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阳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白晚意抓着他的手,眼眶有眼发红,“云阳,孩子,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到底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看着一脸苍白的慕云阳,白晚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疼。
白音站在身后,不露声色观察慕云阳的反应,她已从医生处提前得知慕云阳的病情,但还是心生疑惑。
“没,我没事,奶奶…”慕云阳的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显的沙哑又无力。正要挣扎着要坐起。
医生在旁连忙阻止,“慕先生,你刚做了手术,尽量少运动。”
白晚意问道:“费医生,云阳这个情况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
医生面露难色,“车祸造成慕先生脊柱骨折,我们已及时手术,但现在下肢暂时没有知觉,可,可能有瘫痪的风险。”
白晚意一听,瞪大眼睛,“什么,瘫痪,你是说,云阳他,他可能站不起来了?”
医生连忙安慰,“只是初步诊断,那么严重的车祸能醒过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但白董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医治慕先生。”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如果国内不行,那就去国外,总之一定要把云阳治好。”
医生点头出去。
这一番说辞慕云阳早就和医生串通一致,所以相比白晚意的激动,慕云阳倒是异常冷静,“奶奶,你别太担心,费医生的医术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他说了尽全力我们就应该相信他,刚好我也可以趁着休息一段时间。”
接着他又转头对白音道:“姑姑,我现在这样集团那边就要你多多费心了。”
白音收会探视的目光,露出担忧的神情,“集团的事有我呢,你只管把身体养好,大家都盼着你回来。”
白音事后深思熟虑过,之前是自己太急于求成,才会屡屡失败,对于那个位置,她必须表现的毫不在乎,才能得到母亲的赏识和慕云阳的松懈。
但得知自己可能面临瘫痪,慕云阳的镇定又让白音百思不得其解。
白晚意简单和慕云阳说了许季阳的事以及集团的处境,慕云阳也为白音打抱不平。
“姑姑那么相信他,到头来却这样来伤害姑姑,我一定不能放过他。”
“那是当然,凡是背叛白家的人我会让他为此事付出代价。”白晚意的眼神如鹰隼让人胆战心惊。
慕云阳内疚道:“集团现在这样,而我身体又不争气,让奶奶失望了。”
白晚意安慰道:“集团的事你不必操心,这些日子有我看着,你现在还是安心把身体养好,你姑姑手头有个大项目在恰谈,困难很块就会过去。”
慕云阳心下一动,却识趣的没有再细问。白晚意又特别嘱咐了医生许久这才和白音一起离开。
白知安待白晚意俩人离去后这才上楼,这些天奶奶和姑姑都在忙集团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白知安一有时间就会上医院,起初是想套慕云阳的口气,想知道他是不是当年的男孩,还有自己的身世,每次慕云阳都是装傻搪塞,但瞧慕云阳警惕的眼神和密不透风的口气聪明的白知安也能猜上个五六分。
越是如此,就更让白知安越想接近慕云阳。
“多名股东撤资,多个项目被叫停,还有流失不少的投资者,现在集团正处在水深火热,你不着急吗?”白知安架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
慕云阳知道白知安性子,既然已经显山露水,断不会再乖乖听话什么都不做,俩人心有灵犀般不谈当年之事,而只商仪眼前危机。
慕云阳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了香烟,“奶奶刚刚才说姑姑谈了个大项目,无须我们去操心。”
“奶奶要是知道魏局长已倒台,姑姑说的项目已被中断,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慕云阳知道白知安既然说服了陈澜,自是能从陈澜嘴中知道魏家的事,要不是因为这事,陈澜也不会铤而走险想除掉他。
慕云阳不紧不慢问:“你还查到什么?”
白知安却卖关子,“对于我查到的,我更想知道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慕云阳却不上套,转身问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就一病人,能做什么。”
柔软的刘海耷拉在额前,宽松的病号服懒散的歪向一边,若隐若现的锁骨,撩拨人心。
褪去金丝眼镜的装饰,眼前之人随性又自然,但那不轻意牵起的嘴角和张口就来的谎话却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白知安不露声色收回视线,开门见山道:“别想搪塞我,你连奶奶都骗,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白知安偶尔也会矛盾,白家对他有养育之恩,而慕云阳这么处心积虑,所谋之事肯定不简单,于情于理,他应该要马上把这事告诉奶奶,可心中的天秤又不自觉的倒向慕云阳这边。
“好吧。”慕云阳低低一笑,掐灭手中的香烟,来到白知安对面坐下,“告诉你也无防,奶奶这招棋走不通,就算没有魏局长这事,那块地也不可能轻易开工,他们忘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而且一开始他们征地的时候,利用的是村民淳朴,欺骗他们说此地不祥,会给村里带来灾难,又因有高压线问题,给的费用也被一再往下压,现在寸土寸金,那块地自然成了香饽饽,不仅村民闹事,同行也嫉妒,想要开发没那么容易。”
慕云阳倒着茶,伸手将其中一杯放在白知安面前,胸口乍露。
“不错,”趁着慕云阳低头的工夫,白知安眯着眼睛明目张胆的打量,“我查了当年的资料,当年的拆迁款加起来也只不过二千多万,现在这块地至少值十个亿,国盛那边也已行动,正在游说村民以欺骗罪与白家打官司,而且他们给的价格比之前的高出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慕云阳嗤笑一声,“他们倒是下血本了,看来许季阳这次是势在必得。”
白知安耸了耸肩,“当年的合同在我们手上,他们口头说的欺骗没有实质的证据,这场官司他们打不赢。”
慕云阳却未愈惆怅,“在大利息面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白知安皱眉,“那这么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慕云阳看他一眼,突然脸色一沉,“国盛敢这么名目张胆与我们争,是因为许季阳藏在身后给出谋划策,他知道太多白氏的内幕,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看来是该给他些警告了。”
白知安思索片刻,扭捏道:“那,那他和李盛真是那种关系。”
许季阳爆出丑闻的时候,许诺只是一个劲的哭,白知远忙着安慰,而白知安却一眼瞧出那被打了马赛克的人有些熟悉,再联想到国盛近期的操作,并不难猜。
他只是不敢想像,平时善解人意的好丈夫好父亲会是如此的不堪,脚踩二条船不说,关键这小三还是个男的,怎能不让人唏嘘。
许季阳是自作自受,可苦的却是许诺,被朋友指指点点,平时活泼好动的小姑娘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里。谁敲门都不开,让白知安莫名的心疼。
白知安又想起那贾小新,还有苏月,慕云阳对于他和贾小新的关系曾经否认过,但对于苏月,他却没有作出澄清,白知安这会心底不知道为何有些生气,想着慕云阳这样和许季阳又有何区别。
他曾经会因为慕云阳的性取向而恶心,而现在却为自己不清不楚的小心思而懊恼。
这几日他又做起了那个魂牵梦萦的梦,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主角,而这次俩人却是无比的享受。
白知安不敢去直视慕云阳的眼睛,他太狡猾了,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白知安不想节外生枝。
慕云阳瞄他一眼,假装无所谓道:“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李盛?”
“我只是猜测而已。”白知安反驳道:“你都说了国盛背后的掌控人是许季阳,他又与那李盛来往密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了。”
慕云阳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你对他们的关系很感兴趣?”
白知安气急败坏道:“谁对那种变态感兴趣。”看了眼慕云阳,声音又软了下来,“他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但集团因他而出现危机,诺诺因他沦为笑柄,小姑娘好几天都没下楼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放心吧,许季阳高兴不了多久。”慕云阳道:“前些日子不是答应带你们上游艇玩吗?要不就趁这几天,把诺诺他们都叫过来。”
出玩的日子定在半月后,按时间算,慕云阳腿虽还不能行走,但身体其它部位已在慢慢恢复。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日高考成绩出来了,白知安如愿考上心仪的学校,本该是件值的高兴的事,但白知安这几日心口总是莫名的心慌,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王延昨天约自己出去,把这些年他投在游戏上的钱还给了他,王延说最近他们研究出一款新的游戏卖了个好价钱,但白知安怎么都不会相信在这短短的时间就能把这些年的本钱都赚了回来,这边还在疑惑,下一句又因为王延说要出国,这更让白知安困惑,王延告诉他是国外一家游戏公司邀请他过去,那是一家国外知名的IT公司,好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王延说知安,对不起,我想试试。
王延和白知远同岁,白知安从没见过王延的爸爸,听桂姨说,在她怀孕后,王延的爸爸就抛弃了他们母子。
白晚意觉得他们可怜,便收留了王延,让他和白知安一起上最好的学校,吃穿用度都和白知安一样,只是高一才上一年,王延死活都不愿意再上学,一心扑在游戏上,桂姨实在没办法,也就随他去。
白知安没有阻拦他,只是问他桂姨知道这件事吗,桂姨就你一个亲人,要是你出去了以后谁来照顾他,王延告诉他,已经和妈妈说清楚了的,她也同意,白知安便没再说下去。
白知安经常会在去看慕云阳的时候碰到苏月,俩人每次都免不了唇枪舌战一番,在白知安心里从没承认过苏月与慕云阳的关系,因为慕云阳没和自己说过这件事,他自以为是认为这只是苏月的一厢情愿,直到有次他在门口看到慕云阳拥着哭泣的苏月,白知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俩人相处的这段日子是从没有过的温馨和开心,慕云阳一如既往的对他包容和宠着,而自己也放下了之前对他的成见,白知安认为慕云阳对他应该是喜欢,他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对慕云阳究竟是何种心思,但却很享受这种偏爱。
或许自己也是有点喜欢慕云阳吧,白知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就是从那次见到苏月开始,在诺诺和他说苏月和慕云阳约会的时候他就心里不舒服,在看到慕云阳对贾小新区别对待时他很不开心,在看到苏月抱着慕云阳时他心中的醋意全被激发出来。
白知安的性格又轴又让人很难猜测,可以爱的肆无忌惮,也可以恨的不问青红皂白。于是他生气的拉开俩人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之后好几日都不曾再去。
这天晚上,他刚准备休息,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三少爷,能不能请你过来一趟,慕董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