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剧透成为警界新星[香江] 第14章 血色花 六

北区的重案组成员们在几个高级督察的带领下去寻找罗秀灵的线索去了，还留下了六七个专门负责审讯的督察和见习督察对吴文同开展审讯车轮战。

不能打人，但是不代表不能用其他方式消磨犯罪嫌疑人的意志，车轮战只是让犯罪嫌疑人陷入持续的高强度状态，除非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人，不然用不了一天就会受不了，把一切都吐露出来。

不过吴文同嘛，之前当过古惑仔，也坐过牢，意志力肯定是要比一般人坚强很多的，所以似乎需要多一点点时间。

经历过三次轮换之后，谭仪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要不然，我也进去吧。”

听到这话，余子敬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一来是因为谭仪雯没有充足的经验，上次对吴大力能成功也是因为吴大力本来就心虚，可吴文同不一样，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二来她是受害者，吴文同现在只是精神疲惫，又不是精神瘫痪，如果再出什么事情，那北区的同事们也不好做。

“反正现在还没问出来什么事情，现在有这么多人，就算吴文同真的有什么过激举动，你们肯定也能第一时间冲进去。”谭仪雯心里几乎可以确定吴文同没杀过人，最多也只是会伤人而已，所以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不同……”

余子敬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谭仪雯就说出了一个他没办法拒绝的理由。

“你可以等，但罗秀灵等不了，她只有十二个小时了。”

余子敬沉默了十几秒，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试试让谭仪雯去审讯也无妨。

“我也去。”郭庭伟从椅子靠背上拿起了外套，在这个精英派丛生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人会听，所以早早就寻了个地方坐下了。“到时候如果打起来，我可以帮你们争取一些时间。”

谭仪雯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吴文同正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声音之后，他抬起了头，看到了谭仪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一会就消散了。

而当郭庭伟走进来的时候，吴文同的眼神瞬间变了，他记得郭庭伟，他进监狱之前，在社团里的时候，就是这个后生仔敢冲在前面，看上去像是全身心地扑在社团上，晋升快得很。

不过后来说郭庭伟被人怀疑是不是卧底，结果最后不知道怎么，被怀疑是卧底的人反倒是吴文同自己了，本来老大都想要将他出之而后快了，结果他直接被送进监狱呆了好多年。

本来在监狱里，他对郭庭伟的身份就有所怀疑，毕竟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但始终没有定论，只能靠猜测觉得郭庭伟有七成可能是卧底，现在看他从审讯室门外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对面，吴文同彻底能确认了。

那个地方，是刚刚三轮审讯中警察们坐的地方，而现在郭庭伟也坐在那里。

从头到尾，卧底是郭庭伟，害得他进监狱的人也是郭庭伟。

“现在混上差佬当了吭？”吴文同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郭庭伟没回答，不管有没有愧，他都不应该做出回答。

“你还认得我吗？”谭仪雯没理会吴文同对郭庭伟的攻击。卧底嘛，多少都有些人情债的，没有情债已经很好了，毕竟那么鱼龙混杂的地方，每天都需要表演，她都怀疑那些卧底到最后还知不知道自己演的都是什么了。

听到谭仪雯说话，吴文同才把愤恨的眼神分给她一点。

“知道啊，谭仪雯嘛。”

吴文同在面对郭庭伟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被愤怒充斥着，但是在面对坐在郭庭伟身边的谭仪雯时，神态却放松了许多，没有太多多余的感情，不太熟似的。

又或许不是不太熟，而是完全没有私人感情，谭仪雯只是他拿钱办事的一个任务，不过这次没有成功罢了。

“你好贵的。”吴文同补充道，反正已经被抓到了，一直咬死不放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倒不如透露一些，剩下的……

呵，就看这群差佬有没有本事了，差不差得到看他们自己。

谭仪雯眼睛微微眯起，看来自己的方向是差不多的，有人买她的命。

“谁买？”

“这我就不知道了，黑市上这种都是匿名的，只要拿到钱就行了，我们可不管到底是谁想让我赚这个钱。”

其实吴文同也不知道出钱的人到底姓甚名谁，他只知道出钱的人肯定不是白道的，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郭庭伟的脑袋里一下子跳出来好几个名字，但是有觉得好像有一部分人现在应该已经在监狱里了，剩下的几个在不在监狱里得等审讯之后去查一下。

“五筒，你别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吴文同鄙夷地看了一眼郭庭伟。

“少自作多情了。”说完还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是差佬放进社团里的针，自然会有恨你的人买你的命。”

郭庭伟刚想用自己警察的身份压一下吴文同，甚至还说出了他之前的绰号，想用这种方式软化吴文同的心理防线，但是吴文同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你之前不知道我是卧底？”

“猜到了，但是今天才彻底知道。”吴文同双手环胸，头侧向一边，不再看郭庭伟，但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随后又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骂的是什么谭仪雯没听清。

“那是谁跟你买她的命？”

郭庭伟这几个小时里一直觉得吴文同是因为自己才会盯上谭仪雯，尤其是随着审讯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就越来越坚定这种想法，甚至不知道如何跟谭仪雯解释。

但是最后吴文同却说自己袭击谭仪雯是因为有人花钱买了谭仪雯的命，而不是因为吴文同对他私人的仇恨。

郭庭伟都不知道要什么心情了，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揪心起来——他感觉谭仪雯的社交圈非常简单，生活方式也很干净，所以到底是谁会想花钱买命呢？

现在又不是十年前，买命已经非常少见了。

“都说了不知道。”吴文同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最多就是用无视来表示抵抗，之前在监狱里的时候狱警对他们可算不上好，所以在面对警察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敬畏的。

但郭庭伟不一样，所以吴文同在抵抗的时候，会加上一些言语。

“另外几个人的照片你也看到了吧？黑市上没见过她们的悬赏？”谭仪雯还来不及想别的，只觉得之前郭庭伟提议的证人保护可以派上用场了，现在她更急着找罗秀灵。

“都说了没见过了，要不要一遍又一遍地问啊madam，阿sir？”

“五筒，你看着她，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警察，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说不定可以轻判。”郭庭伟又叫了一次五筒，现在他不管这件事是否因他而起，他只想知道五筒还知道什么。

谭仪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警，怎么会有人想要针对性地对她下杀手呢？世界有很多人比她更有理由上黑市。

吴文同只是抬头瞥了谭仪雯一眼，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好几分钟之后才说出一句。

“你问问你亲戚就知道了。”

之前吴文同也只是远远看着谭仪雯，勒住她的时候也看不到她的脸，所以心里压力没有那么大。但现在光线充足，谭仪雯的脸就那么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他面前，那条勒痕也无比清晰，他的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波动。

“还有呢？”见吴文同又吐出来了点信息，郭庭伟立刻追问。

“黑市的老板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我的。”吴文同这回真是知道的都说了，这消息还是他多嘴问一句才知道的，这种事情老板也不会过多透露，不然就会暴露自己。

那些老板就是不想暴露自己才去黑市买命的。

谭仪雯听到吴文同之后倏然沉默。

她的亲戚……她本来就是穿越过来的，到现在为止，确切知道名字和亲属关系的也只有一个人——她老豆谭耀樟。

除了他，别的人，她都无从问起。

难道说那位老板是因为谭耀樟所以才对她动手？可是那位老板跟谭耀樟会有什么仇恨呢？恨到就算没办法去加拿大杀了谭耀樟也要找人杀了她谭仪雯来解气？

思绪像是乱掉的线团，谭仪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整理。

难道是……

谭仪雯突然想到了谭耀樟名字上的圈，虽然没有凶手字样，但是那个圆圈肯定也有特殊的意义。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罗秀灵，在十二个小时内找到她，或者找到她的遗体之后，谭仪雯就打算主动打一个跨洋电话给谭耀樟，问问他到底在香江做过什么事情，又因为什么现在独自一人生活在加拿大没想过回到香江。

虽然没有问到罗秀灵的下落，不过从吴文同的嘴里挖到了有人想买队里女警的命也算是有所进展，只是这个结论让整个西九龙特别行动处都忧心忡忡——谭仪雯真的需要一个证人保护组的成员来保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深夜时分，预计中的十二个小时走到了尽头。

所有还在工作的人都明白罗秀灵理论上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还都卯着一股劲。

万一呢？万一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生还可能呢？

在一个通宵之后，清晨，有人发现了罗秀灵。她在西贡的海面上飘着，人没有抢救的必要了，这次针对罗秀灵的毫无头绪的援救计划至此宣告失败。

不过并不是全无收获。

因为罗秀灵也做了跟谭仪雯一样的事情。

她的指甲缝隙里，也有一些人体组织，真正的凶手，随着罗秀灵一起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