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 第11章 四神山（6）

周格致先打破沉默：“看得懂吗？”

白尘：“差不多。”

周格致知道这个小师弟如今还在看入门的书籍，只当他是在逞强。

“那我们互相督促吧，在飱时之前，你将先生留给你的任务背完，我将这页的术法学会。”

“那要是学不会呢？”

周格致被逗笑了。这个小师弟不担心自己背不完，反而考虑自己学不会。

“学不会就不吃饭了。”

白尘估计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才到飧时：“成交，师兄如果学不完我可不会放你去吃饭哦。”

又蹭到了一个时辰！

……

周格致在专心研究术法，白尘头趴在桌子上画小人。

周格致看见无奈笑了，别说刚入门，就算是其他对学术颇有心得的人，一天背一本书也不算容易。

虽说这位荀先生来自一字出院，教学方法未免有些揠苗助长。

……

飧时钟声敲响，白尘一个鲤鱼打艇从桌子上爬起来。

“师兄，考我！”

周格致就没看见白尘背，本就打算约定作废糊弄过去，直接放人，没想到他自己贴上来。

“你背好了？”

“背好了！”

回答得信誓旦旦，周格致都要开始信了，今天还没有结束，周格致猜白尘说的是背好部分。

“你背了哪些地方。”

白尘将《文始真经》的书面展示给周格致：“第一章。”

周格致心想果然如此，这本书第一章便有一千多字，这么短时间必能背下来，已经算很不错了。

不等周格致提问，白尘已经开始自顾自背起来：“‘宇者，道也。关尹子曰：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

等白尘将第一章背完，周格致刚想夸一下，就听见白尘继续道：“‘柱者，建天地也。关尹子曰：若碗若盂，若瓶若壶，若瓮若盎，皆能建天地。兆龟数蓍，破瓦文石’……”

周格致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第一章”不是回答自己，而是已经开始背了，连忙打断：“你究竟背了多少？”

“一本书呀，先生就是让我今日将这本书背完啊。”

周格致：“……”

问题不是先生让你背多少，是你怎么做到的呀！

周格致估摸了下这本书的厚度，还是不相信：“第五章？”

白尘：“‘鉴者，心也。关尹子曰：心蔽吉凶者，灵鬼摄之，心蔽男女者，淫鬼摄之；心蔽幽忧者，沈鬼摄之……’”

周格致：“第九章第三段。”

白尘：“‘即吾心中可作万物，盖心有所之，则爱从之，爱从之，则精从之。’……”

周格致：“你以前背过？”

准确来说是以前看过，白尘不觉得背这东西有用，但自己的瞬时记忆相当不错，等明天睡一觉，醒来之后应该就不记得什么了。

“没背过啊。”

“那你，都是今天背的？”

“对啊。”

周格致难以置信：“那你是天才啊！”

白尘得意叉腰：“那天才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你去吧，再晚可能就要没饭了。”话这样说着，但周格致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反而板正坐姿，重新开始研究书上的东西，“我还得再看看。”

“师兄不去吃饭吗？”

“一顿不吃没什么，我今天得把这东西看明白，你先去吧。”

白尘没走，直接坐到周格致对面：“师兄，书给我看看。”

周格致没什么理由拒绝，随手递过去：“你要看什么？”

白尘没回答，接过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书上的符箓图样看。

符箓可不是光背就能学会的东西，就算记忆力再好，看见这密密麻麻的图文估计也要发晕了。

周格致大概能猜到白尘是想帮自己，但这东西确实有些超出白尘的认知范围了。

刚要再劝，只见白尘拿起旁边的笔舔墨，周格致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这书还是从书楼借的，如果被乱涂乱画，就只能重抄一本还回去了。

“师兄，你……”

白尘话还没说完，书以被周格致夺过去。

周格智先是用袖子将末干的墨迹吸掉，又翻过书页看背面墨晕过了多少，发现基本完了，只能放弃挣扎。

今晚重新抄一本，就当做是熟悉的内容了。

“啊……书是师兄你借的呀？”白尘才反应过来。

周格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没关系，你只是画了一笔，问题不大，不用紧张。”

问题当然大，画在其他地方就算了，偏偏画在了符箓图样上，这东西动一点意思都能大变样，但现在责备也没用，毕竟白尘起初也不知道这书是借的。

虽然白尘那笔不是乱画，但借来的书，当然要原样还回去，白尘知道自己还是给周格致添麻烦了。

白尘挠头：“对不起……那怎么办？要不我重抄一份赔回去？”

周格致依旧语气宽慰：“你去吃饭吧，我来处理。”

“……好吧，但饭还是要吃的，我给你留一份，你一定要来！”

不等周格智拒绝白尘就已经跑了。

……

周格致看着被动过的书，又叹了口气，不知道动这一笔影响大不大，这样想着，指尖灵气聚集，按照书上被改过的内容凭空画了道符文。

一阵强劲的气旋在正前方生成，一声巨响，周围的坐垫桌子被瞬间吸聚到中心，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团。

周格致被吓得直接站起身来。

成了？

怎么可能！自己练了一天，也只能生成一个微不足道连方向都控制不了的小气流，怎么突然就成了？

周格致反思了一下，唯一的变数就是多添的那一笔。

不好意思在教室里反复霍霍桌椅，周格致出门又重新将方才的术法重做了一遍。

效果相同，在周格致设定的正前方形成了一个强劲的气旋，将周围的落叶枯枝全部吸到中间。

周格致不可思议地盯着多添的那一笔。

周格致一直以为符文就是毫无规律的东西拼凑在一起，但是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从来没想过原来真的有人能随意修改为自己所用。

是巧合吧？

方才白师弟还为这一笔道歉，所以他应该也是不知道这一笔的重要性吧？

殊不知白尘那句抱歉，只是因为在他眼中两张符都是可以用的，只是一个简单一个复杂，一个不容易上手一个容易上手的区别。

不同人需求不一样，对于周格致当然更适合后者，结果书并不是周格致的，所以很抱歉。

周格致将东西收拾完，觉得自己应该不用重抄一遍了。

……

第二天，不少师弟发现自己的桌脚和桌面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和划痕，不明所以。

以为是哪个师兄弟半夜来教室决斗了，这也太不会挑地方了。

周格致不敢抬头，暗暗保证这两天就下山买桶漆，将他们的桌子偷偷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