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个反应,对面也被噎了一下。
领头的那个很快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当我们是傻子啊,还算命,你以为你是青松观的道长吗?”
青松观是京市最有名的一家道观,就连不信鬼神之说的原主也略有耳闻。
容瑜很认真地摇头道:“青松观的道士,你们大概付不起酬金。”
领头脸都绿了,旁边他刚收的小弟赶紧接茬:“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封建迷信,你别扯开话题!”
容瑜也不是不想还钱,他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是真的拿不出钱,反正你们也知道我家在哪儿,能不能后天再来?”
向来只有别人欠他钱的份,容瑜第一次体验被讨债,感觉还有点儿新奇。
这几个混混也不是第一次找上门,例行公事般放了两句狠话就走了。
“喂。”容瑜叫住那个帮腔的小弟,“有空的话,带和你一起住的那位长辈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弟愣愣地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和长辈住一起?
不过爷爷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好,刚好明天发工资,干脆带爷爷去趟医院吧。
容瑜低下头继续吃面,他今天可是做了好几件好事,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不会倒霉了吧。
“老板,结账。”吃饱的容瑜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好嘞。”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秀丽,但眼角和鬓边却因为过度操劳忧虑而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一共二十二,抹个零,给二十就行。”
看来老板是听到了刚才容瑜被人催债。
“谢谢老板。”容瑜还是扫了二十二块过去,扬起一抹笑容,“你家的面很好吃,以后也会生意兴隆的。”
老板被那过于漂亮耀眼的笑容晃了眼,语气也温和不少:“那就谢谢小哥你吉言了。”
容瑜点点头起身,视线在菜单旁贴的那张有些发旧寻人启事上停留了几秒,照片上是一个四五岁的女童,长得玉雪可爱,笑起来也很讨人喜欢。
他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面馆。
原主租不起什么好房子,不过好歹是一室一厅的独居,要是和人合租,容瑜就得考虑一些不符合现代五好青年标准的来钱方式了。
虽然答应过那谁,但是情况紧急,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容瑜胡思乱想着推开了房门,却被灰尘呛得咳嗽,原主为了躲债不敢在家待,却也没钱搬走,有时甚至在公园长椅上对付一夜,因此家里落了不少灰。
不过容瑜作为地位尊崇的国师,并不会自己打扫卫生,干脆随手捏了个除尘咒一步到位。
捏完除尘咒,容瑜终于有时间思考自己重生的问题了。
他醒来的时候,原主已经死于非命,却并没有任何怨气或者执念的留下,这有些不对劲。
还有就是,他居然能画出灵符了?
过去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虽然其他玄门术法不成问题,但在画符方面,无论他画什么符,最终的效果都是驱邪除鬼。
就这还是因为容瑜自己带的煞气太恐怖,其他鬼怪根本不敢接近带着他气息的地方。
容瑜闭眼收回神识,将自己的灵魂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的灵台中,有一缕不属于自己的残魂,正帮助他压抑吸收着身上的煞气。
这片残魂的气息太熟悉,但是他明明记得那人在他被暗算前就已经死了啊。
魂魄不全的人就算命格再好,即使侥幸没有生来缺灵少智,转世后也是早夭的命。
容瑜想把残魂从自己灵台引出,但对方却死活不肯配合,左躲右闪的生怕被他揪住。
算了,不知道那人转世在哪儿,就算取出来也没用。
做完这些,容瑜神色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洗漱后就回房睡觉了,他算到明天自己会发一笔大财,今天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行。
第二天一早,容瑜家楼下。
一个青年和一对看起来珠光宝气的中年夫妇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略显简朴老旧的楼房。
“小邵啊,你确定那位高人住在这儿?”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看向旁边的助理。
“这……”助理也觉得不可思议,低头确认了好几遍。
“可能高人淡泊名利,觉得大隐隐于市?”说话的是昨天被容瑜从车里救出来后,被救护车带走的青年,他神情警惕,眼底的青黑浓重,“爸、妈,咱们赶紧上去吧,我怕待会儿楼上掉点儿什么东西下来。”
其实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容瑜是个路过的好心人,但他爸妈请来的大师到医院看了一眼,却说他身上有一位修为高深的高人留下的符咒痕迹,对方说不定能救他。
于是他们找到了昨天的司机,对方连连摆手否认自己会玄门手段,还表示他们要找的大概是自己昨天载的那位乘客。
“对,老钱,咱们赶紧上去!”妇人后怕地跺了跺脚,昨天要不是有人出手帮忙,她儿子就得无助地死在车里了。
她咬牙道:“不管多少钱,咱们一定得让高人救救小淼!”
一家人在助理的带路下,来到了容瑜的房门前,虽然大师住的地方略简陋,但他们也做足了礼数,全家人都专程换了正装,还带了价值不菲的礼物,毕恭毕敬地敲了门。
“来了。”容瑜打着哈欠拉开了房门,看见了站在自家门前的四人也毫不意外,“进来吧。”
四人都愣住了,这位大师委实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实在是……过分年轻好看了一些。
而且对方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要来,茶几上不多不少四杯茶水,甚至连助理的份都准备了,而大师自己则又从冰箱里拆了盒酸奶喝。
“大师,感谢您救了犬子一命。”富态的中年男人起身深深地朝容瑜鞠了一躬。
他的妻子也拽着青年给容瑜鞠躬。
男人示意助理把装了一张卡的信封递给了容瑜。
“这是我们一家的一点心意。”
容瑜接过信封,抬眼看向这一家人,开口:“我只是帮他消除了这几天的死气,治标不治本,想救他得找出源头才行。”
女人闻言激动道:“大师,请问您有办法吗?”
“如果大师愿意出手救救犬子,我钱某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报答大师!”男人也恳求道。
一旁坐着的青年听到父母的话,脸上浮现出难过的神色,都是他害父母这么担心。
他一咬牙,站起身红着眼再次对容瑜鞠了一躬:“大师,求您救救我,我还得给我爸妈养老送终,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容瑜摇摇头:“倾家荡产大可不必,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这张卡里的钱已经够了。”
他收下了信封,示意这一家人:“走吧,带我到你们家里看看,究竟是什么想要你们儿子的命。”
对方什么都没问,直接就让他们带路回家,好像笃定那害人的东西一定在家里。
要是换了以前,夫妻俩还要怀疑一下,但自从儿子莫名其妙开始倒霉,他们报警无用后,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大师,但那些大师要么束手无策,要么就干脆是骗子,现下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容瑜身上。
一行人乘车到了钱家的别墅前,钱淼,也就是差点死在车里的青年,主动下车给容瑜拉开车门:“大师,这里就是我家了。”
容瑜下车打量了这栋中西合璧装潢华丽的别墅一通,看来这家人以前应该不怎么信玄学,布局设计并没有严格按照风水格局来。
不过风水养人,人也养风水,这家人平时待人宽厚也多有行善,因而此地的风水也还不错。
他点头开口:“去你房间看看。”
他们一刻不敢耽误,带路进入别墅,找到二楼钱淼的房间后推开门,只见房间里到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吉他和赛车杂志,各种东西七零八落。
“大师,这就是我的房间了。”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钱淼的态度非常恭敬。
容瑜点点头走了进去。
夫妻俩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害儿子差点没命,一咬牙也跟了进去,容瑜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阻止。
容瑜在房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房间的某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大师?”钱太太有些焦急。
“找到了。”容瑜开口安抚对方,轻声问钱淼,“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
钱淼也说不太准,一开始也就摔一跤丢点儿东西之类的,他也没放在心上。
“大概一个星期前吧。”他不是很确定地说。
“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钱总平时忙工作,钱淼自己心大,倒是钱太太记得一清二楚:“小淼带他朋友来家里玩儿之后两三天,他就开始倒霉了。”
容瑜没说什么,而是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做工精良的吉他,询问道:“可以拆吗?”
这吉他是一个朋友送的,大不了他回头负荆请罪去,钱淼用力点头:“您随便拆,不够我还有别的!”
那倒是不必,容瑜指节在吉他上轻轻一敲,整个吉他都散成了零件,一团黄色的符纸也因此掉了出来。
干涸的暗红色咒文蔓延在整张黄纸上张牙舞爪,仿佛血迹般触目惊心。
甚至不需要容瑜多说什么,这一家人都从那团符纸上感觉到了浓郁的不详和阴冷的气息,仿佛一只阴凉可怖的鬼手,缠绕拖拽着他们的身体和魂魄不断向下,别说逃开了,他们甚至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
被影响最深的钱淼已经快站不住了,他的父母焦急地看向仍旧云淡风轻的容瑜。
“雕虫小技,不自量力。”容瑜抬手一指钉在了符纸上,仿佛钉住了对方的命脉,呵斥道,“滚!”
今天的第二更,顺便,本文的风水学知识来自百度和作者本人瞎编(瞎编比较多,毕竟本人专业不对口,很多专有名词看不懂,照搬解释又太长感觉像水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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