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慕云阳把能动的关系都用上,还是没有阿木的半点消息。他不停的翻看着监控,却仍是毫无头绪。
慕云阳很是自责,怪自己太掉以轻心,才会给别人有机可乘,当初就应该把阿木留在身边,他还那么小,不知道坏人会怎么折磨他。
能在他的住处抓走阿木,此人的能力自是不能小觑,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奶奶,想必奶奶已经知道他和阿木的关系,如果她以此来要挟自己,那么阿木暂时是安全的,只是都已过去三天,奶奶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她在计划什么?
慕云阳烦躁的在房中度步。
“阿木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艘游艇。之后便没有了消息。”阿青道。
慕云阳看着手中的照片,道:“联系下香港那边,只要有谁能提供线索,不管对方提什么条件都答应,还有,派人盯紧白家那边。”
“刚打听到的消息,白董与许季阳私下见了面,俩人在包间聊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的人假扮服务员进去倒茶水,俩人都很谨慎,没在外人面人透露只字半语。”
这消息倒让慕云阳顿感意外,不过,他也只迟疑一会便又恢复如常。
阿青继续道:“白董之前不是一直都看不上许季阳,怎么会屈尊去找他呢。”
慕云阳扭动着脖子,将照片摔在茶几上:“在大利大益面前,任何敌对的关系都能化干戈为玉帛。”
阿青不敢相信,“难道他们是打算合作?”
“放眼整个连城,现在能啃下孤儿院骨头的也只有国盛,奶奶的做法没有错。从前她看不上许季阳,是觉得他没有出息,而如今国盛的当家人虽是李盛,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能拍板的是许季阳,就凭这一点,就能让奶奶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奶奶一直都喜与有野心有能力之人为伍,我只是有些意外,她下手的有些快,这不像是他的作风,”慕云阳若有所思道:“看来这次她真的是山穷水尽。”
阿青心存担忧,“眼看着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难道真让他们合作度过难关吗?”
慕云阳目光如炬,却面不改色,“是时候让她出面了。”
阿青点了点头,忽又道:“好些天没看到三少爷了,你们是闹矛盾了吗?”
自上次后,白知安就一直躲着不见他,慕云阳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这事肯定不能和阿青去说。
慕云阳扭过脸去,“没事,小屁孩在闹情绪,过几天就好了。”
姚曼端着鸡汤敲开了白音的房门,“阿音,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特意炖的鸡汤,你趁热喝了。”
白音坐在桌前,撇她一眼,随口道:“你自己吃吧,我现在没味口。”
“那怎么行,你看看你,最近都瘦的皮包骨,”姚曼情真意切,在白音身旁坐下,苦笑道:“不管你是说我虚情也好,假意也罢,这些年要不是有你的关顾,我还不知道在过什么乱七八槽的日子呢,二嫂是真心实意的谢谢你。”
白音抚额头疼,“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不提,不管母亲做任何决定,二嫂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什么意思?”白音抬头,一脸的惊鄂。
“你还不知道。”姚曼闻言,斟酌道:“我今天刚从吴总家打牌回来,听说母亲打算和许季阳合作。”
“怎么可能!”白音倏地站起,双目圆瞪。
姚曼为难道:“我开始也觉得是有人故意使坏,那吴总家的一个亲戚在国盛上班,听他说母亲私下找许季阳谈的此事,听,听说许季阳已答应合作,但有条件就是不能离婚。”
“嘭,”桌上的茶杯应声摔碎,白音起身,“我要去找母亲问清楚。”
姚曼立马拉住她,“如果这件事是假的,你兴师动众去找母亲,只会中了别人的奸计。”
“那如果是真的呢。”白音厉声打断。
“如果是真的,”姚曼低头沉思,“母亲既然做了决定,你再去质问还有意义吗?况且母亲这么做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音情绪激动,“有苦衷就该让我被人耻笑吗?有什么苦衷不能让我知道,却要放下身段去找一个她曾经最看不上的人。这让旁人以后如何看我,如何看待白氏。”
“说的也是,”姚曼附和道:“想要找合作伙伴,这连城又不只有国盛才有这能力,一家不成,我们可以多找几家,我听说好多小公司都想来分一杯羹,奈何母亲看不上他们。好在两家还未正式签订合同,还有周旋的余地。”
姚曼的话提醒了白音,母亲一向很有主意,她决定的事谁说都不会听,为今之计,只有从许季阳下手。
许季阳,许季阳,一听到这个让人作呕的名字,白音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她发誓这一次一定要让此人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二嫂,”白音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姚曼附耳近前,“你说,只要我能帮的上。”
白音在姚曼的耳边私语一阵,听的姚曼脸色越来越沉重。
就在白氏宣布和国盛合作的当天上午,离签约还有二个小时,一则许季阳被通缉的报道出现在网络。
多年以来,许季阳利用房地产开发为幌子,到处挖掘古墓,迄今为止,从他手中偷渡出去的文物可达九位数,公安部门派出多辆警车抓捕,但还是让许季阳侥幸逃脱,因情节严重,被公安网通缉为一级逃犯。
白晚意得知此消息后,立马让人联系李盛,却被告知李盛已将公司转让,拿着钱不知所踪,而如今接手国盛的掌门人听说是个香港人,白晚意差人几次前去拜访都被告知老板现不在国内。
眼看这些天的努力又将是一场空,白晚意瘫坐在椅子上,人顿时仿佛老了十几岁。
慕云阳将白知安叫来了医院,打算与他商量前去看夏浅之事,在此之前,他此生的夙愿就是为夏院长讨回公道,让白家得到应有的惩罚,包括对白知安的种种,也只源于他是夏院长的孩子。
之前的每一天,他无不希望夏院长能活过来,可自从知道夏院长真的还活着的时候,在知道只有白知安的命能救夏院长的时候,他却失去勇气去面对,他觉得自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夏院长一定非常痛恨自己。
归根到底他是舍不得白知安死。
当慕云阳告诉白知安他妈妈还活的时候,白知安的眼神是雀跃的,不可置信的,还带着丝丝的翘首以盼。
“真,真的吗,我妈妈,她,她真的还活着。”
“是的。”于是慕云阳又将桂姨的身份和桂姨怎么救的夏院长说于他听。
“桂姨也是孤儿院的孩子,难怪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白知安感慨。
当天下午,慕云阳载上白知安去了之前的孤儿院,原来桂姨一直把夏院长藏在孤儿院后面的密室。
对比外面的杂乱无章,密室里的规置简单整洁,顺着石阶拾级而上,暖风拂面,万籁俱寂,没有世俗流转,没有人间风雪,仿佛置身于古书里的仙境。
不远处的古床上躺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女子。
这是白知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那眉眼,那嘴角,真是与自己如出一辙,怪不得每次慕云阳看他的时候,他都有种错觉,慕云阳是在他的身上找寻别人的影子,原来是这样!
“知安,你和你妈妈聊聊天,虽然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她能感受到你的到来。”桂姨掩面低泣,“她的时日已不多。”
路上慕云阳已经把夏浅如今的状况一一告知白知安,白知安心虽有不甘,但又觉万幸,这辈子能见妈妈一面,已是老天开眼,他又岂敢奢求更多。
慕云阳鼓起勇气向古床上望去,记忆中的夏院长是明媚的,温柔的,乐观的,但从来不是这样奄奄一息的,他心中有许多的话想脱口而出,最后却只是滚动着喉咙与桂姨转身,把这一方宁静留给白知安和夏院长。
转身左转,桂姨将慕云阳引到一间铁门前:“所有的陪葬品都在这里了,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我想让知安自己拿主意。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打开铁门的钥匙还没找到,当时夏院长还没和我说清楚,人就昏迷了。”
慕云阳抚摸着那道坑坑洼洼的铁门,在上面端详一阵,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钥匙孔道:“他是夏院长的唯一的后人,理应让他处理。实在不行,找个开锁专家看看能不能打开它。”
桂姨道:“据我所知,这里面机关重重,稍有不慎,整个密室就会埋于地下,夏院长守了那么多年,我们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翻心血,我是觉得还是想办法找到钥匙才好。”
慕云阳眯缝着眼睛,却只是看着那个钥匙孔发呆。
将近二十年的分别,白知安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妈妈说,但此刻他却无从说起,只是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给她整理着额间的乱发。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半小时后,白知安拉着夏浅的手道:“妈妈,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白知安忍泪自我安慰道:“家里认识很多有名的医生,我回去就去找他们,我相信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微弱的灯光,在房间里变幻多端,石凳上放着的一本书吸引了白知安的注意,看着封面上的换命之法,他好奇的翻了起来,越翻眼神越是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