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脸上露出诧异,很快其他人被这个声音吸引过来。
看到风絮安然无恙,风淼松了口气:“谁在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风絮面前的玻璃柜看去,骨灰盒上方逐渐显现一个女孩的影像,约莫六岁,眼睛大大的,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这是谁?”肖凰俞搓着双臂,感觉有些冷。
风絮和兰云钦一同道:“梁瑶。”
“这里写着她的名字。”风絮疑惑地看了一眼兰云钦,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兰云钦解释:“我去过梁牧家里,委托人是梁瑶的保姆。”
女孩眼神很是天真无辜,在城里可不多见,应该是一个被娇宠大的孩子。
风淼好奇问道:“她为什么死了?”
“听委托人说她身体一直不好。”
“你在这多久了?”风絮心头一动,朝影像问,只是女孩似乎没听见一般,依旧甜甜地笑着。
风絮思索了一会,加上唤醒词:“瑶瑶,你在这多久了?”
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双手叉腰,嘟囔:“爸爸,你忘了?我在这里待了一年了。”
“怎么可能!按照委托人的话,她应该四个月前去世的。”兰云钦眉头一皱,压低声音。
这句话让现场所有人有一瞬间沉默。
肖凰俞依旧拉着阿蚁的袖子,眼里犹豫,轻声道:“这……要不我们回去吧?”
阿蚁赞同点头。
风絮垂眸思考,然后说出至理名言:“来都来了。”
接着她对影像问道:“原来已经一年了。瑶瑶,那我来考考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生病了,需要治疗。”女孩的眼神突然变得可怜兮兮,张开双手似乎想要一个拥抱:“爸爸,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欢治疗。”
女孩的影像不太稳定,一闪一闪,下一秒就消失了。
这个影像装置能源好像不太够,风絮感觉自己的职业病要犯了,她拿着铁片试着靠近玻璃柜上的感应锁,没想到吧嗒一声,柜门开了。
兰云钦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你想要修好这个?”
肖凰俞目瞪口呆:“絮姐,你干什么?”
这可是骨灰盒,还是陌生人的!
“据我了解,一般家属不会轻易来这里,打扰死者安息。还记得影像开启的第一句话吗?”
风絮伸手拿出柜子里摆放的积木骨灰盒:“铁片应该是梁牧故意留下的线索,答案就是这个骨灰盒。”
她掂量了一下,入手冰凉,只是重量不对。随后凑近观察,四四方方的盒子,严丝合缝。修长的指尖顺着积木拼接的纹路摸索,感应到一块积木的松动,风絮轻轻按了下去。
“咔——”骨灰盒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居然是空的!”肖凰俞满脸迷惑,所以梁牧放个空骨灰盒在这干什么?
兰云钦猜测:“有没有可能骨灰盒里面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盒子?这个盒子上的影像能进行对话,说不定梁牧想要说的东西藏在对话里。”
风絮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的推测,但她的耳朵捕捉到门外细微的脚步声,正往这里走来。
她脸色一变,声音极低:“有人往这里靠近。”
话毕,风絮立刻把手上的骨灰盒放回原地,擦拭掉留下的痕迹。她抬头看着亮着的灯,迅速找到灯光控制闸,一把拉下。其他人四散开来,找到能藏身的地方,迅速躲好。
风絮躲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杂物柜里,调整呼吸,静候来者。
三分钟后,厚重的安全门开启,脚步声稳健有力,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如同鼓点敲击风絮一行人的神经。
“嗯?”男人粗重的声音响起。
微弱的光通过柜门缝隙透进来,风絮知道对方打开了便携的灯光筒。
两分钟后,脚步停住,随后吧嗒一声响。
风絮眉头微蹙,神色变得严肃,虽然不知道来者的位置,但她听声辨位,对方应该停在八号柜附近。
柜门被关上,来者很快离开房间。
等了十几分钟,风絮没有听见往回走的脚步声,她勾起手指敲了杂物柜三下,示意大家可以出来了。
她打开通讯器上的灯光,直奔八号柜子,果然8013的骨灰盒已经被人拿走。
看着8013骨灰盒的位置空荡荡,风絮脸上露出一丝凝重:“那人目的明确,直奔8013而来。”
风淼和她对视一眼,语气带着一丝肯定:“这人对此处很熟悉,极有可能是教堂里的人。”
“梁牧死了这么久,骨灰盒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个时候被人拿走了,也太巧了。”肖凰俞摸着后脑勺。
兰云钦抿了抿唇,猜测:“难道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可能出乎他们的意料,制造办主任的位置落在了我头上。这些人很谨慎,怕我发现什么,赶着清理线索。”风絮眼神扫视四周,说出自己的想法:“梁牧死于红日教手下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教堂里的谁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还有梁瑶说的在这里治疗一年了,是指什么?这些疑问埋在风絮心头,此刻找不到答案。
“那梁牧葬在哪里?”
兰云钦想着,对方可能为了抹除线索,掩盖自己杀人的真相,把骨灰盒拿走,所以梁牧尸体上或许有线索。
这个问题,风絮、风淼以及肖凰俞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阿蚁忽然抬头看着大家,认真回答:“和垃圾一样,被行政中心的环卫车拉走丢在城外了。我听其他阿蚁说的。”
此刻,已知的线索都已消失,所有人都沉默了。漆黑的房间只有通讯器散发的微弱光芒,模糊的人影落在玻璃柜门。
梁牧自杀死亡的消息落在城里,像石头子落在大海,溅起一点水花,路人听见声,看见水花,但水花恰巧沾湿风絮的衣角,引得她关注。
中断的线索加速衣服角烘干,过后,无人提及此事。但风絮偶尔会想起那个什么都没装的骨灰盒。
……
最近气温又下降了七八度,快接近零下。城里大部分人都开始穿上厚衣服,没有厚衣服的要么少出门,要么开始邀人搭伙过冬。
风絮呆着的厂房墙面没有保温层,里面和外面相差不大。她爬上厂房屋顶,检查是否能抗住冬天的积雪。
“还算结实。”她松开掀起屋顶的手。
兰云钦把熬夜绘制的图纸发给风絮,朝屋顶上的人喊道:“按你的要求,设计图我画好了。”
昨天风絮问他要长途代步车的设计图的时候,他意识到这座城市困不住她了。
风絮借着支撑柱一路滑下,落至地面,看着设计图发出赞叹:“这也太漂亮了!”
这是一辆带着尾箱的四驱车,车身线条简洁,车型流畅且带着一种野蛮的感觉,内里设计了一套完整的驾驶程序。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风絮叹息:“计划越早越好,但是这些材料,我得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男一女互相阴阳怪气的对话。
万千金穿着淡紫色运动衣,身材健康匀称,脸上带着淡妆,整个人看起来阳光明媚极了。她听说了风絮的武器构想,今天是来当天使投资人的。
只是在门口遇见了一个对手——诺亚。暗红色西装内搭丝绸黑衬衣,左胸前别着金色蛇头装饰,低调又奢华。
万千金瞧见他松开衬衣的前三颗扣子,微眯了眯眼:“不守男德。”
诺亚微低头,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黄毛丫头。”
万千金冷哼一声,快速走进厂房,把诺亚甩在后头。
她看见风絮的第一眼,眼里满是激动:“小絮,终于又和你见面了!好想你!”
风絮瞧见她飞扑过来,急急忙忙退后,让她扑了个空:“千金,我们前几天还打了一次通讯。”
万千金嘟了嘟嘴:“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风絮嘴角带着淡淡浅笑:“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要研发充能武器,但被行政中心的人拒绝了,作为你的好友,帮助你义不容辞!”万千金说着,眼睛越发明亮。
“当然还有我!”诺亚不紧不慢地朝风絮走近,抛了媚眼:“小絮,只要你想方舟永远可以为你提供助力。”
“你眼睛抽筋了?看着怪吓人的。”风絮对诺亚深情款款的眼神起鸡皮疙瘩。
诺亚笑着的脸一僵,依旧温和道:“那你凑近帮我瞧瞧?”
风絮一把拉住兰云钦,把他推到诺亚前面:“你帮他瞧瞧。”
诺亚眼神一沉,这是竞争对手?
兰云钦瞬间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散发出的杀意,他云淡风轻道:“你眼角有没擦拭干净的分泌物。”
万千金不顾形象地大笑:“人贵在出门照镜子。”
诺亚表情微冷,语气一沉:“直接竞价吧。”
“就怕你跟不上。”万千金立刻换了副表情,唇角微勾。
“都是为充能武器的所有权来的?”风絮插嘴,翻着通讯器,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文件:“这是竞价规则,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这份文件页数不多,只有三页,一页是内容,剩下两页是参与人签名。
“什么?这么多人?”万千金以为自己慧眼识珠,将成为风絮的伯乐,没想到都是老贼,嘴上说着不同意,背地里两手抓。
风絮笑了笑不说话。她敢说名单上至少一半以上的家族都私底下研究过,但结果……应该是没有任何进展,因为她也是。
诺亚快速浏览了一眼,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姓名,丝毫不在意文件上的最少投资额度:“需要什么联系我。”
万千金不甘示弱,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相信我,万家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风絮眼神闪烁,对两人和颜悦色:“现在我需要一些材料,具体发你们了。”
从金属材料到非金属材料,还有一些复合材料,如人造橡胶。万千金拿着材料名单差点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五花八门,还好万家有渠道和实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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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