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堕神的笔记本逆风翻盘 第25章 第 25 章

但他的耐心很快就消失了。

他不能告诉她他的名字，如果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去网上搜索他的名字，或者在和朋友的聊天中说起，那群逆种分分钟就能追踪到。

更何况，搜魂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允许使用的，但读心术却很常见，如果哪天撞上某些群体了，她又正好在心中想起了他，那他俩一起玩完。

他尝试将自己包装成童话故事中因她而生的小小守护灵。

如果她是他的，那说他属于她、他是因她而生、因她的认可才有价值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但现实显然不如人意，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他无法通过任何渠道或任何资料向她论证他的实力，她此刻认为他是一位不值一提的弱小邪灵。

迦楼罗安慰他：“这是好事，这样她就不会知道各种新闻对您的污名化了。”

是好事吗？

望着虚空中浮现出的饱含怒意的字体，一人一机同时叹了口气。

在看到她的脸之前，他只会觉得这是无能的迁怒，可笑又滑稽，冷眼旁观已是最大礼貌。

在看到她的脸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带的学生“女朋友想买珠宝但这个项目分红还没到账”的无奈。

迦楼罗给他支招：“殿下，您可以告诉她，‘我理解你的期待和失望，曾经的我，拥有无尽的力量与智慧，但此时，却不能直接为你提供帮助。但请相信，只要你给予我信任与陪伴，我虽不能在你遇险时直接保护你，却能够教你如何避免危险；我虽然不能直接给予你力量，却能够帮助你获得力量；我虽不能……’……殿下你在做什么！！！”

它在震惊之下直接破音。

“您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这么一点点灵力……怎么就……就全部输送给了她？”

“您现在……比刚觉醒的时候，还要虚弱！”

迦楼罗简直大跌眼球。

说好的养精蓄锐呢？说好的节省能量呢？

“她是我的。”顾泠宸言简意赅。

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以她现在的状态，他不认为她能听得进去那些话。

唯有力量，真实的力量，才能让她信任他，才能展现他的价值。

她想要杀人复仇？那就去做吧。

但她给出的回答令他微微皱眉。

她如此痛苦，如此仇恨，但仍心怀侥幸，想要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对手染鲜血心怀畏惧，只在幻想中一再留恋杀戮的快.感。

如此庸弱，如果是合作对象，此时早已被他踢出名单。

但蔷薇为世界增加美丽就已经很称职了，你不能强求她有脑子。

他耐着性子跟她一一讲解。

但他没想到，让她改变态度的，居然是给她辅导作业……

这时的他并没觉得这会成为一个问题，毕竟他十五岁那年去山区支教过。

既能够帮助她，又能够拉近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令他比较头疼的反而是她对某些邪门歪道异乎寻常的兴趣。

因为无法高明地用手段解决掉仇人，又下不了决心用武力玉石俱焚，所以幻想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不用承担责任的法子来达成目的。

这本质是一种逃避性的代偿满足，就像在作弊和做题之间选择了做法。

在听说术法复仇一样会被监管之后，她明显对修炼也兴趣大减了。

他甚至感觉她在期待“复仇无罪”的末日。

……顾泠宸不理解但尊重。

她似乎猜到到一点昀教和他之间的关系，时不时刻意地展现出对昀教的好感和兴趣，旁敲侧击地想要了解。

可此时信仰之池不受他控制，她若是真成了昀教信徒，天知道会连接到什么东西。

这些不好明说，他只能劝她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

不然太容易受骗了。

虚梦笺是很寻常的道具，很多世家都会收集一些低品阶的来给孩子玩儿。

古书上的它固然神奇到不可思议，但这玩意上限下限有天壤之别，现实生活中的低阶虚梦笺往往还不如3D打印实用，且不说做出来的东西能维持多长时间，很多成品根本就没办法使用，只是个虚样子。

修为高深之人当然能用它做出非凡绝伦的东西，但能量损耗太大，实在很没必要。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所感知到的另一道气息。

“那确实不是弓。”他回复，“那是一张鲛人琴。”

其他的琴弦应该已经丢失了。

古夏人跋涉至云梦时，此地尚且是一片沼泽湿地，大小湖泊星罗棋布。

各种水生生物是这里的原住民。

那个时代不同种族之间通婚很常见，高阶蛇种往往都有一点鲛人血统。

“它能够用来做符箓吗？”

她显然对虚梦笺的兴趣更大。

顾泠宸：“……”猜到她想干嘛了。

他来做当然没问题，他拿片树叶子都能做成符箓，但他现在没有实体，她则完全没入门。

“再过一段时间可以。”

“我为什么会突然渴望生食？”

“……”他倒是忘了这茬了。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

提升后能量不足是很常见的情况，世家往往会提前给族中子弟或客卿准备好补剂——在古代叫丹药。

执明针对蛇种的身体情况，研发了几百种不同的特定补剂。

世家和官方对此都有补贴，执明公民有免费额度，额度之外的部分补剂审核通过后可以报销。

几种被视作“必需品”的补剂在执明街头随处可见，可以任意取用。

但顾泠宸从来都不需要那些东西，所以一时竟没想起来。

——巫礼认为这是他特殊身份的象征，而顾泠宸更倾向于这是因为他在“出生”之前的那十年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能量。

每个族裔都有自己特定的“特殊”的元素需求，其他族裔摄入后可能无法吸收，也可能过敏、中毒。

远古时期的蛇种会通过狩猎妖兽、寻找灵植来满足自己在一些情况下的特殊需求，古典时代的修士则会通过炼丹来进行补充——由于古代一些特殊的元素很难天然获取，反而人体内天然存在，所以有些邪修会用人来祭炉。

也正因如此，审判局眼中的蛇种简直像吸血鬼，完全是妖魔的形象。

几十年前顾氏跟某些世家为此撕破脸过，最终以案件水落石出、核心人物被处以极刑、该世家被永久逐出执明告终，以人祭炉也与其他几种“古老秘术”一起被令行禁止。

那个案子牵扯到太多高阶层人士，顾氏自然也元气大伤，然而之后再有类似苗头，顾老爹依旧毫不留情，宁可自损八百也要灭绝此等邪风。

但审判局显然不止是针对以人炼丹之类的事情，他们认为蛇种这种天性本身就是有罪的、邪恶的、不可接受不可原宥的，为了人类的美好未来，所有带有蛇种邪恶基因的人类都应该被灭绝。

然而——从古至今，这种事情，你焱教停止过吗？

焱教里的好几个派别，可是以“食人”习俗闻名于世，蛇种以人祭炉罪大恶极，那焱教活取骨髓入药、生剖取婴献祭、人.血沐浴、活人炼药…又算什么呢？

一百年前，用某些特殊方式炮制的人尸在焱教徒那里可是硬通货，甚至直至今日，某些秘密组织都以拥有这些藏品为荣，乐于奢靡地举办以享用它们为主题的盛宴。

星国的女记者冒死揭露这些行为，然而出现在录像带里、恶行被公布于众的大佬仅仅被监禁了几个月便被放了出来，至今仍潇洒地做着他的亿万富翁。

信徒以十亿计的古老宗教，没几个邪门的分支才是怪事。

顾泠宸敢说今天——哦不，顾氏执政的近十年里，执明境内绝对不会有以人祭炉的事情发生，审判局敢保证他们治下绝对没有那些以人命为代价的焱教“传统仪式”发生吗？

更何况，不少焱教徒一边唾弃这些古典时代邪修的行为，将之视作昀人种性低劣的象征，一边骂顾氏铲除这些糟粕是不尊重传统文化、不保留原汁原味的宗教“瑰宝”、一昧被现代文明同化、太过倒向夏国，实在是独裁暴君。

现代的执明有专门的培育基地养殖所需的草药及牲畜，品种经过几代改良，效果相当理想。

很多世家子弟完全不碰“补剂”，纯粹用食疗来进行摄入——从效果上来说其实相差无几，但这种昂贵的生活方式大大满足了他们的心理诉求，而执明官方也乐于通过那些娇贵、难伺候的食材来收取一波富人税。

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技术成熟、高效方便、平价甚至免费的补剂。

有一些补剂甚至因为味道独特，对普通人也是有益无害（主要成分本身就属于草药），被作为饮料出口了，夏国应该也能买到。

他想了想，将难买的尽可能地替换成常见的，写了个清单给她。

上面的任意一种都能够缓解她的症状。

“你听说过‘璋华联赛’吗？”

何止是听说。

没想到这个随手创办的项目，居然能存活到今天。

他已经不记得当初作为设计者的自己，在那座迷宫中，埋了多少引以为傲的“巧思”与“礼物”，等待有缘人来领取。

如果她在他的指导下去参加比赛……

十三岁时的他所期待的有缘人，居然是未来的自己吗？

他忽然感到恍惚和怅然。

如果能拿到他当初放在里面的一些东西，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助力。

但也必然会遇到许多熟人。

机遇从来都与风险并存。

他告诉她：“这是很好的机会，你应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