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回了屋,见爷脸臭臭的,也不说话。便悄悄的问秋桂:“爷这是怎么了?”
秋桂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爷回来就这般。”
应该是在外面遇事了吧。
压根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还接着问:“李贵他们跟着爷,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李贵说爷在外面一切正常,也没有遇见什么事。”也不清楚的秋桂接着道,“爷心情不好,你悠着点,可别触霉头。”
丫头点点头,表示知道,在爷的心情未好时,绝不触霉头。
我可不想做炮灰!
丫头这一个晚上都悠着点,可爷一看到丫头人就来气,这火上浇油,自然是越看越气。
丫头见爷的脸越来越臭了,就更加的小心翼翼,绝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爷看到丫头畏畏缩缩的,更加气人。
在别人面前是有说有笑,在我面前就畏畏缩缩的,半个字都不敢吭一句,你这是闹那样!
就这样,两个不在同频道的人,直到睡觉前都没有吭一声。
刘域每天板着个脸进进出出的,搞得院里天天都是低压线,就怕一不小心踩到雷。
没心没肺的的丫丫!
刚睡下没多久的爷,看着丫头没心没肺,睡的跟死猪般!雷打不动!
越看越气的爷,爬下了床,走到丫丫面前,盯了半响!突然间,抓住丫头的猪爪,用力一咬,
“啊~~~”
发出杀猪叫般的丫头,被疼痛弄醒了。
刚要睡下的秋桂,被这杀猪叫惊到,立马跑到了爷房间。
推门而进的秋桂忙跑到里屋,“出什么事了?”
爷站在一旁淡定的说道:“没什么,丫丫撞墙上了。”
还没回过神来,疼的欲哭无泪的丫头,在爷的压迫下,只能言不由衷点点头。
秋桂听完松下一口气:“爷小心着凉,还是赶快上床吧。”
说完又对丫头说道:“今晚还是我来守夜吧”
爷开口拒绝:“不用,今天你累了一天,就让丫丫守着。想必,丫丫不会在撞墙了吧!”
丫头坐在炕上狂点头。
“是,”秋桂接着对丫头恐吓道,“丫头,你惊醒点,再发出点响动,这月的月钱就别领了。”
被双压迫的丫头,只能接着点头,半句也不敢说一个字。
“都多大了,还睡觉不老实……”秋桂一边嘀咕着,一边出了房门。
半夜睡的好好,莫名其妙被爷突然咬一口,回过神的丫头开始有些生气了。
泥人尚有三分气,更何况是人。
气极了的丫头,忘了主仆之分,口无遮然的说道:“三更半夜的,爷不好好睡觉,发什么疯?”
爷见丫头不知悔改,气焰还如此嚣张,怒骂道:“你,你背着我找人还有理了,还敢在这理直气壮的说。”
“我……”察觉声音太大的丫头压低了声音怒道,“莫名其妙,我那有背着你找人。”
“还有,这话怎么怪怪的……”
就跟老婆偷人,被老公抓到了般。
“还否认,我都看见了,还不止一次!”爷指控道。
丫头走到爷的床边,说道:“天地良心,我的爷。咱俩从小一块住,一块吃,我认识什么人,爷还不知道吗?”
“哪,哪男的是谁?”爷控诉道。
我这个受害人还没委屈,你这个控诉人到先委屈上了。
丫头叹了口气,蹲下来,对着爷的眼睛说道:“爷说的是谁?”
爷说道:“就是那天在后门边上,你给人东西的那人!”
“他呀,那人是小雪的哥哥。”
说完,丫头将随身带着的礼物拿了出来。接着道:“本来是想等爷的生辰在拿出来的。既然闹出来了,我就先给爷。”
爷看着这块生肖玉。一句未语。
“再过一段时日就是爷的生日了,我还不知要给爷送什么的好。便想着府外可能有好的,可我又出不去,只得请人家帮忙,看看有什么。”
爷听了此话,说道:“你可以跟我说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带呀!”
丫头笑道:“我若告诉了爷,哪还叫寿礼吗?自然要瞒着爷,到生辰那日拿出来,才能叫寿礼。再说,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难道我不要感谢人家?”
爷拉着丫头的手,看了看,心疼的说道:“还疼吗?”
丫头立刻抱怨道:“都出血了,能不疼吗?爷下手也太狠了。明天必会留淤青,若被秋桂姐姐看到了,我该怎么解释?说我半夜梦到了猪蹄,把自己的手给啃了?”
“你就说是我咬的。”
丫头反对道:“哪还更了得,若再问,爷为什么要咬我,我该怎么答?”
爷起身找到药膏,借着月光给丫头涂药。
“你若不瞒着我,那还有这些事。”爷说道。
“是,是我不对,不该瞒着爷。爷不生气了吧,拉了那么多天的臭脸?吓得我们没安生过。”丫头说道。
刘域开始提条件,“你以后什么事都不可瞒着我,不准与我说谎,认识人要告诉我。”
“好。”丫头一口答应道。
刘域又道:“还有,不准再见那人。”
“是,我的爷。”
危机解除,爷看了看礼物,嫌弃的说:“这有什么好的。”
“怎么不好了,这可是我花了二两买的。”丫头说道。
刘域恨铁不成刚的说道:“笨死了,盒子里放着这么多块的玉,还看不出好坏。边角料雕刻出来的,能好到哪里去。”
丫头不相信的说道:“啊,不是吧?这可是二两银子,不行,明天我要去找他。”
爷反对:“刚答应不去见他,就反悔了。”
“可是,我的二两银子。”丫头心疼这攒了好久的钱。
爷继续上眼药:“行了,你找他也没用,人家也未知道这料的真假。被店家骗了也是有的。就算跑到店里,店家也未必肯认。”
“我这攒了好久待二两银子!”
丫头一心沉浸在,自己哪攒了许久的二两银子上,压根没察觉,爷小小年纪对这样的事居然如此明白。
“以后知道不可以随便托付他人了吧!就当花钱卖个教训。”
“嗯,”丫头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爷心情好的说道,“我盒子里的钱还不够你花吗,找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丫头将玉一丢,眼不见心不烦的倒头就睡。
丫头院里的高压线才没撤走几天,宫中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说陛下昏迷不醒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吗?”丫头震惊的说道。
秋桂说道:“是好了,听说陛下是昨晚突然间倒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太医院的常把小病往大里说,应该没那么严重吧?”丫头说道。
秋桂叹道:“谁知道呢?”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三日,可宫中还是没传来什么好消息。府里的气氛却是越发的压抑了。
刚开始还和往日般,到后面,丫头去厨房端饭,都没有什么人说话了。平日里都是熙熙攘攘,拌口吵架那更是不缺。
府里进出也开始管的严了,守卫巡逻也更加频繁。天一黑各房的都关了院门,没事绝不串门打磕。
丫头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什么时候还能解放。
而这时,季妈妈搬了过来,说是怕丫鬟小,没经过世面,乱了分寸。不能好好伺候爷。
晚间,不用值班的丫头与季妈妈一起睡。
丫头在被窝里想了好久,才小声的说道:“妈妈,您睡了吗?”
季妈妈说道:“怎么了”
丫头犹豫了半响才说道:“我是说,是说,最坏会怎样?”
季妈妈说道;“还没到哪时候,别胡思乱想,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许久,丫头道;“妈妈,您就告诉我吧!”
季妈妈轻叹一声,说道:“先祖在时,哪些府如何的风光。先祖去后,哪些府里的人,好一点的贬为了庶民,不涉及妻女。坏的,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而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能被从再卖入府,已算是运气极好。多数者不是卖入哪不堪之地,就是卖去极荒之地做苦力。”
丫头听了心中一片哇凉,若真的是这最坏的结局,我又该如何办。
趁事还没那么严重,赶紧跑?
且不说有没有败,便真的到了大厦将倾那日,自己一逃就是黑户。谁敢收留你,自己也不敢乱走,若遇到个黑心的,转手就把你买了,反正是黑户,还白得银子。到时那才真是上投无门,下跑无路。
丫头定了又定说道:“都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便是真到了那日,大不了一死罢了。”
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
季妈妈正要开口,又听丫头说道:“妈妈,真到了那日,我先藏好簪子来。你帮我捅刀子吧。我怕疼,怕自己下不去手。你就闭上眼,跟杀猪一样,一捅就完事了。”
季妈妈突然笑道:“前几日,是谁叫的杀猪般。撞到一点墙都叫成这般。到时还了得。”
季妈妈这一笑,把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丫头羞的将把脸埋进了被子里,“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