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高中生[恐怖] 第39章 第39章

“殉了几个？”鹿小星靠在墙上，浑身一阵阵冒着冷汗，失重的感觉一下一下拉扯着他的胸口。

刚刚看他脸色不对，路巍一秒钟没犹豫，拉着鹿小星回了他房间，顾深被路昭雄绊住了，气得跳脚可又不好撒手不管。

房间里只有鹿小星和路巍在。

“十……十一个。”路巍视线闪躲，瞒了这么久，终究还是瞒不过。

鹿小星眼前一黑，“全殉了？”说完扯了扯嘴角，他是宋帝王看惯生死，他想故作轻松，说一句他何德何能让这帮兄长们陪他一起死。

可是眼泪却先下来了，声音嘶哑，“所以，每个月这么疼是合该的。”

路巍心中一痛。

鹿小星迟迟不肯定处理赤血珠，是想了了被他法身所杀的乾鹰卫们冤屈，他以为身上背着的债是五个。

现实比他想的要残酷，眼见瞒不住了，路巍不得不说了实话，“天子一怒，千里缟素。萧翊因你自尽的事，处置了不少人，有关无关的总归都是他受不了的，早想出手整治罢了。他着人遣散了国公府众人，我原本按着你的意思，带着乾鹰十一卫们离京……”

鹿小星心脏揪紧了，他有种灭顶的预感。

“萧翊，他眼里容不下他们。”

乾鹰卫对鹿晓星忠心耿耿，个个武功高强，没在京城处置了，是不想朝中有人攻讦，出了京便再无顾忌。

“来的杀手未动一刀一剑，只是传了萧翊的口谕，若他们不愿自尽殉身，便掘了小公爷的墓，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鹿小星愣怔道，“为什么？”

萧翊是鹿晓星亲舅舅，纵然他是天子，可也人心肉长，当真如此无情？

路巍摇了摇头，自古天子称孤道寡，薄情寡义者居多，为了皇位坐得安稳，有什么舍不掉的？

“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们，你明明可以的！”鹿小星抓着路巍的衣领，两个人是兄弟，吵吵闹闹万年，从来没有真的对对方发过怒。

这次，鹿小星真的恨，他是三殿阎王，凡人生老病死以为是无常，但对于他们来讲，凡人一生不过弹指间，生死是有常。

可心口一下下拉扯着，乾鹰十六卫或被他所杀，或因他而死，养大他的舅舅容不下他，他爱的人怀着对他的怨恨惨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能让他能放得下？

“我不能出手，这是他们的命数。”路巍躲开鹿小星的视线。

命数？是，每个人都有他的命，厉项歌、鹿晓星、乾鹰十六卫，他们都有各自的命，他谁都恨不得，一切的缘起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们既然投生成你的乾鹰卫，落得横死的下场，是他们累生累世的果报，就算不是你，他们仍然会是这个结局，少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路巍抓着鹿小星的手，他不喜欢弟弟用这样的眼神对着他。

路巍眼角挂着淡淡的凉薄，身为楚江王，掌管寒冰地狱，可怜的他见太多了，鹿小星为三殿阎王，他也应该看淡才对。

潜意识里，他觉得鹿小星会难过，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说，上一世鹿小星自尽后，法身就留在冥界不敢故地重游也不敢旧事重提，否则他也瞒不住这么久。

鹿小星给了路巍一拳。

路巍愣怔住了，察觉嘴角有温热流下，他用手蹭了蹭，入目的是一抹红色，“你打我？你为了那帮跟屁虫打我？”

话音没落眼圈就红了，“鹿小星你没良心，你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擦屁股，你他妈长大了你为了外人打我！”

鹿小星有些承受不住兄长控诉的眼神，撇过头气虚道，“我也把他们当兄弟的。”

“那能一样吗？我跟你可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你竟然打我！”路巍瘫坐在地毯上，鹿小星跟他动手这件事让他脑子蒙了，他不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要是我对冉绮婷袖手旁观，你会怎么样，这说不定也是她的命。”鹿小星无力道。

路巍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憋出来一句，“这不一样。”

鹿小星坐到路巍旁边，声音像是远了，乾鹰十六卫是他的家人，他们同吃同住，一块长大。每一个乾鹰卫都随时愿意为他献出生命。五殿阎王人魂入世，他们都是为了酆都大帝，他午夜梦回纵然难受，还能自欺欺人一番，这是他们身为阎王该做的。

可其他的不一样，他们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我又怎么不明白你说的命数。”如果真的去查他们的前几世因缘果报，许那一世确实该自尽而亡不能善终。

但局外人一般平淡接受，让他们自行承受因果，他真的做不到。

“你总是这么拖泥带水。”路巍忿忿道。

对酆都大帝也是如此！拉拉扯扯看不出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一旦牵扯感情就没有一次干脆的，“我真倒霉。”摊上这么个弟弟，偏偏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所以受点惩罚也活该。”

路巍闭嘴了，他知道鹿小星说的是赤血珠带来的疼。垂下眼，除了身体，现在的他还在承受失去所爱的痛。

罢了，他做哥哥的不跟弟弟计较。

“那现在怎么办。”

鹿小星张口想说，他们要帮英琪投胎，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