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杯影交错,灯光映照在酒杯上,闪烁着一道道光影。奢华宽敞的宴厅里,一群头面人物或业界精英们互相应酬着,气氛热烈和谐。
有人举杯向顾深敬酒,一脸感谢和敬意,顾深则轻轻碰杯,难得释放了一丝友好和亲近,远处还有人对他微笑着点头致意,只是表情过于拘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昂贵的古龙水味,交织成一种独特的气息。顾深穿了一身深蓝色定制西装,剪裁得体线条流畅,有种低调奢华的美感。
顾深挑了挑眉,“怎么一直看我,不吃点饭?”说着一双眼冷电青锋一般锁住鹿小星,眼里不自觉带出一种历尽千帆后,上位者的审视。
鹿小星被这熟悉的一瞥看得愣怔,面色一慌抓着高脚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尖苍白。
顾深垂下眼,“小心伤了手。”
鹿小星转移话题,“一晚上全是来找你喝酒的,没什么线索。”话里不自觉带上了丝调侃,这话从气质冷然的少年嘴里说出,莫名让人兴奋。
顾深克制地喝了一口酒。
特助看了一眼BOSS脸色,不动声色挡下来敬酒的几个投资机构的合伙人,没一会儿宴会上的都看得出来顾家这接班人没了应酬的兴致,默契地都没再过来扫兴。
顾深和鹿小星身边好似形成了一块隔离区,与宴会的推杯换盏好似两个世界。
“怎么没有,你自己心不在焉。”
“别卖关子了,你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看得见什么?”
话一出口,鹿小星觉得空气顿时凝滞,顾深的呼吸怎么离得这么近,突如其来的暧昧让他差点咬到舌头,“我是说你把我视线挡到了。”
顾深把玩着酒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鹿小星觉得更别扭了。
“当初骗冉英琪的那家姓付,那孩子跟英琪是同桌,冉家后来查出来,他骗人只是一时兴起,却不巧碰上了潜逃的几个亡命徒。”
更不幸的是,亡命徒里有个虐杀成性的变态犯。
“为什么要骗他上山。”鹿小星声音颤抖。
“……他哥哥说英琪比他更乖,想让英琪当弟弟,不想要他了。”
鹿小星面色一空,怔怔道,“就这样?”
说着嘴角古怪地颤动,像是拿到了藏宝图费劲千辛万苦可是宝藏却只有一句再接再厉,替巽风不甘,替那个凄惨而死的孩子痛惜。
靠的更近了,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了对方的味道,顾深盯着鹿小星脸上细细的泪痕,眼角还挂着泪珠,伸出两指揩过,有着怜惜的意味。
感觉胸口又酸又隐隐有种兴奋,试着张了几次口,才哑着声音,“你好像一直在我面前哭。”
鹿小星侧过头,躲开顾深温热的手指,灯光从宴会厅四面八方打过来,精致的面庞更像温润的玉,闪着细润的光泽。
“然后呢,线索是什么。”
神色恢复清明,“身后的那一桌,坐在主位的是付家现在的掌权人付熠辉,是那孩子的哥哥。当年冉家没有赶尽杀绝,没有波及付家其他人,只是商场上给了严厉的惩戒。”
多严厉呢?几乎是无情的绞杀,付熠辉跟着父母去了R国,刚刚稳定下来父母就因受不住小儿子去世、家族企业破产的打击,郁郁寡欢双双去世了。
付熠辉从未成年孤身拼杀到今天的地位,吃了多少苦无法想象。那些父亲的朋友们再见到他时,惊讶于他能一己之力东山再起,更令他们惊着的是,付熠辉彻底变了一个人。
曾经那个阳光开朗的高中生,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但阴郁寡言,浑身笼罩着一股颓丧的气息,这样一个男人不会是一个合作伙伴,也不像能出席这样场合的人。
似看出鹿小星眼中的狐疑。
“我让人给他寄了一张明信片,落款就是英琪。”
B市清楚这段历史的,寥寥无几,几乎只有当年的亲历人,但他们伤的伤死的死,有胆子借英琪名义的,付熠辉这样寡淡的人也很难坚定说不。
“你怀疑,他是巽风做为英琪这一世……放不下的人?”
“为什么不呢?”顾深扯了扯嘴角,“宋帝王不会以为,乾鹰十六卫心中就只有小公爷吧?”
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鹿小星不知哪一处又惹到这位尊驾不愉快了,眼前也容不得他再做猜测。
付熠辉径自向顾深走来,手中还拿着一张明信片。
“他知道是你安排的?”
顾深晃着酒杯,微微垂着眼皮,似乎刚刚那一丝波动的情绪不是他的,“当然,会一会才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