梁徽辰得意笑道,抱臂好整以暇看着安时宜。
“我、我给你钱还不行嘛!”
安时宜又气又怕,一边注视着黑狗,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颤抖着手呼到了东梁徽辰的脸上。
东梁徽辰感觉自己有被侮辱,蹙眉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说完便头也不回走了,东梁徽辰刚走,那几只黑狗“欺人太甚”,扑了过来,吓得安时宜拽住东梁徽辰的衣服,哭道“那、那你想怎么样嘛!”
东梁徽辰看他哭登时紧锁眉头,十分嫌弃道“你一个大男人怕狗也就算了,怎么哭也是娘唧唧的,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安时宜怕得要死,还要被骂,更加委屈了,哭的泣不成声道“你、你还骂我!”
东梁徽辰“……”
怎么越哭越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