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你快点打死他们!”林月如奋力挣扎,终于摆脱了几个光头的桎梏,跑到了阿澜旁边。
“你就是她哥哥?瘸着腿还这么嚣张。”烟青色头发的女生皱眉。
她话刚出口,就见身旁的男人脸上堆满了笑:“澜哥,这小美女是你妹子啊?你看,你也不早点介绍介绍,误会,都是误会。”
烟青色头发的女孩一看不好,赶紧往男人身后退了一步。
“误会?她脸上的伤谁打得?”阿澜声音哑得有些可怕。
“真的误会,你知道我一向谨慎。我们没打听清楚她的背景,怎么可能动手呢!”时髦男人点头哈腰,模样与刚才大不相同。
阿澜看向林月如,林月如气道:“脸不是你打得,但我的游戏币,是你给我掀了!刚才你们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要撕烂我的嘴么?”
时髦男人一听,反手给了身边姑娘几个大嘴巴,怒道:“让你嘴贱!”
那姑娘被抽得脸立刻肿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
连抽了十几下,那女生脸上已经出现了血痕,林月如实在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阻止道:“好了好了!想打滚远点打,看着就烦。”
时髦男人打得手疼,赶紧收回手,继续讨好道:“是是。美女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小摩擦,别伤了兄弟和气。”
“既然是小摩擦。那麻烦章鱼哥,把地上的游戏币,一个个都捡起来吧。咱们现在都是五好青年,也不能给人老板添麻烦不是。”阿澜声音低哑,带着笑意。
“那肯定,我们这就捡。”时髦男人赶紧招呼手下。
“我说的是,你。”阿澜淡淡道。
时髦男人愣了一下,皱了皱眉。这里全是他的手下,还有他女人,他要是就这么蹲下去捡,好像太没面子了。
“看起来,章鱼哥似乎不肯捡。”阿澜笑道。
“我捡,我捡。”时髦男人不敢再磨蹭,赶紧趴在地上捡游戏币。
林月如冷哼一声,还是阿澜好,她哥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被人堵了都不知道。
可是阿澜的腿怎么了?林月如刚想问,就听阿澜沉声道:“如妹,等会儿出去说。”
“哦。”林月如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时髦男人终于把游戏币都捡了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将游戏币恭恭敬敬递了过去:“好了,好了。都捡起来了。你们玩,我这就带这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走。”
“我不玩了,哼,这游戏币当赏你的。倒胃口。”林月如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游戏厅。
阿澜冷冷瞥了几人一眼,拿着旁边的雨伞,跟着林月如走了出去。
“操!”章鱼哥将辛辛苦苦拾得的游戏币重重砸在游戏机上,对看热闹的众人怒道,“看什么看!滚!”
等周围人都散了,章鱼哥才低声道:“做的好。演员都没你们演的真。”
“操,你他妈还真打老子。”那烟青色头发的女生低声骂道,“你还真当老子是你女朋友!”
“诶呀,我这不是为了骗她么……”章鱼哥赔笑道,“澜哥猜的一点没错。他只要放出消息江即安和别的女人有一腿,林月如绝对抓狂。她一出手,她哥必定会生气。我们在这儿守株待兔,这傻兔子真的撞进来了。”
“你别给我扯别的!钱呢!老子挨了一脚,还被打了是个耳光,赶紧给钱。”烟青色头发的女生骂道。
“好好好。收了钱,把你们嘴给我闭死了,尤其是你,小梅!”章鱼哥说罢,赶紧掏出手机转账。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小梅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这边,出了电玩室,阿澜将伞撑在了林月如的头上,声音温和:“想去哪玩?还是回家?”
林月如看了眼手机。两个小时了,快十一点了,她哥哥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
“我不回家!”林月如一怒之下把手机关了机。
“怎么了?”阿澜奇怪地看她。
“没事。”林月如撅嘴,“到你家去。我反正不回家。”
阿澜看了林月如一会儿,无奈道:“好吧,谁让你都成了我妹妹。”
“快走快走,少废话。”林月如推着阿澜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阿澜开车带林月如到了自己的家。林月如轻车熟路换了鞋,阿澜拿了干净衣服给她换上,倒好了热水,递了过去。
“说说吧,怎么了?”阿澜看林月如猫咪一样地喝水,轻轻笑了一下。
“我还没问你呢!你腿怎么了?还有,你之前是不是找江即安麻烦了?!”林月如皱眉问他。
阿澜沉默了一会儿,沉沉道:“江即安不是什么好人,你哥不喜欢他,要教训他。我这事没办好……你哥生我气了。”
“什么?”林月如气道,“所以,他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
阿澜移开眼神。
他不说话,林月如就当他默认,当即暴跳如雷:“他有没有良心啊?你为他出生入死多少次,就因为你没打江即安,他就把你打成这样?!”
林月如原本还觉得自己对哥哥说的话好像有点重,心里有些愧疚,这一听,直接怒极攻心。
“你别生气,我没事。”阿澜微微笑了笑,“还是说你吧?你怎么跑出来了?又耍脾气了?”
“我才没耍脾气。”林月如气道,“徐多米你知道吧?我不过用了些手段,让谢心悦教训了一下她,我哥竟然让我跪下。他脑子有屎,喜欢那贱人。”
“你说的徐多米,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阿澜愣了一下。
“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林月如气道。
“好了,你哥哥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女人,他什么时候放在心上了?你是他妹妹,他最疼你了。”阿澜说着苦笑了一声,“倒是我……现在腿也伤了,不知道以后还回不回得去。”
阿澜的声音暗哑,让林月如不由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从小陪着她长大,不开心的时候,阿澜总是想办法逗她,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就被打成这样。
“你别难受。等我和我哥和好了,我帮你说说话。”林月如安慰道。
“没用的。你哥不会再理我了。阿良他们几个帮我求情,也被他赶走了。”阿澜苦笑了一声,“我倒没事,只是,以后你再被欺负,我再也不能帮你出头了。最近正是荣耀堂选新堂主的时候,褚赫势头很强,我很担心你哥。”
林月如抬起头,从阿澜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是啊,从始至终,保护在她旁边的都不是林渊。
“那……你能不能跟哥哥说几句好话?”林月如犹豫道。阿澜对于她不只是哥哥的手下,更是朋友。
“你知道你哥,他从来说一不二。”阿澜叹了口气,过了两秒,忽然道,“除非……”
“除非怎么?”林月如问道。
“除非,我能将功补过。”不过接着,阿澜又摇了摇头,“我现在连荣耀堂的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有什么功。”
“真是的,到底怎么办啊!”林月如眉头紧锁。
阿澜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你真的想帮我?”
“当然了!”林月如用力点头。
“我知道你哥最近有个交易,货的量很大。但是我收到风声,褚赫他也知道。他很可能把货截了。我这几天都担心的睡不着,但是我不敢再找你哥。”阿澜叹了口气,“我想,你要是知道交货地,就告诉我。”
“这……这种事,应该都很秘密,我怎么会知道……”林月如为难道。
“诶……那就算了。”阿澜叹了口气,失望道,“我本来想着,我要是能过去帮你哥,他说不定会原谅我。就算我收到的是假消息,只要货没事就好……不过也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其实我要想知道也不是不可能。”林月如想了想,撅嘴道,“不过你干嘛管他,那些都不是好货,丢了就丢了。”
阿澜摇了摇头,叹气道:“一单生意上千万,现在正是荣耀堂换届的时候,要是被褚赫给抢了,你哥会发疯的。月如,你现在也不是孩子。有很多事,你哥不说你也应该懂了。”
阿澜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哥,不容易。他不让你碰道上的事,是怕你有危险。就像今天这种事,如果我不在,你肯定要受伤了。”
林月如紧紧皱眉。不容易。他哥哥确实不容易,有时候,她看到哥哥受伤,心疼的要哭,她哥哥却说是被店里的猫抓的。可那伤从肩头延伸道手腕,哪只猫有这么长的爪子?
“月如。”阿澜看她动摇,又道,“你知不知道,道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你哥做不了堂主,褚赫绝对不会容他活着。”
林月如心头一震,眉头皱起,虽然她看不上什么荣耀堂,更不想管什么货,可是道上规矩她懂,如果她哥这次被褚赫挤下来,那后果可想而知。
“既然这么重要,要不……我还是跟我哥说一声……”林月如犹豫道。
“月如,千万不要。”阿澜急道,“这消息,是我埋在褚赫身边的眼线透漏出来的。若是你哥知道,指不定会以为我和褚赫暗通款曲。”
林月如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也是……万一他误会,更不会让你回来了。”
“其实,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烦你。你千万别告诉你哥哥你见过我。”阿澜无奈地摸了摸林月如的头,“不然,你哥知道我找你帮忙偷听道上的事,我就真的不可能回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林月如连连点头。
林月如看了看手机,还关着机。她犹豫着,要不要开机。可是,万一开机了,她哥没打电话过来怎么办?
阿澜看到她纠结,轻笑一声,拿过她手机开了机。
“诶你……”林月如正要发火,电话就来了。屏幕显示“渊大头”,正是她给哥哥起的外号。
阿澜按开手机,食指放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林月如明白她的意思,赶紧点了点头。
“死丫头,跑哪里去了?”林渊在电话里急道,“终于知道开机了?再不开机我就要把洛城掀了。”
“我……”林月如眼眶有些微热。好像所有的气,在听到哥哥担心的话时,都消了。
林渊听她声音有些打颤,求和道:“你还生我气呢?我们和解了好不好?你先回家?”
林月如不出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默默点了下头。
“你在哪?”林渊有些着急。
“我在打电动。”林月如说道。
“电动?怎么没声音?”林渊问道。
“哦,刚打完,出来了。”林月如一阵心虚,看了看阿澜,又撇了下嘴,“你催什么。马上就回去了。”
“快点快点。要不要我去接你。”林渊没再提那一巴掌,不管妹妹如何,他都不忍心过多责怪她。道理还是以后再说。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到家。”林月如挂了电话。
阿澜将林月如送出了家门,没有开车送她,而是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阿澜,你放心,我一有消息就偷偷告诉你。”林月如拍了拍阿澜肩膀,坐上了出租车。
林月如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二点了。林渊小媳妇一样出来接她。
“你怎么老是一生气就跑出去?”林渊忍不住责备道,“下着雨,有危险怎么办?”
林月如眼睛避开了林渊的眼神,装模作样道:“我这么大人,能出什么事?婆婆妈妈。”
林渊看林月如还在发肿的脸,半晌才道:“对不起啊……我刚才……”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让我学道上的事,不准我害人,我懂。”林月如似乎一下长大了。
她确实不再是孩子了,阿澜说得对,她也要为哥哥分忧。
林渊有些惊喜:“你明白就好了。以后,哥哥保证。再也不动手了。”
“哼,谅你也不敢。睡了。”林月如说着白了他一眼,起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林渊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林月如今天有些奇怪,过分安静,甚至没有骂他。
“到底还是没消气……”林渊眉头皱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气终于放晴。徐多米被闹钟叫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手一动,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小鱼干。
徐多米看着熟睡的小鱼干,想起它昨天竟然冒雨去找自己,不由暖暖笑了出来:“陪了我一夜啊……”
徐多米回想起昨天好像发烧烧迷糊了,便摸了摸自己的头,已经不热了。
她起身想喝口水,才发现水杯竟然在她床头。
“诶?我还知道自己倒水?”徐多米有些纳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入喉咙的一刻,徐多米忽然顿住了。她嗓子一点也不疼了,而且水进入喉咙的这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昨天……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一个男孩用嘴喂她喝水,陪了她一夜。而那男孩,头上一撮银白色的头发,好像也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