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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只觉自己宛如身处阿卡姆疯人院，又好像在边境误食了某种菌类，面前的人和建筑都在扭曲，周围的一切都瞬息万变。
天旋地转。
身旁愈发吵闹，恍惚间，余光里陆枕栖拎着仍旧对他拳打脚踢的小孩，将他面朝二楼窗口。
他笑了笑，温和道：“还懂得兵分两路？说说，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你手上的东西，给我！”小孩一撇嘴说，“那可是我们的生意！”
二楼窗口，另一个小男孩探头来看，见兄弟被抓，哒哒飞奔下楼，利用惯性从虚虚拎着人的陆枕栖手里一把抱过男孩。
他故作凶狠道：“你这断人财路的恶人！”
陆枕栖哭笑不得：“小小年纪的，你们要芯片做什么？”
两个男孩充耳不闻，拔腿就跑，让003一把拦下。
男孩们见他沉默不语，当即想起电影里说，不说话的都是大BOSS，当即后退拉开距离。
但如果他们能不慌，看仔细些，就能看到路灯下，003的脸红得可怕，步子也发虚。
先被抓的男孩不服输，但又怕003，于是转头施舍一般对着陆枕栖扬下巴：
“那小小的东西，里头可是金子呢！你拿去卖钱呗，看你一脸穷样，送你了！”
陆枕栖不吃他这套，仍旧带着笑意，好脾气道：“去哪里卖？”
“去文斯芬克尔大桥下的桥洞，那里有人收啊！难道你还能自己去融不成？”男孩语气发冲，“你有那装备吗？”
“谢谢你们啊，但以后别这样干了，那些是骗子。”陆枕栖拍了拍男孩的头，“如果以后发现这东西，打电话给议事院下的科技合作社。”
他掏出名片，递给男孩：“打这个电话就好，如果是完整的，或是烧焦不严重的，我们的奖金保准让你满意。”
男孩一把抢过名片，一下窜进黑暗中，溜没影了。
【宿主触发支线任务：[炸裂机器人]，请宿主看看，为什么这些机器人总是莫名其妙地爆炸呢？】
【欧天哪宿主，您离它们远点，我的命很值钱的呢！】
“难怪前几次的自爆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陆枕栖摇头道，“看来是有人散播消息，收这些所谓的‘金子’毁灭证据。”
他一笑，道：“实际上，芯片里的金子克数比世界上蝙蝠侠的数量还少！果真骗小孩的把戏。”
迈奇道：“是啊，或许我们可以去会会桥洞下收破烂的？”
而此刻003正处于忽冷忽热的状态中，腿靠着矮小的石墩，终于等到陆枕栖分析到点，才开口道：
“你这药，哪买的？！”
陆枕栖：“？？什么药……哦，这药油有点糊手，不过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一个不妙的想法兀自在脑海中闪现，003僵直道：“绿色的吗？”
陆枕栖有些懵：“是哇。”
“在门口的药店，穿棕色衣服的女人，看到我出门就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和她大致说了，她给了我那瓶药油。”
“我当时还拿起来看过标签，是阿拉伯文，英文法文德文我都会，就是不会阿拉伯文。”
药店，棕色衣服的女人……
003当即完美地匹配到迷糊的棕熊小姐，药物管理部副部长韦敏！
这位棕熊小姐和东方的神农一样尝遍百草，每天都在研发新事物。
她的最新战绩是在边境采一种红菇，食用后发了整整一天的癫，然后……
把暗界内的瞭望塔当成制药炉一把火点了！
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娘我不干了！我想回阿拉斯加！”
什么阿拉伯文药瓶，那估计是这位棕熊小姐在人类社会随意搜刮来的空瓶子，装的她的毒药！
当时，联盟的研发系统那条登记消息怎么说来着……
“系统！”003突然大喊道，“我头好晕！”
下一秒，好像有八爪鱼的触手缠上了他的臂弯，而八爪鱼又喋喋不休地问：
“头晕？先坐着，别动了，我叫救护车！”
迷糊间，003看到一张熟悉漂亮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晃悠，大喊道：“帅……统！给我一张床！我！喜欢……喜欢你……”
下一刻，他感觉八爪鱼的触手不动了。
然后他又听到一个略微陌生地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响起：“他、为什么、胖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
为什么他的听力突然这么好了！
003心头一跳，反应过来时，当即就半贴着墙往暗巷里冲！
“先回家，我……拉肚子！”
一边跑，一边反手往后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还在一甩一甩的……
他又往侧脸摸去，一下碰到了半耷拉着的圆耳！
003喘着粗气，眼看着居民楼的窗户逐渐变高，在心底暗自咆哮。
哪里是胖了，分明是衣服被尾巴撑起来了！
*
对每一位哥谭公民来说，美好的一天从哥谭市的早新闻开始，而每一个公司都会纷纷转接频道。
“昨日晚十一点左右，有公民目击一只兔狲飞奔穿过人行横道，进入东区。”
“兔狲是联盟一级保护动物，如下图，先前哥谭市从未有过兔狲的踪迹，若有公民发现兔狲，请尽快联系哥谭动物园……”
飞环公司，茶水间内。
众人在晨间的八卦中抬眸扫了眼长屏。
“兔狲？这个圆圆的，像芝士雪豹一样的东西？”
动物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他们还是喜欢借这个时间多参与社交。
“先别管这个了，听说公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不是又要裁掉一批？”
“哎，早上人资部长和新人一起来的，你知道他俩啥情况吗？”
“什么？不会要到我们了吧！”
“难说，那位陆部又被叫走了，估计在商议了。”
……
003默默地启动咖啡机，机器嗡嗡作响，终于引起八卦人群的注意。
“散了散了，我做乌坎达教堂的设计图去了。”
他们一股脑作蜂窝散了。
在茶水间听着这些当着他面的风言风语，属实无奈。
事实上，他在让陆枕栖住进来时，打从心底明白避嫌的重要性。
但现实将他打得片甲不留——
陆枕栖比想象中能折腾太多了！
昨晚过后，003匆匆甩给他通行卡，本以为能以“拉肚子”为借口甩开他。
但这无疑把一位知识分子的道德水平想得太低了。
早上六点半，他就听到了外头铸铁锅“铛”的一声响。
联盟的职工有时候出任务，一盯就是几天。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不休息。
所以早上被吵醒过后，他强忍着发火的欲/望，冷着脸打开房门，一股子糊味从楼下飘了上来。
他抓了抓头发，下楼一看，瞬间清醒——
桌上放着一盘焦了的吐司片，还有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体。
当时通讯系统的公共频道嘈杂无比。
“003家是怎么了，怎么乌烟瘴气的！”
“那好像是003家的那个人类！”
“003的本体是什么来着？猎豹？狮子？他发飙的时候……妈呀吃人类可是大忌！”
陆枕栖手忙脚乱地清扫战场，无暇顾及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让他这样一气呵成的大动作，吓得整个人战栗了一番。
啪叽——
手上平底锅里好不容易剩的一点儿金黄的鸡蛋一下仰面朝天。
003：“……你在做什么？”
陆枕栖尴尬的时候，也喜欢放出他的招牌笑脸。
他企图搪塞过去：“我本来想早点起床做个早餐的，昨晚你不是因为那个药擦了……”
他看起来有点难说服自己：“所以拉肚子了。”
003心道，这是什么新的哥谭冷笑话吗？
他又想，陆枕栖很像个白面馒头，很像——
不太聪明，脑子膨胀不紧实。
陆枕栖看他面色发沉，僵硬地扯着嘴角：“要不……再给我次机会？”
003：“我觉得，我有点想念食堂阿姨做的汉堡。”
“同事，你的手机信息一直响，你要不要看看？”
身旁的同事及时提醒003，将他从不太美好的回忆中拉出。
幸好同事提醒，不然他将错过议事院临时通知的大会。
从茶水间的后门，“翟烨”走出飞环，“费南多”于十五分钟后抵达议事院第二会议室。
“哥谭的经济是由议事院和公司共同拉动的，也就是政策和管理。”
詹姆议员在台上声形具备，台下第一排坐的是哥谭政务高层，第三排起坐的是各行各业的公司高管。
“但从这一季度各公司的情况来看，不容乐观，特别是……”
“帆乐思总裁，丹尼，到场了吗？”
第三排站起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人。
詹姆问：“为什么你们的产品不合格率如此高？”
丹尼定了定神，答道：“原因是产线过于老旧了。”
“费南多，给我看看帆乐思的资料。”约克议员压低声音道。
这时候台上詹姆议员还在点名：“还有飞环经理，到了吗？”
毕竟是所属的公司，003还是手上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飞环无外乎还是那些业绩的事儿，解释来解释去，还是绕不过一个核心——
“大环境不好，没有客户”。
约克议员将资料递回给003：“费南多，能看出什么问题吗？”
这几年约克议员有意培养，总是会让费南多同他一起参与决策和审核活动。
003接过时，页数已经翻到指定位置。
003说：“议员，帆乐思主要是机械方面的，依我看，这个公司不仅仅是合格率低，损耗率也很大。”
“很细心。”约克肯定他，“原材料的损耗极大，导致损耗成本上升，产出太低。”
他下命令，道：“费南多，去查一查帆乐思的供应商……对了，费南多，如果让你想一个方法，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公司公信度，你会怎么做？”
003将“翟烨”和“费南多”的毕生所学糅合，最终无意间一瞥，目光落到大屏幕上。
大屏幕上恰好放着PPT——“中华时报：仅用半小时，农户在直播间内卖出一万箱葡萄”。
“我可能会选择直播，先生。”003道，“直播有聚集、传播广的特点。”
忽的瞬间安静，台上詹姆的演讲骤停，幕布被突然掀开。
詹姆的助理面上发青，匆匆对着詹姆耳语了几句，顿时詹姆的脸色也明显一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