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缘缓缓退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像小乌龟一样趴着,好半天没有动静。
刃无霜隔着被子施了个清洁咒,把黏黏糊糊的东西清掉,好让他趴得舒服些。
但偏就不把被他蹬到床尾的衣物拿过来。
看着被子鼓起的那一坨,想想小兔妖此刻羞臊的模样,刃无霜觉得实在好玩。
“想来是我昨夜擅自渡给你的修为还没能被你自己彻底消化,待你入睡后,它们便开始作祟,导致你身体时冷时热,痛苦难忍。”
他缓声地开始讲述事情始末:“热的时候你自己变回了人形,但兔耳、兔尾没能收回去,还把衣服给脱了——”
被窝里传来唐玉缘瓮声瓮气的声音:“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兔尾……你、你看了?”
最后三个字听得出明显的颤抖。
刃无霜怔了怔,脸上坏笑浓了几分:“啊,看了。”
当然不是故意的,是这小笨兔热得都脱衣服了,当然被子也全都蹬开,雪白一个光溜溜躺在那里,头上小耳朵有点耷拉,身后小尾巴……
刃无霜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当时多亏自己有定力,才没伸手去摸。
这小兔妖虽说个子是矮了一些,但也是四肢修长,腰身紧致,身体很是漂亮。
听到那两个字的唐玉缘“哇”地一声哭出来。
就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白来的修为不能要!
这才多大一点,就把我害成这样!
“之后呢?”唐玉缘捂在被子里问,“精、精元怎么会……”
刃无霜眉眼弯得更厉害:“定是我为你梳理乱走的灵力后,你的身体过于舒适,再加上睡前碰到了你那里……”他恶意地顿了顿,看到被窝里的小鼓包尴尬地扭了扭,继续道,“而且你这人类身躯刚满十八,正是精力旺盛之时,这也在所难免。”
唐玉缘心里正在对他破口大骂:
还不都是你乱摸害的!
你这个魔尊,实在太过分了!
我虽十八,可以前从未如此过!
第一次居然在魔尊面前……呜呜呜。
我要杀了他灭口!
算了我还是杀了我自己吧。
刃无霜见他瑟缩得更厉害,凑过去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兔妖,别说你以前没有这样过。”
“和你没关系!”被窝里传来小白兔羞愤的声音。
脸都丢尽了,还怕什么得罪魔尊,哼!
刃无霜面上不显,心里可乐坏了。
就这还说要色.诱我,真是自不量力。
独自暗暗笑了好一会儿,刃无霜觉得神清气爽,便也不打算再为难唐玉缘。
“看在你师门出了变故的份上,这几日不必去上工。变形之事你问问你的妖族同胞,自行寻找解决之道——稍后你回去自行打坐,将本尊渡给你的修为彻底炼化后再试试。”他把对方脱掉的衣服拿到了被子旁边,“本尊出去了,你换衣服吧。”
过了好一会儿,唐玉缘听到外边彻底变安静,才悄悄地把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谁知就被那个假装自己已经走了的家伙给蹲了个正着。
唐玉缘看见眼前的刃无霜,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啊!”
他一张小脸闷得发红,跟露出来的白皙肩膀形成鲜明的对比,发现被人摆了一道,瞬间又红了几分。
“你、你怎么骗我!”他义愤填膺道。
刃无霜毫不客气地撸了撸那脑袋上收不回去的小耳朵,厚实的肉质和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十分满足。
“昨夜帮你那么大的忙,自然要讨些回报。”他理所当然地说。
唐玉缘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形态被人摸兔耳,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和变成小白兔之后完全不一样。
做小白兔的时候只觉得很舒服很自在,可现在……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传遍全身,最后正正击中心窝。
心跳都快了许多!
就在他气短得不得不深呼吸的时候,魔尊终于松了手,满意地离开。
唐玉缘在被窝里转了个圈,露着头目送他远去,才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套上,根本来不及整理,便匆匆忙忙地溜了出去。
蜘蛛精和八爪鱼精正在打扫寝宫屋顶,这会儿低着头往下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地“哇”了一声。
“先是尊上一脸满足地离开,又见这小兔妖衣衫不整地溜出去,他们会不会已经……”蜘蛛精煞有介事地说。
八爪鱼精则有那么一点点不服气:“哼,那又如何,只是采阴补阳罢了,尊上才不会喜欢他呢!”
“怎么可能,今天别说惑妄宫,外边人界修仙界都传遍了,尊上说这兔妖是他最看重之人。”蜘蛛精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惑妄宫,就快有魔尊夫人了。”
“事情办得不错。”
惑妄宫正殿内,刃无霜高坐在魔尊宝座上,正在听两位执杖使汇报当前情况。
昨夜一接到命令,啸章和霸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派出得力手下,一夜加一早上,魔尊想让别人了解的情况就已经在外边传得沸沸扬扬。
啸章拱手道:“尊上,属下也已经将那蛇妖查了一番,此人虽为男子,但给自己取名绿竹姬,道行大约有两三百年,好男风,喜淫.乐,不思进取,百年来都在些南风馆里做红倌人,可以说是相交满天下,到底有没有跟妖族叛逆或者仙盟之人私相勾结,还得进一步盯梢才成。”
“嗯,暂且盯着他便是,不必轻举妄动。”刃无霜淡淡道。
“至于那伙妖族叛逆,属下打听到了一点线索,据说他们最近跟仙盟的一个叫龙隐宗的门派有一些来往,据我所知,龙隐宗——”
刃无霜接过了他的话头,微微挑了挑眉:“这个宗门我知道。”随即冷笑一声,“原来那群虫豸打的是这个主意。”
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唐玉缘不敢去问惑妄宫的妖族,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妖丹有问题,又不敢再去一趟欢喜城找绿竹姬,免得引起别人疑心。
他只能飞快跑回了自己的洞穴,忙着打坐运转灵力,好让兔子耳朵和尾巴尽快消下去。
几个时辰之后,灵力在体内已经走了数个来回,按理来说,应当把刃无霜渡给他的修为全部炼化纳为己用,身体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可兔耳和兔尾依旧坚.挺地待在它们原来的位置,就是不肯消失。
要命了,这该怎么办啊!
如果不能快点解决,一定会被其他妖族嘲笑。
啊,好像已经看到了魔尊变态的笑容!
愁死兔了!
唐玉缘把小乌龟松花蛋找出来,捧着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松花蛋慢悠悠地伸出脖子,左右看了看,百无聊赖地把脑袋和四肢都缩回了壳里。
“哼,我要你有何用!没良心的龟!”唐玉缘怒敲龟壳。
这时外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圆圆?圆圆你在洞里吗?”
“绿竹兄?!”唐玉缘放下松花蛋,兴奋地跑出洞去,果然看到绿竹姬妖娆地走了过来,登时眼睛一亮,“你怎么来啦?!”
绿竹姬看见他的兔耳,怔了怔,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玉缘摸摸脑袋上的耳朵,脸“唰”地红了,立刻拉住他的手腕:“快跟我进来!”
之前接头的时候,绿竹姬也是大大方方地来惑妄宫找他,这会儿在洞口落了个防偷听的结界,进洞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稻草铺就的床上。
“没想到你昨晚离开欢喜城还回了趟师门,今天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我怕你有什么意外,特意过来看看你。”
肯定是昨晚遇到的那个门派把什么都说出去了,唐玉缘唉声叹气。
绿竹姬抬手在他兔耳上弹了弹:“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没对色.诱魔尊的事死心?”
“我从头跟你讲吧。”唐玉缘忧伤道。
他把离开欢喜城之后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再说到刃无霜给他渡了修为,半夜未彻底炼化的修为反噬,才搞得如此狼狈。
被魔尊弄得泄了精元那事儿,就、就不提了罢!
他苦恼地摸了摸兔耳:“绿竹兄,这情况跟我的妖丹有没有关系?到底要怎么才能收回去?”
“其实无妨,就是你体内妖气与魔气混杂的缘故,把魔尊修为炼化之后,估计再过几个时辰就能再次控制自如了。”绿竹姬安抚道,“若是还不行,我便去问问椿艾道人。”
说到这,唐玉缘立刻道:“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能不能帮我……”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帮我打听师父的下落?仙盟有没有去救他们?”
“我就是来同你细说这事的。”绿竹姬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昨夜你问起师门的情况,一来是我不想让你担心,二来,也是盟主他们不想告诉你,免得你知晓后太过伤心,在魔尊面前露出马脚。”
唐玉缘撇了撇嘴:“可他们就没想到魔尊会去查我吗?”
这些臭老头,本兔现在不怎么信任他们。
“这不是能拖一阵拖一阵嘛,也看看你这边魔尊的动向,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你撤回来了呢。”绿竹姬说,“至于馔玉门的遭遇,现在还在追查中。”
“但你知道,馔玉门因为暗桩之事被仙盟其他门派猜忌,这次把裴掌门抓走的不是妖族就是魔族,大家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认为裴掌门是办事不力才被惩罚——”
唐玉缘瞪圆了眼睛:“他们觉得师父早就背叛了仙盟,替人……‘培养’了我这个被安插在修仙界的妖族暗桩?!”
“再加上昨夜你与魔尊一同出现,魔尊又那般护着你,又有传闻说你同他关系匪浅,推测你八成是妖族的叛徒,只顾向魔族投诚。”绿竹姬无奈道,“反正现在说什么的都有,盟主现在也很被动,要是大张旗鼓地查,不免要下追缉令,到时候你师门就有难了。”
唐玉缘眼眶骤然发酸:“所以,所以……他们就不管了吗?”
“查当然要查的,毕竟盟主他们知道馔玉门是无辜的,只是必须小心行事。”绿竹姬捏了捏他的脸颊,同情地说,“圆圆宝贝,做暗桩哪有那么轻松,除了要冒险,还要忍受旁人不能忍的委屈。”
委屈我一人就够了,师门何其无辜!唐玉缘忧伤地想。
绿竹姬又道:“昨夜你与那骆家庄的弟子狭路相逢,他们连夜就告去了盟主那里,现在也闹得满城风雨,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这应当能打消魔尊对你的怀疑,我看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好好执行你的任务就是。”
提起自己的任务,唐玉缘又是叹了口气。
魔尊哪像要去揭玄蛊封印的样子!
比起盯着他,我更想去救师父。
“哎,对了!”绿竹姬像是想起什么,激动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神秘兮兮地问,“昨天给你的册子,看了吗?”
唐玉缘:“……”
“还说呢!我打开一看,全都是空白的!”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三本册子丢给绿竹姬。
绿竹姬不可置信地一一翻看:“怎么会这样?”随即又道,“算了,我再给你别的就是!”
他正要打开储物戒指,就见旁边微光一闪,刃无霜突地出现,姿态优雅地坐在一个凸起的石台上。
魔尊似笑非笑地说:“在聊什么好东西?本尊也有兴趣看看。”
尽管那三本册子已经是空白的,唐玉缘还是一屁股坐了上去,机智地挡住了。
教人双修的东西,哪能给魔尊看!
这样我的坏心思岂不全都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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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