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璧归赵唱完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放虎归山。
萧自铭没讨到好处还丢了面子,随圣驾离宫时狠狠剜了阮青一眼,低声冷笑道:“走着瞧。”
阮青无比疲惫,他很珍惜与萧自衡的感情,但又懊恼自己连累他屡屡身处险境、受人刁难,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要这么如履薄冰可怎么是好?
他不敢多想,有些心疼地看着萧自衡跪在礼德门前反省,此刻天寒地冻,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见四下无人,宾客也散得三三两两,他偷偷从屋内寻来一把伞,撑着朝萧自衡走去。
萧自衡背对着他,肩头微微耸动,阮青还以为他旧伤未愈疼痛难忍,连忙跑上前去,谁知到跟前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在做什么?”阮青没好气地问道。
“啊?”萧自衡错愕抬头,把地上自己堆得雪人拿衣袖藏起来,又换上他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情,道:“闲来无事,我堆个雪人玩。”
阮青头上垂下三条黑线,“......你倒是有闲情逸致,皇上让你反省呢!”
萧自衡笑了笑,鼻尖冻得通红,一双琉璃瞳亮闪闪的,道:“既无过错,为何要反省?”
他这下还把阮青问的有些发懵,握紧了伞柄,嘀咕道:“可是......”
萧自衡挥了挥手,打断他,“没什么可是的,本王喜欢上一个人,那便是喜欢了,管他那么多世俗伦常?若是连动心都要被条条框框束缚,那活着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阮青一听,不由得笑道:“哪里来的这些歪理?活该让你多跪两个时辰。”
萧自衡勾了勾嘴角,扯着他的衣摆将他拉近了些,阮青怕被人看到,连忙俯下身子,谁知被某人偷袭,嘴角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做什么?不知羞耻,等会被人看到了又要说闲话!”阮青嗔怒不已,眼睛惊慌地四下乱瞟。
萧自衡却变本加厉,手抚上了他的腰,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阮青登时有些站立不住,只得跪下按住他作恶的手,将伞面朝外,挡住了长廊上来往行人的目光。
“殿下!”
“喊本王作甚?”萧自衡摩挲着他腰间衣物,雨点似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笑道:“本王亲自己的王妃,被人看到又如何?”
一提这个,阮青便来气,不高兴地瞪他一眼,“阮青哪里有这个福气做二殿下的王妃?做个侍妾在府中伺候已是恩赏了。”
萧自衡微微一怔,将他搂进怀中,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闷闷地道:“无论父皇如何说,在本王心里,只要你一人做妻子。”
阮青心中泛起些酸涩,拍拍他的背,轻声道:“油嘴滑舌。”
他这一句傲娇得紧,撩的萧自衡心痒,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绕,便将阮青的衣带扯松了些,不安分地往里探去。阮青惊呼一声,却被他堵住了嘴,一双眸子含着水汽,嗔怒地看着这个恶劣的人。
萧自衡禁欲多年,一朝开荤,自然是食髓知味、无师自通,眼下氛围正浓,不趁机占点便宜简直暴殄天物。
半晌,阮青面色潮红,咬着他的肩头强忍泪水,被欺负得半点脾气没有,伏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道:“好......好了,被人......被人看见......”
萧自衡转头在他薄红的眼尾上亲了亲,低声笑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说句好听的来听听。”
阮青气得别过头去,拒绝向恶势力低头。
“好啊,你又忤逆本王。”萧自衡轻哼一声,恶劣更甚。阮青不堪折磨,抱紧了他的脖子呜咽,将脆弱的喉结展现在他的犬齿下。
“说不说?”萧自衡轻捻他的耳垂,笑着逼问,阮青终于是递了降旗,趴在他耳边轻声喊道:“夫君......”
“哎。”萧自衡这才满意,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抱在怀里。
“唤了我夫君,今后就是我的人了,可不准再出去招蜂引蝶的。”萧自衡捏捏他的小脸,像只护食的大狼狗,龇牙咧嘴的宣誓主权。
阮青顺了口气,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脸烧的通红,羞耻不已,略带着鼻音道:“嗯。”
萧自衡抬头望了望天,眼见夕阳西沉,礼德门快要下钥,偌大的雪地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阮青整理好衣物,重新将那把见证了旖旎场面的遮羞伞举起来,把自己和萧自衡罩在里面。
“殿下。”阮青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喊道。
“哎。”萧自衡握紧了他冻得微微有些发抖的小手。
“殿下,我们会这样一直在一起吗?”阮青望着天上飘落的雪花问,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萧自衡揉揉他的脑袋,很坚定地说道:“当然了。”
阮青听他答得认真,心里暖暖,笑道:“殿下虽然脾气差了些,说话不好听,有时候还像只猫主子难伺候得紧,却从来没骗过我,暂且信你。”
萧自衡头上垂下三条黑线,什么叫脾气差说话不好听还难伺候?他只是不爱笑而已嘛。
“好啊,原来你在心里都是那么想我的。”萧自衡装作生气,伸出手去哈他腋下,阮青咯咯笑着躲闪,按下他的咸猪爪,“好啦好啦!其实殿下也有优点的,就比如,呃,比如......”
萧自衡一个头两个大,将他抱在怀里,气呼呼地问道:“比如什么?本王这么多优点,你一个都说不出来?”
没有的事怎么编嘛!阮青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两句。萧自衡此人疑心重、语气冲、面孔冷,阴晴不定的,要说缺点他能说一堆,但要说优点,一时间还真想不到。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完美又无趣的人,怎么总能让他喜欢呢?
看着阮青暗自偷笑,萧自衡心下大痛,捏捏他的小脸,气得不轻:“好你个阮青!今天说不出来,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快被榨干的阮青一叠声抗议:“殿下强人所难!不理你了!”
萧自衡跟他嬉闹起来,一个不在意罚跪了,一个也不再关注别人的目光,就这么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声回荡在北风中,直到跑不动了,才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喘气。
“今天好开心.......”
阮青枕着萧自衡的手臂,由衷地感叹。自从他穿过来,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一开始是萧自衡,后面是萧自铭,再后来是皇上,战战兢兢像只屠宰场里的小兔子。
但如今跟萧自衡互通心意,那层芥蒂被摘掉,心里的窗户纸就破了,两人仿佛能透过对方的眼神,知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前尘未卜,但有君在侧,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萧自衡,我告诉你,我之前没谈过恋爱的,所以我可能会很笨,你要包容我,也不许不要我,知道了吗?”
他头一次这么霸道,萧自衡“嗯”了一声,目光所及皆是星辰良夜,笑道:“别怕,有我在,我会教你。”
阮青这才放下心来,心中酸涩,情难自已地捂住了脸。
萧自衡还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阮青挥了挥手,“别管我,我矫情,你让我哭一哭就好......”
萧自衡闻言愣了愣,旋即朗声大笑,从雪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大腿,一股英雄豪迈之气:“哭什么!走,回家吃你喜欢的那个什么......火锅去!”
阮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从雪地里爬起来,一跃而上他的后背,像是骑马般颇有气势地喊道:“如此甚好!萧马儿,驾!”
萧自衡往上抬了抬他的小屁股,笑道:“得令,夫人!”便背着他在雪地里奔跑起来,沿途留下一阵雨雪飞旋。
他俩一派恩爱情深好光景,熠王府中却是另一幅暗沉沉的模样,萧自铭坐在榻上,黑着脸气压极低,身边伺候他的婢女皆不敢上前,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成儿!”萧自铭从凤临阁回来喝了不少闷酒,头疼得厉害,习惯性地唤龙成桑久。
龙成桑久一直立在殿外,此番听他喊了自己,才从容进去,入眼便是萧自铭两颊绯红、眉头紧锁的模样,赶紧上前扶住他,沉声道:“殿下醉了,成儿给您做碗醒酒汤吧。”
“不用!”萧自铭不耐烦地打断他,抬起手中那半壶梨花白,醉眼朦胧地看着,有些不甘心地道:“都说一醉解千愁,可见诗里所言不真,不然本王为何酌了这许多杯,反而雪上加霜了呢?”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龙成桑久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将他推到在榻上,眉宇间稍有怒色,道:“殿下可是在想阮青?”
听到那个名字,萧自铭又开始朦胧,嘴里吐出些胡话:“阮青,呵,绝世美人,只是忒没眼光。萧自衡处处不如本王,他为何不弃暗投明?将来我登基后,免不了他的荣华富贵,糊涂,糊涂啊!”
龙成桑久冷冷地看着他,握着酒壶的手渐渐攥紧了。
“自从见了阮青,您心里便只有他了,可曾还把成儿放在心上?可曾记得答允成儿......”
他顿了顿,眼神中有些许落寞,“答允成儿做您的王妃。”
萧自铭闻言微微一愣,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笑着握住他的手,道:“那......那是当然,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重的。”
龙成桑久猛地推开他的手,厉声道:“那为何要为了那个贱人醉酒伤怀?殿下贯会骗成儿,只是这次,成儿不想再依着您装疯卖傻了。”
大殿下不能和阮青在一起是因为他是受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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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只要你做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