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在梦中干了什么？！ 第59章 第十八个梦

想要“造神”势必要收集力量，最接近“神”的力量，和最佳获取的时机……

我需要一些最能象征无上力量的“标志物”，作为潜意识的暗示加强我在梦中无所不能的感觉……

【造神计划】最初的基石，将从这里获取——

又一个晚上，用电脑中的电影催自己入睡的我终于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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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梦着。

周围的环境光怪陆离，像是闭上眼时，视线一片漆黑，偏偏眼球前又好像游离着五彩斑斓的色块——现在这些模糊的斑斓色块明确地发着光，是星球的光。

我处在漆黑的宇宙中，脚尖终于碰到了地面，那是一个发光的小行星体，小到可以看到地平线是弧形的。

放眼望去周围还有其他发着光的小行星群体，三三两两地散落在附近，安静地旋转着，近在咫尺到可以看到那些小行星上面的地表纹路，莫名诡异，又很美。

一个比小行星还要巨大、巨大到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头部的巨人用流溢着氤氲紫光的古怪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小行星。

此时此刻，我忽然就相信了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某种面对巨大未知生物的本能恐惧。深海恐惧症？巨物恐惧症？这个像是从黑洞里钻出来的黑暗庞然大物，周身缠绕着一屡屡星云般的暗红色气层，随着它的活动飘忽不定，一吸一呼。我不觉得它需要呼吸，只不过它看起来气的不轻，浑身在起伏。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同样站在这个小行星上的法师袍男人，正抬手用阿戈摩托之眼，既无限宝石中的时间宝石，在自己身上设定一个触发型的时间循环法术。

看啊，我们的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正在又一次企图和黑暗空间之主多玛姆进行谈判。

接下来这位原本只是个神经外科医生、现在是阻止地球被毁灭的魔法师的男人将一次又一次尝试和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谈条件”，然后谈判失败，被愤怒的敌人以各种花里胡哨、千奇百怪的方式碎尸万段，自己的死亡触发谈判前设置下的时间循环法术，时间倒退回到设置时间循环法术的前夕，再次开始一个尝试谈判的循环。

斯蒂芬·斯特兰奇满脸写着精疲力尽，抬手设下时间循环法术的动作却无比的熟练，几乎是想都不想、仿佛身体本能般就设好了这个法术，然后大义凛然地无数次用这种自我毁灭的方式一次又一次把多玛姆进攻地球的进步困在这个时间循环里，直到它同意谈判，放弃夺取这个世界。

斯特兰奇会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但他永远会再度站起来，多玛姆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他，但是就是没法彻底打败他。

斯特兰奇博士可以说是在用时间、用生命强行消耗敌人的意志，和一个不老不死的异空间怪物比毅力。

这是一个渺小的个体如何用坚持不懈战胜几乎不可能打败的浩瀚存在的奇迹故事。

只不过现在，这个奇迹发生的方式要出现一点偏差了。

抱着某种愉快的心情，我小跑着在斯特兰奇医生即将又一次走到多玛姆面前之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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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斯特兰奇已经分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回到自己死亡前的这个时间点了。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反正他已经懒得数了，计数毫无意义。

万箭穿心、粉身碎骨、七零八落、陨石坠落……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他都在多玛姆的魔法下经历过了。但下一次他照样义无反顾地重复这种和自寻死路无异的“谈判”。

在经过了成千上万次重复的举动后，斯特兰奇感觉这变成了某种惯性，变成了他的身体本能和条件反射。他一从上一个时间循环的轮回中脱离后，习惯性用阿戈摩托之眼记录下这个时间点，立即抬脚迈步朝多玛姆面前走去。

就在这时，成千上万个循环中都没有出现过的“异常”出现了。

斯特兰奇最初根本没有发现那个显眼的“异常”。

他只是和前几千次，也许是几万次一样，目不斜视地直视着这个小行星前方的黑暗巨人，视死如归地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多玛姆，我来和你谈条件。”

所以当旁边突然窜出个一个黑发少女，一把夺过他挂在胸口前的阿戈摩托之眼吊坠时，他的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经过了无数次机械的【设下循环时间——冲过去送死——时间倒退——回到设下循环时间的前一刻】，斯特兰奇的思维有些生锈了，以至于一时间无法思考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斯特兰奇先生，我是真的佩服你，死了这么多次，你就没有在途中顺带尝试一下其他的‘谈条件’的方法吗？”少女晃了晃手中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形如眼睛符号的金属吊坠，“你明明意识到时间宝石是制止多玛姆夺取地球的关键道具，可是为什么不想一想它的其他使用方法呢？明明可以利用它增加实战经验，硬生生试出战胜敌人的方法，你却用它来无限地浪费时间，简直是白费了这么个好东西。”

那一瞬间，史蒂芬·斯特兰奇脑海中涌出无数个问题——

你是谁？

你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你从哪儿知道多玛姆的？

为什么称阿戈摩托之眼为【时间宝石】？

……

最后从斯特兰奇嘴里冒出的问题却是——

“我要如何用这个东西打败多玛姆？”

这个问题让那个来历不明的黑发少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让我来告诉你时间宝石还可以怎么玩～”

斯特兰奇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能是无限循环中的某一次脑子被打坏了，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也许他老早就疯了。

从他遇到车祸毁了拿手术刀的双手起？从他历经多次手术都没能让自己的手恢复如初、人生陷入低谷起？从他疯魔了一般往西藏去寻求治愈的奇迹起？还是从他寻求治疗之法，却误打误撞和古一大师学习魔法起？

那个疑似他发疯产生的幻觉、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当着他的面率先走到了多玛姆面前，“多玛姆，我要和你谈条件。”说出了他说了无数遍的台词。

“才怪，能赢为什么要谈条件？”她吐了吐舌头，眼神中流露出某种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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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头部比小行星还要硕大的巨人看到我，像是卡壳了一样，忽然一动不动。

多玛姆大概也和斯特兰奇博士一样陷入了“从不可能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不应该存在的人”的愣怔中，毕竟任谁被困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无数次，突然冒出个和以往的循环不一样的东西，都会懵一下吧。

这也意味着时间循环被打破了。

我把玩了一下披着阿戈摩托之眼外壳的时间宝石，冥冥之中大概理解了它的使用方法。

时间宝石的使用方法很抽象，首先你得理解时间到底能干什么，然后才能运用它的力量，将之具体表现为各种形式的特殊能力。时间宝石不像力量宝石那样一听名字明确地知道这颗无限宝石的作用是强化力量，具体体现为身体坚不可摧、力大无比、释放强大的能量等，仅仅是持有就可以强化自身。

但时间宝石不同，你意识不到时间宝石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无法彻底活用时间的力量，反之悟性越强，时间宝石的用法就更多样化、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比方说史蒂芬·斯特兰奇意识到时间轴的存在，所以他学会用时间宝石的力量把时间轴倒退回自己死亡前的一段时间，也把多玛姆困在这一截不断循环的时间轴中。多玛姆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时间总是倒退回斯特兰奇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间点，多玛姆离开的动作也连带着被倒退回到最开始伫立在小行星前的位置。

“你把整个时间轴往后倒退，为什么没有想过只倒退特定存在的时间轴会发生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斯特兰奇，“比方说，只倒退多玛姆的时间轴。”

斯特兰奇哑口无言了一会儿，道，“那样的话，多玛姆的时间岂不是会倒退回来到这个地方之前，并且它还会保留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这无异于放跑多玛姆！”

“所以你还是不懂怎么操纵时间宝石啊……”阿戈摩托之眼在我手中发出璀璨的碧绿色光芒，这是时间宝石发动力量的征兆。

“等等！快停下！！”死了成千上万次都面不改色的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终于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他冲过来想要夺下我手中的时间宝石，“你要是这么做的话，多玛姆会逃脱这个时间循环，我根本无法保证在多玛姆下一次进攻地球前找到机会困住它！！”

但为时已晚，时间宝石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

史蒂芬·斯特兰奇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到超脱现实、任何攻击在它面前都是蚂蚁试图攻击大象的滑稽举动的巨人，忽然像是卡帧画面一般出现了无数个闪烁的重影，忽大忽小，各种形态的多玛姆一闪而逝，最终它的形态定格在了一个两米多高的石人模样生物。

一个由地表岩石构成外骨骼一般的体表、身体内部透出烈烈火焰的怪物，就连脑袋也在燃烧，虽然模糊得看不清五官，却也只叫人联想到魔鬼。它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会走路的类人形活火山。

“只要把时间中的因果部分剔除，或者说只倒退特停要素的时间——只倒退多玛姆身体状态的时间，找到多玛姆力量最弱或者是最好对付的形态……”

我看着多玛姆呈现出漫威超级争霸战游戏中我所熟悉的模样，扬起一个坏笑。

格斗游戏，同一个体型才能公平1v1，不是吗？

比起连整体都没法完全纳入视线、字面意义上顶天立地的大小，这个体格还不至于无从下手，有手有脚有躯干的形态更好分辨弱点。

“这不可能……”多玛姆浑身的火焰都在震颤，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转向身后的斯特兰奇，“紧接着，轮到你了……”

“你想对我干什么？”披着红色法师披风的斯特兰奇顿时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我，“就算把我的身体倒退回身强力壮的青年时期，也未必比现在强上多少，我年轻的时候时间全都花在考医学学位上了，完全没空锻炼身体，身体素质根本比不上现在，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而且你要是操作没那么精准，一个失误把我的时间倒退回受精卵时期了，我就完蛋了！我可不像多玛姆有那么长的寿命可以给你随便倒退！”

我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真的是不懂得变通啊。”

“这种时候要把你的时间稍稍往后拨一点……”

我手中的时间宝石散发出碧绿的光芒，目标锁定斯特兰奇——

“就可以得到一个来自未来的身体运行法术更加流畅、法力更加浑厚的奇异博士～”

“怎么样，学会了吗？”我冲斯特兰奇挤眉弄眼道。

史蒂芬·斯特兰奇看起来身上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太大变化，依旧是那件红色的法师披风与蓝色衣袍，只有眼角加深的的皱纹透露出了岁月洗礼的痕迹。

“这是……我的身体？”斯特兰奇表情奇怪地活动了一下肢体，身体条件反射般的运行起了法术，让自己两脚悬浮在空中，抬手的瞬间电光石火间构筑成了圆盘状的魔法防御阵，法力四溢，“我第一次感觉魔法就像我手中的手术刀，如此地随心所欲。”

“刚学习魔法不久的身体和常年熟练运用魔法的身体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吧？你的潜力足以让自己在将来成长到这个地步，这可是未来的至尊法师的力量，先让你提前体验一下。”我笑嘻嘻地说。

这种一夜之间从新手村初级法师进阶到满级**师的感觉岂是一个爽字能说明的？

“至尊法师……”斯特兰奇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道，“我？”他低头看向自己依旧带着车祸后遗症病理性颤抖的双手，难以置信。

另一边，多玛姆愤怒地咆哮起来，低沉的怪异声音在它的岩石躯体内嗡嗡回响，“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可是超脱时间的存在，即使是时间宝石也不可能把我的时间倒退到这种地步！！”

“对时间宝石的运用因人而异咯。”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它，“别人做不到又不代表我做不到。”

多玛姆一时语塞，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燃烧着的脑袋此时看起来莫名滑稽。

它忽然浑身毫无规律地喷涌着的诡异魔法火焰，乱七八糟、大小不一的魔法阵在它身上闪烁着，似乎在做什么尝试，隐隐有变回原本巨大模样的趋势。

“砸瓦鲁多！！！”我看多玛姆好像见势不妙想要用法术改变自己现在的形态，连忙抬手举起时间宝石释放大招，“咳，我是说，时间停止！”

在两个不懂梗的英语母语者面前玩日式英语的中文空耳简直就是尴尬，因为除了我没人懂得什么意思。

理论上我在自己的梦中无所不能，但是有些东西仅仅靠冥想是很难实现的。我想要操纵我梦境中的时间，所以我需要持有【时间宝石】这个物品强化自己能够操纵时间的信念，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时间宝石能够做到这一点。而我手中的时间宝石不过是我梦境中的一个概念符号罢了。

就比方说现在，我需要暂停时间，我手中也有时间宝石，但是凭空想象暂停时间的效果并立即发挥作用是很费劲的，于是我暂借了同样具有暂停时间效果的《JOJO》里迪奥·布兰度的替身能力再度加强这个暗示，甚至叫出这个技能的名字，更加符合替身能力发动的形式。

——【The World】

那一霎那，好像整个宇宙的声音都消失了。群星停止了闪烁，小行星停止了转动，斑斓奇异的微光停止了扩散。

所有的变化归于静止。

多玛姆躯体的扩散迹象也停止了，一动不动。

我回头看了一眼斯特兰奇，发现他并没有被暂停时间，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多玛姆。

他似乎是因为曾经使用过时间宝石进行时间暂停，并且在暂停了时间的世界中活动自如，所以没有跟着受到时间暂停的影响。

“难道你没有想过通过暂停多玛姆的时间，让它没法进攻地球吗？”我摊手道。

“拜托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好吗。”斯特兰奇没好气地说，“我试过了，但是只能暂停多玛姆的时间一小会儿，并不能维持太久。之后我该被它打死还是被它打死，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看，它这不是又能动了吗？”斯特兰奇指着开始僵硬地抖动石山般的魁梧身躯，体内熔岩火焰再度开始飘动的多玛姆。

我挑着一边眉毛纠结地看着多玛姆的身体动作越来越流畅，终是在这个暂停了时间的世界恢复了自由活动。该说不愧是可以无视时间的多玛姆吗？哪怕被倒退了时间也能保留先前发生的事情的记忆，甚至也可以在被暂停了时间的世界中活动。我还以为只有使用时间宝石的那个人可以在静止的世界中行动自如。

“我觉得吧，只要时间宝石用多了，熟练了，还是可以逐渐延长暂停多玛姆活动的时间，最终达到永远暂停时间。”我扬起一个有点儿挑事的微笑，“死都死了那么多次，你就没想过多试时间宝石几次吗？”

史蒂芬·斯特兰奇哑口无言，他抬了抬手，好像想说什么，最终放弃了解释，一副‘我看你还能怎么样’的表情。

“反正现在至少多玛姆身体的时间被暂停了，这意味着它失去了恢复力，挨多少揍都没法恢复，你懂我意思吧？”我面朝着斯特兰奇，拇指指了指后面的多玛姆。只不过斯特兰奇的神色突然变得很紧张，警惕地看着我身后，似乎随时准备冲过去。

我一回头，就看到多玛姆在身后撕开了一道宽大的黑洞般的漆黑裂缝，转身想要跳进去逃跑。

我立即举起手中的阿戈摩托之眼，中间的时间宝石亮起光芒。

只见多玛姆跳进空间裂缝的动作被倒退，迈向前方的脚往后收了回来，仿佛一连串的录像回放，最终回到了撕开空间裂缝前像是要掰开面前的空气一般的奇怪动作。

“你想去哪里？我准你走了吗？”我悠哉地晃了晃手中的眼睛符号状项链。

多玛姆不甘心地尝试了几次，但都是无用功，不管怎么样都是原地踏步，离不开这个小行星。

“你用自己的死亡来触发时间循环，为什么没有想过换一个触发条件呢？”

“比方说，把触发条件设定成‘一旦多玛姆试图离开一定范围，就触发时间倒退’，这样它不就一直原地踏步，没法去到地球了吗？”

法师披风的男人犹如受了当头一棒，“原来还可以这样？！那现在岂不是就可以直接把多玛姆困住，解决危机，然后回地球了？”他顿时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想回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急什么，死了这么多次，你就不想出口恶气吗？”

听我这么一说，斯特兰奇先生往回走的脚步一顿，麻溜地转过身来，面朝多玛姆，咔吧咔吧地拧起手指关节来。

看着史蒂芬·斯特兰奇有些狰狞的表情，我知道不把多玛姆揍死几次他是不会罢休的，我已经做好了给多玛姆多倒退几次时间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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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突然出现在这片虚空宇宙的小行星上的黑发少女，多玛姆一瞬间陷入了某种惶恐之中。

像，实在是太像了。

简直要让多玛姆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

难以感应到她的魔法波动，探测不出她的力量体系，仿佛这个人类外型的少女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多玛姆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正是如此才更值得警惕——【她】也总爱维持着普通人的一面，好融入到人类的生活中去，混迹在那些弱小又无趣的人类里，让它实在是难以理解。

多玛姆暗自发动了更深层的探知魔法，感受到了那熟悉又晦涩的混沌气息，看似平静如死水，实则隐藏着无底深渊的混乱、狂躁与黑暗……

这怎么可能？！

【她】回来了？！

【她】不是已经……

“这不可能……”多玛姆恐惧地喃喃自语道。

自从意外发现黑暗空间、为了成为黑暗空间的主宰取得强大的黑暗力量而舍弃原本的肉身后，多玛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属于血肉之躯的“浑身血液逆流般的发冷”了，现在的它没有血肉，那只能是来自灵魂的寒冷了。

在它恐惧于“【她】回来了”这件事时，恍然间那个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庞大，它变得越来越渺小……

不，不对！这不是一时恐惧触发的幻想或幻觉，而是现实！

它的形态被定义了！

它可是超脱时间之外的存在，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操纵它的时间？！

除非对方所处的维度比它更加高级。多玛姆想起了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地方——黑暗空间，或者说黑暗维度。

在它发现这个异次元维度的黑暗空间时，【她】就已经在那里了，仿佛恒古时期就一直存在于此，像一团沉眠中的黑暗混沌，没有具体的形态，只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直到后来多玛姆见到【她】以女性的姿态出现在外界，感受到那独特的混沌气息时，才确定黑暗空间里的那个存在应该被称之为“她”。

那个少女向史蒂芬·斯特兰奇展示了罕为人知的时间宝石的多种使用方法，暂停时间、倒退时间、快进时间、控制特定要素的时间……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常人并不能利用时间宝石轻易做到这种地步。一个人对时间宝石的运用是有限的，而她所做的——几近于玩弄“时间”。

这再度让多玛姆想起了【她】的“全知全能”。

它在黑暗空间中从【她】周围汲取了【她】的能量，获得了一样的力量——永生不死、改变形态、扭曲现实、复活亡者、操纵时间、跨维度传送、降维打击……

一开始【她】消失时多玛姆高兴了好久，这下就没有人知道它是个小偷了——

或者，准确地来说，宇宙被重启了，【她】没有再出现在这个宇宙中。

这一次，保留了宇宙重启前记忆的多玛姆再次进入了黑暗空间，却发现【她】并不在那里。

是它抢先进入了黑暗空间，还是【她】消失了？

反正【她】不在了，它就是黑暗空间唯一的主宰，唯一的主人了！

可【她】现在又回来了。

不可名状的恐惧迫使多玛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不要了，地球它不要了！！

它只想快点逃离上一任黑暗空间之主，它完全可以想象落到【她】手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和上个宇宙重启前一个下场！

宇宙重启是绝无仅有的奇迹，它才不要丢掉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

强行挣脱了时间宝石“暂停时间”的效果后，多玛姆立即粗莽地撕裂了空间，想要逃出这个维度。只要离开这里，回到黑暗空间，谁都没法抓住它了！

它要躲起来，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偏偏在这个维度遇到【她】，真是太倒霉了！

但还没等它逃出这个世界，它就硬生生地被撤了回去，以“倒退时间”的方式！

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地把它扯回这个即将到来的地狱！

对黑暗空间的能量汲取被停止，失去了无限能量供应，力量被遏制，形态被固定，甚至能使用的魔法也被限制到微乎其微！

这其实是异空间链接被阻断，魔法回路的能量运输被停滞，数不清的魔法魔咒像是突然被从脑海中清除一般想不起来，也使不出来！

她管这个叫“暂停时间”？！这完全超脱了时间宝石的能力范围，难以理解！

而那个古一法师的继承者，史蒂芬·斯特兰奇，未来的至尊法师，现在在一脸扭曲与兴奋地摩拳擦掌，要报之前上万个时间循环的杀身之仇！

它，多玛姆，堂堂黑魔法至高法师，居然要沦落到和别人肉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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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多玛姆似乎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懵，傻傻地站在原地，被化愤怒为力量的斯特兰奇冲上来一顿乱揍，接连不断的拳脚上附加的强化魔法击在多玛姆火山岩质感的躯体上，力道大到魔法阵边缘似乎都出现了碎裂痕迹，在激烈的碰撞中溅起星点光屑。

多玛姆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了反击，比斯特兰奇更高大壮硕的身体让它占了不少优势。斯特兰奇横死多次，好像对多玛姆有点心理阴影，一时间面对来势汹汹的多玛姆居然连连败退，只有挨打的份。

“防守啊，防守！”我在后面两手作喇叭状呐喊道，“先拉开距离，摆好防守的姿势，等敌人冲上来的瞬间寻找破绽，后发制人打个还击！”

等斯特兰奇终于适应了多玛姆沉重躯体看似笨重实则不缺灵活的攻击，虽然不再那么被动，但看起来还是笨手笨脚，打一下挡一下挨一下的，我忍不住再次给他提建议。

“最有效的五连击之一是五连击，连击流程是中击，轻击、轻击、轻击、中击，趁对方来不及反应打完一套就后撤！”

“不要指挥我，我会自己打！”斯特兰奇和多玛姆拉开距离后，有些恼怒地回头低吼一声。

欸嘿，教你怎么打多玛姆你还不乐意了？我不仅指挥你了，我用过“奇异博士”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格斗赛了！

我顿时乐呵了。斯特兰奇医生这小脾气，就不乐意别人对他指手划脚。

就在这时，伴随着魔法启动的细碎光芒，多玛姆的身影忽然消失了一瞬。

“战斗途中不要回头啊，多玛姆会瞬移的！”我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出言提醒道。

可惜为时已晚，当多玛姆再次出现时，它庞大身躯的影子已经笼罩在了斯特兰奇身上，随着呼啸破空声，一个掌心带冽冽魔法火焰的重击猛地捶在斯特兰奇腹部上，他整个人倒飞出去，轰地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翻滚了几次，划出好大一道尘土刮擦的痕迹，脸朝下趴着不动了。

嘶，太惨了。面对斯特兰奇先生的惨状，我只能捂着脸用时间宝石倒退了时间，让战斗重新开始。

这次伤势恢复到初始状态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不再轻敌了，谨慎地防备着多玛姆利用瞬移来个突脸袭击。

现实和想象中的显然不太一样，多玛姆粗皮糙肉防御力十分高，浑身飘着诡异的魔法火焰，一沾就灼伤，想近身搏斗斯特兰奇的优势实在不大。

“用【魔法导弹】远程消耗它，慢慢打。”

“我哪里会什么’魔法导弹‘？！”

“我说你会你就会！奇异博士怎么可以不会【魔法导弹】这种基础技能，你再仔细想想。”

斯特兰奇先生对此回以一个“你tm在开我玩笑”的咬牙切齿表情。

“把法力凝聚成球状的一团砸出去不就成了？不是说三十岁以后会搓魔法球是大魔法师的本能吗？噢我忘了你有女朋友。”

“虽然不懂这两者之间的逻辑是什么，但你肯定没在说什么好话。”

“看你后面，快躲开！！”

斯特兰奇立即翻滚着趴下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几枚燃烧火种般的魔法火焰飞弹，呼啸的火焰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过去的。他那条有自主意识的魔法披风似乎是被烫到了，吃痛一般焦急地用披风的两个衣角拍打披风背部，仿佛那里着火了，它在用这种方式驱走残留的烈焰灼热感。

“你看多玛姆都会用【时空爆炸】，你为什么不会【魔法导弹】？！”我立即指着身前环绕着几个刚发射完火焰飞弹、尚未消失的小魔法阵的多玛姆，谴责斯特兰奇。

你看对面的多玛姆都会用特殊技能2，你这个奇异博士不会用特殊技能1是怎么回事？我不奢望你用大招了，好歹放个小技能吧？

“你这个奇异博士怎么什么都不会呢？连技能都放不出你这样我很失望啊。”我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是不是挨的打还不够多，不到关键时刻逼不出技能来？”我嘀咕道。

进攻和防御或是受到伤害都可以攒能量发动特殊技能，而且照理来说‘奇异博士’的被动是可以自动蓄能的，不至于没能量啊。对面那个电影版的多玛姆都被我“游戏化”了，我这边这个奇异博士怎么就不是一个效果呢？

“我……”斯特兰奇哑口无言了一阵，“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和你废话了，打败多玛姆才是要紧事！”

我看着斯特兰奇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没多久就又被多玛姆的岩石巨拳几捶教做人了。

即使是现在这个形态，多玛姆的力量、敏捷、防御力，反应速度依旧比斯特兰奇更强，而且斯特兰奇还受着之前和多玛姆“谈条件”的影响，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莽，一点都不怕死。

勇气可嘉，就是格斗技巧还太年轻了。

不过多积累一点经验，受的伤就会越来越少，最终达到轻易打败多玛姆的程度的吧。

就像漫威争霸赛一样，熟能生巧到一定境界后就可以靠一个英雄无伤单刷图了。

我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情再次把时间倒退回最开始——

战斗重新开始，加油啊未来的近战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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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没完没了了！

史蒂芬·斯特兰奇像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一次又一次不屈不挠地朝它发起进攻。

多玛姆发出愤怒的嘶吼，又一次把斯特兰奇打倒在地。可这是无用功，时间一倒退，斯特兰奇又一次原地起立，开始活动手脚，准备发起下一次挑战。

这比之前无数个“多玛姆，我来找你谈条件”的时间循环要烦人的多，这导致斯特兰奇一喊“多玛姆”，它就条件反射地想像摁死蚂蚁一样摁死斯特兰奇，让他赶紧闭嘴。

然而多玛姆早已不是先前无所不能的姿态，它只能憋屈地用拳脚和有限的魔法来对付这个恼人的人类法师。

而不知不觉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魔法师居然逐渐开始适应它的攻势，而它打死这个不知放弃的顽强人型蟑螂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更令它惊恐的是，斯特兰奇在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经过了几十个时间倒退，现在他已经能够接下它几个回合的攻击后尝试还击了。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它开始感到吃力，也越来越惶恐。

心态崩溃是从第一次被斯特兰奇击倒在地开始的。

多玛姆以为这场煎熬终于要结束了，轰然倒地，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一副被打败的模样。它实在是动也不想再动一下了，这样持久的恶战即便是它也身心疲惫。

它甚至异想天开地妄想着它这么配合，只想着利用无数场战斗培养新的至尊法师的前任黑暗空间之主会大发慈悲放它一马。那个黑发少女对时间宝石的运用再次让多玛姆意识到自己面对【她】依旧是是毫无胜算的，一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第一次进入黑暗空间时面对【她】留下的那种恐惧依旧刻骨铭心。

但地狱这才刚刚开始。

时间再一次倒退。这次轮到多玛姆被强行从地上倒退回初始状态了。

站在它对面的，是打败了它一次还不满足，摩拳擦掌更加斗志盎然的史蒂芬·斯特兰奇。

第二次、第三次……

一次又一次……

最初斯特兰奇只能做到消耗完它的能量后把它击倒在地，后来逐渐掌握了窍诀，利用它庞大躯体存在的灵活度缺陷瞄准它的关节打，用巧劲发力击碎它的岩石体表，直击内核要害！

乃至到后面不知如何模仿它的火焰魔法琢磨出了如何发射魔法飞弹，把它当作练习的靶子打！

看斯特兰奇那势头，仿佛不把它拆成碎片、研究出它的每一个弱点，绝不罢休！

多玛姆现在开始深刻后悔之前弄死斯特兰奇那么多次了。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它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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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此倒退时间后。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斯特兰奇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腻味到想吐了，仇也报够了，我们可以停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法导弹】熟练地终结了多玛姆。

流光四溢的魔法飞弹精准地命中了看样子已经毫无斗志的多玛姆，那小山一样的躯体倒下时的动静让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急什么，趁着现在这个大好时机练练手积累一下近战经验多好啊，争取做到一次失误也没有技能打到多玛姆。而且你看你已经自发学会了如何使用【魔法导弹】，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又憋出其他技能了呢？”

“我以后一定要弄个武器，我感觉这么打我的拳头都要起茧子了，虽然时间倒退压根不可能让我有起茧的机会，但难保以后不会。徒手对我有旧伤的双手真不友好。”斯特兰奇说。

“那我推荐双板斧。”我立即举手表决。

“为什么是斧头？”斯特兰奇皱起眉头。

“因为法师的平A需要霸道的近战武器，而且关键时候利器可以剁手。”我摆了摆手，“以后你就知道了。关键时刻可以用剁手的方式封锁别人需要手部动作作为辅助的特殊能力。”

“……”斯特兰奇一脸无语，他看着又一次被时间宝石倒退了时间的多玛姆，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感觉我的近身格斗技术已经没有太大提升空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时间宝石确实是一个好东西。我已经目睹了几百几千次史蒂芬·斯特兰奇对战多玛姆的场面，但对我来说就像快进播放一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也没觉得时间过了那么久感到不耐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梦千年”吧，梦里好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实际上一个人做梦的时间非常短暂，几分钟，甚至只有几秒钟，只占自己睡眠时间的百分之二。

但我感觉还不知足，我想要自己的梦境延长的时间更久，所以我需要这个特殊的道具，【时间宝石】，来进一步扩大我梦境和现实的时间差。

斯特兰奇对付多玛姆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格斗流程，最后一次战斗熟练且流畅。

首先斯特兰奇一个冲刺突近多玛姆目前，紧贴多玛姆的胸膛，几乎是靠在多玛姆的怀里。因为多玛姆的石头胳膊非常粗壮，往自己怀里拐时角度受限，需要两秒时间来调整胳膊和手腕的动作来擒住斯特兰奇。

而斯特兰奇在多玛姆胳膊往里之前一个掌心朝上的寸劲爆发撞在多玛姆的下颚处，打翻对方的身体平衡。紧跟其后的是一连串看似眼花缭乱、实则每一次都打在多玛姆关节薄弱处的连击，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多玛姆的还击前奏，让它毫无还手之力。斯特兰奇的每一次攻击都有细微的魔法能量渗透进多玛姆的岩石外皮中去，和多玛姆体表火焰呈现另一个色调的魔法光芒微微闪烁着。

多玛姆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仿佛在狭小空间中荡起回音的瓮声瓮气的诡异声音透出和它庞大身躯不符的惶恐，“你要干什么？！”

史蒂芬·斯特兰奇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随着最后一次攻击落下，近距离的【魔法导弹】在多玛姆胸腔前引爆，斯特兰奇先前在它体内植入的魔法能量引起了共振，极其了内部的连环爆炸——

先前斯特兰奇曾经几次用这个办法弱化多玛姆胳膊的防御后粉碎了它的双臂。现在这种粉碎蔓延到了全身，岩石咔咔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多玛姆的哀嚎声中，那中空的岩石躯体彻底碎裂开来，里面的火焰溅射着四散开来。

“这下终于结束了。”斯特兰奇甩了甩自己的手，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我注意到多玛姆残躯中逐渐泯灭的魔法火焰中有一团火焰形态有些特殊，比其他忽明忽灭即将消散的火簇更明亮，呈现凝固的球形，像个燃烧的小乒乓球，火焰里面隐约透出一个和流动的火焰不同的固态的东西，似乎是一个核状的构造。

注意到我若有所思的凝视，那个小火球震颤了一下。我意识到不对劲，在那个奇怪的小火球想要往后飘之前眼疾手快地逮住了它。

它还在我手心里挣扎着撞来撞去，想要逃跑，但被我捏得死死的。小东西还挺烫手，活蹦乱跳的。

“我发誓再也不会对地球有妄念了，放过我吧！”多玛姆的声音从那个小火球里传出来。但它此时的声音因为体型的变化跟着变得很小，因此十分滑稽。

见我毫无反应，它甚至病急乱投医般朝史蒂芬·斯特兰奇喊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全部都答应！快让我离开这里，我保证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到这个维度！！”

“有那么多次谈条件的机会你没把握住，现在为时已晚啦～”我掏了掏耳朵，对此充耳不闻。

多玛姆顿时更加慌张了，它的声音昂了起来，“我把黑暗空间得来的力量都还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还给我？

在我愣怔的一瞬间，只剩个魔法火焰内核的多玛姆嗖地从我手掌缝隙溜了出去，并想要化成更加细小的火簇分散逃跑。

我快狠准地再度抬手在它彻底逃跑之前逮住了它，情急之下塞进了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吃进肚里的东西是绝对跑不掉的——我突发奇想道。

“不——！！！”我听到多玛姆的声音在我喉管里回荡。

咕嘟。

在它消失之前，似乎喊叫着某个名字，但它已经落入了我的腹腔深处，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它在嚎叫着什么了。

错觉吧。

“这样黑暗空间的力量不也还是我的？”我满意地拍了拍肚子，感受到某种像岩浆一般灼热的东西顺着四肢扩散开来，暖洋洋的。

一开始咽下的瞬间像是吞下了流淌的熔岩，还带着溅射的星点火花，咽下后顺着喉管一路热到了胃里，然后停留在腹部。我应该感到烫人，但只感到吃了热乎乎的补品一般的满足舒适，甚至在梦中感受到了明确的饱腹感。

这不不同于味觉上“美味”的体验，而是更抽象的直触灵魂的感受，感受到这种“美味”的不是舌头，而是精神。像是吞下了一座活跃的火山，无时不刻迸发着能量，让我的精神无比亢奋。

这种体验真是太有趣了，我要上瘾了。

————————————

那个吃掉了多玛姆的黑发少女餮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淡定到仿佛刚才自己不是把令人恐惧的黑暗空间之主吞进腹中，而是吃了一颗糖球。

斯特兰奇甚至以为这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过于不真实了。

直到回到地球，看到这片因为战斗而陷入混乱的区域尚且处于时间停止的状态，他才终于接受自己打败多玛姆回到地球确实是现实而不是臆想——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却一动不动，建筑物受到敌袭爆炸的烟尘和碎屑仍然凝聚在半空中，发现这灾难的路人表情凝固在惊恐，维持着即将逃走的动作。

还站在原地的同伴莫度和王，正在与背叛了古一法师投奔多玛姆成为其信徒的卡西利亚斯和另外两个狂热者们对峙着。多亏了时间宝石，一切都是他离开这里独自去找多玛姆谈条件之前的样子。

“真是太美了，这个超越时间、超越死亡的世界。”卡西利亚斯看着周围静止的一切，缓步走向被紧逼防守的莫度和王。

此时这两人的表情却突然一变，紧盯着卡西利亚斯的身后。

浮在空中的史蒂芬·斯特兰奇默不作声地在卡西利亚斯身后着陆了。

察觉到某些变化的卡西利亚斯缓缓地转过身来，脸色非常难看，“你都做了什么？”他感觉自己身上从多玛姆那里获得的黑暗能量在被迅速抽离。

“我尝试和多玛姆谈条件……但是没谈成。”斯特兰奇嘴唇蠕动了一下，到底是难以说出‘多玛姆被吃了’这种荒谬的话来。“于是我打败了多玛姆，它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不可能，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多玛姆怎么可能会失败？那位大人去哪里了，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卡西利亚斯眉头紧蹙，对斯特兰奇怒目以视。

“多玛姆已经变成了我永恒生命的一部分——”一个几乎要混迹在行人中的黑发少女像是念着什么台词一般装模作样地企图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结果却忍不住笑场了，“不行了，真的超想笑，大家是怎么做到说出那么羞耻的话还一本正经的？”

“总之如果你还想变成永恒的多玛姆的一部分，我劝你放弃，你们没希望团圆了。”她摊手道。

和这群穿着传统法师布袍、一副备战状态的大男人们相比，这个少女完全就是个穿着便服出来逛街的孩子，要不是她也在这个时间静止的世界中活动自如，几乎要让人误以为她是周围行迹匆匆的路人之一。

“你是谁？”卡西利亚斯如临大敌，表情变得十分奇怪，“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黑暗空间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这解释起来很麻烦，你可以把我当做来自其他维度的帮手。多玛姆敢跨越维度来侵略地球，那当然也有可能会有别人跨越维度来拯救地球咯。”少女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那么接下来——”少女打了个响指，“时间暂停。”

卡西利亚斯和他的两个手下的表情顿时凝固在错愕的神情上，变成了两个和周围路人一样的活雕塑。

“紧接着时间倒退——”

天空中破开的洞、如同现实被魔幻入侵一般的空间裂口愈合上。

不远处停止在爆炸瞬间的建筑物时间被倒退，爆炸产生的气焰和烟尘统统像是被吸收了一般逐渐缩小，最终消失。破碎的窗槅也恢复了原状。

最后，街道的时间恢复了正常。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开始流动。

“我们成功了。”斯特兰奇看着恢复正常的周遭喃喃自语道。

“我们是成功了，但你也违背了自然法则。”成功阻止了多玛姆入侵这个世界并没有让莫度面露喜色，相反，他依旧面色沉重地看着史蒂芬·斯特兰奇。

“你看看周围，都结束了。”斯特兰奇有些不解莫度为什么要那么严肃。只要世界能得救，用一下阿戈摩托之眼能有多大事？

“你还是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没有后果？”莫度像在看一个天真又不懂事的小孩一般看着史蒂芬·斯特兰奇。

“我们像古一法师一样破坏了法则，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这是注定的，因果报应。”莫度一字一顿地说。

“打扰一下，刚才是我用的时间宝石，所以要付也是我来付出代价，和你们没啥关系。”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黑发少女忽然举手示意。

“你更加离谱，居然跨越空间维度来插手这边的世界，你同为地球其他维度的法师难道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莫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少女。

“我不是……唉，算了。”少女欲言又止，最终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我已经插手了，你现在还能怎么样。”她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

“又一个和古一一样汲取了黑暗空间力量的堕落法师。”他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黑暗空间波动，眉头皱得死紧，“是什么诱惑了你？力量？永生不死？永葆青春？”莫度怀疑这个少女的实际年龄并不如看起来那样，很可能是个和古一法师一样通过汲取黑暗空间的力量而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魔法师。

“力量不分好坏，只分使用的方式和目的好吗？”那个少女插着腰没好气地说，“你真的是不懂得变通。有阳必有阴，你不能因为热爱光明而觉得黑暗的存在是错误的。世界是先有黑暗才有的白天的。阳光促进万物生长，可也需要黑夜带来安宁的休眠。“

“你在诡辩，这是不同的概念。黑暗空间可不是白天黑夜那种循环，而是永久的黑暗。生与死是必须的轮回，否则一切都会失去平衡。而黑暗空间的力量打破了这个自然法则的轮回。”

“可要不是黑暗空间的力量，古一法师怎么可能用有限的生命守护地球几百年？没有她地球会因为其他多维空间外来物种的入侵陷入什么样的乱动？难不成要她用人类短暂的几十年寿命一边维护世界和平，一边培养可以替代她的后继人？找到有魔法天赋的人本就大海捞针，还要在短时间内让对方成长到可以替代她保护世界的程度，否则守护地球的力量就会陷入青黄不接的困境。你也太为难古一法师了吧？就不能理解一下她吗？”少女越说越感到愤愤不平，“她当然不愿意从黑暗空间中汲取力量，但这是她唯一的选择，换作是你你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莫度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回想起古一法师，只觉得她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睿智智者，一个看淡一切巍然不动的超凡圣人。却从来没有想过种种光辉遮盖了哪怕是这位大师也会面临困境的事实。得知古一法师居然在汲取黑暗空间的力量，莫度只觉得信仰崩塌一般无法接受，擅自认为古一法师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伟大的古一法师了。却没想过古一法师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但古一的做法无疑是个糟糕的选择。有些先例是不能开的，一旦打开，就无法挽回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莫度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依旧秉持着自己的信念。

他背过身去，独自前行。他的背影最终消失在繁华街道上一如既往熙攘的人群之中。

“固执的人怎么就那么难说服呢？”少女抱着胳膊无奈地看着莫度远去，深深地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人阻止他的离开。

“这三个人要怎么处理？”斯特兰奇指了指依旧被暂停着时间的卡西利亚斯三人。

卡西利亚斯那三人还如同行为艺术一般站着一动不动，偶尔引来路人奇怪的视线。

“这个嘛……他们干的事情归根到底是叛出师门，当然是要交给最有处理资格的人来处理咯。”少女摊手道。

“反正我们都已经破坏规则了，干脆再破坏一下吧。”少女露出一个搞事情的微笑。

————————————

我和史蒂芬·斯特兰奇站在一栋医院大厦前。

这所医院是斯特兰奇医生曾经工作的地方，也是古一法师逝世的地方。

斯特兰奇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了，但他默许了我的做法，还是带我来到了这个地方，来到了急救室的那层楼。

古一法师在与卡西利亚斯的战斗中从高处坠落，送医抢救无效后不幸离世。她漫长的人生在此戛然而止。

我闭上了眼睛，握住手中的时间宝石集中注意力，回想着发生于此处的那个场景——黑夜，以灵魂姿态伫立在大厦窗前的古一法师和斯特兰奇，大厦落地窗前车水马龙的夜景，细微的雪花。

古一法师走的那一天下雪了。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如同电影倒带般回放——路人和车子在倒退，天上的云在逆流，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昼夜交替却不是为了进入明天，而是回归上一个昨日。

直到——

一粒雪花轻飘飘慢悠悠地落在我的掌心。

时间流速在这一刻被放慢了许多倍。落雪的速度非常非常的缓慢，比羽毛更轻更飘渺，漫天落雪像是无数白色的光点在缓缓落下，犹如洁白的繁星在坠落，美得不可思议。

下雪了，就是今天。

我看到过去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以灵魂的半透明姿态悬浮在大厦的窗外，旁边是同样灵魂离体的古一法师。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置心谈话。

“死亡赋予生命意义，让你知道时光短暂，去日无多。”

那个有着尼姑一般看破红尘的淡然气质的大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孩童般干净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的雪景，“你以为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我多想这一刻的光阴可以无限延长，从而欣赏这美丽的雪景。”

过去的斯特兰奇忍不住也看向窗外电闪雷鸣中飘雪的场景。分明是风雨欲来之势，这一刻却又是那么的宁静。

古一法师悄然松开了与斯特兰奇握着的手。

曾经的斯特兰奇察觉到手里一空，回头去看身旁的古一法师。

在他回头的瞬间——

“二次时间暂停！”我手里的时间宝石光芒大作，让这个本就被放缓了流速的时间彻底陷入了被暂停的状态。

过去的‘斯特兰奇’凝固在回头的那一霎那，而古一法师却没有。

那位大师有些错愕地回过头来，看到了站在后方的我们。

“我回头的时候，古一法师的灵魂已经不见踪影，原来是这么回事吗。”现在的斯特兰奇看着过去的自己，喃喃自语道，“因为时间在我不知情的时候被暂停了，而等时间再恢复流动时，古一法师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忽然笑了起来。

“斯特兰奇？”古一法师扭过头去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那个‘斯特兰奇’，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

“嗨，古一法师，这个未来你没预测到吧？”斯特兰奇抬手打了个招呼，他想笑得轻快一些，却显得如此百感交集。

但聪明如古一法师，她看到我手中的时间宝石，很快就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捂着额头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说过人要懂得变通，但这实在是太过了。你们这是在破坏法则。”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说法了。”我耸了耸肩，“但是只要能救下你，这就是值得的。”

“回去吧，你们不该这么做。”古一法师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

“但是现在还不是你可以安心离开时时候。你窥见了那么多未来，就没有窥见即将到来的大灾难有多需要你吗？”我眼巴巴地望着她，心里莫名难受，闷闷的，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要是有古一法师在，灭霸能有那么势不可挡？以古一法师丰富的经验和阅历，毫无疑问是可以阻止灭霸收集所有无限宝石泯灭半个宇宙的生命的。

“你一死，死讯很快就会传遍多元宇宙，没有至尊法师的守护，过去把地球当作目标的恶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你要确定你要留下这个还不成器的学生和一堆烂摊子？”

灭霸估计也是得知古一法师的死讯才开始采取行动的。否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古一法师不在了才来？古一法师活着就是很好的震慑，她就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法师。

“王会教导他的。”古一法师微微一笑，仿佛看透了一切，“你们会出现在这里，说明斯特兰奇已经成功阻止了多玛姆，不是吗？我相信他下一次也会成功的。”

“我在这个世界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是时候交给下一代了。”

“可你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我脱口而出。

“这不是一个英雄该有的退场方式，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不能迎来美满结局，总是要有人离去？世界好不容易恢复了和平，贡献最大的那个人却要以如此凄凉的方式退场。我不喜欢这样，我不甘心。

“我花了这么多年窥见未来，但最终都会走到这一步。人固有一死，现在该是我退场的时间了。”

“那是因为你所预测到的未来中没有我的存在，现在未来一定改变了！”我急于否认她的宿命论。

“你不是想无限延长这一刻吗？现在愿望实现了，你可以有大把时间去欣赏雪景。”我摊开手示意她去看窗外的美景，“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是时候去享受一下退休的生活了。是喜欢美景吗？现在你可以放下一切去旅行了啊。”

和灭霸什么的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她现在在这里以这种方式死去。

古一法师虽然已不年轻，但看起来并不苍老，却有一种风烛残年的老人那般随时都将离去的飘渺的捉不住的感觉。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铭刻在了灵魂里。

古一法师让我想起了奶奶离去时的伤感和遗憾，我想要改变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已经够了。”古一法师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这可又由不得你了。”我也是个固执的人，拉起古一法师的手就往急救室冲。也许是因为古一法师此时只有灵魂，她的体重格外的轻，像拉住了一个幻影一般。我拉着她跑时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以至于我频频回头去看我是否抓住了她的手。

于是我回头时，看到了古一法师格外无奈的表情。

急救室中，医生们围着手术台上那个穿着暗黄麻布衣袍、一身重伤的光头女性全力以赴地进行着抢救手术。那是古一法师的身体。而且由于灵魂不在其中，她的器官功能每况愈下，在迅速衰竭。

好在此时时间是暂停着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二话不说强行把古一法师摁回了她躺在手术台上的身体中。

“回去吧，还有人在等着你归来呢。”我拍了拍手术台上尚在昏迷中的古一法师的手臂。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跟过来的斯特兰奇忐忑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首先我们得把时间恢复原状不是吗？这样医生们才能继续进行抢救工作啊。”我看着手术台周围表情凝聚在焦急的医生们说道。要不是时间被暂停，我这么大咧咧地闯进手术室肯定会被赶出去的。如果说我是来给病人还魂的，谁信我？说不定还要被‘介绍’到医院的精神科去。

“和多玛姆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你身上的时间也要跟着还原才行。”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斯特兰奇，然后拨动了手中的时间宝石——

翠绿色的光芒闪过，史蒂芬·斯特兰奇身体的时间在倒退——

先前战斗留下的细微伤口完全回到了受伤前的状态，身上的衣服沾上的血污和尘土也在消失，乃至穿着的衣服也在倒退、变幻着，从红披风法师袍，到便于锻炼的见习法师袍，再到日常便服——

最终停在了一身手术服、戴着口罩的模样。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把你的时间倒退得有点过头了。把你的时间退回到了还是个医生的时候。”我吐了吐舌头。

斯特兰奇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熟悉的工作装扮，看着自己戴着浅蓝色一次性手套的双手，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双手手指，立即急于确认什么似的抓起手术台旁金属盘子里的一把手术刀，“我的手没有在抖。”他喃喃自语道。

“看你这身打扮，你是在工作中吧？”我好心提醒道。

“斯特兰奇医生，这里有一场手术在等着你。”

斯特兰奇恍然大悟，回头看向手术台上重度昏迷中的古一法师，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

“这样近乎起死回生的奇迹，只有本院神经外科手术最杰出的斯特兰奇医生能够做得到吧？”

“那当然，我可是斯特兰奇医生。”史蒂芬·斯特兰奇坚定地回答道。

时间终于恢复了流动。

我退出了急救室，在外面静候佳音。

———————————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我一直在把玩手中的阿戈摩托之眼，时间也许过去了几个小时，但对我来说只是恍然一瞬。

同样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还有过去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他的时间还凝固在看雪景时回头的那一霎那。

斯特兰奇医生还在进行手术，‘奇异博士’最好别去打扰他，我可不知道两个自己在同一时间相遇会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毕竟斯特兰奇并不记得他曾经遇到过未来的自己，那就不要多事吧。

斯特兰奇最终走出了急救室。

“怎么样？”我立即从急救室外走廊的等候长凳上站起来问他。

“双手非常成功。”斯特兰奇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满脸自得的笑容，“一般手术后病人过一两天就能醒来了，不过古一的外伤比较严重，大概会醒得更晚一些。”

“我突然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手术台上，把克里斯汀吓了一大跳，但肯定没有之后完美执行手术带给她的冲击更大。”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斯特兰奇医生更骄傲的了。

“等等，克里斯汀，你的那个医生女朋友？”我一愣。

“对。”斯特兰奇点了点头。

“快回去叮嘱她一些事情，一会我要恢复现在这个时间的‘斯特兰奇’的时间了，让她想办法蒙混过去，不要让过去的‘你’察觉到未来的‘你’的存在。然后赶紧回到原本我们的时间点，我觉得我们不该在‘过去’呆太久，谁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斯特兰奇跟着一愣，立即跑回急救室去找他的女朋友。

————————————

等一切准备就绪，我把时间快进到了它该在的位置。

是时候验证一下这种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操作是否能改变过去了。

周围的场景再次如走马观花的电影胶卷一般快速流动起来。我们依旧在医院外面，只不过已从黑夜变成了白天，从过去回到了未来。

回到正确时间的那一刻，斯特兰奇突然捂着脑袋大叫起来。

他看起来脑袋很疼的样子，捂着头在地上蹲了半天，饶是以他的高学历素养，此时此刻也疼到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哼哼着小声骂了几句脏话来发泄、转移一下注意力。

“突然有一小段我不记得的记忆冒了出来，正在逐步取代我原本的记忆——我本来是要进到手术室去的，克里斯汀突然过来阻止了我，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抢救失败，病人不幸逝世，让我别进去了——”

“这正是我叮嘱克里斯汀这么对过去的‘我’说的。”斯特兰奇忽然笑了起来，“之后在卫生间里洗手时，克里斯汀的表情一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还是温和地安慰了我，好在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没怎么怀疑，又急着抵御多玛姆的入侵，立即离开了。”

“我相信了克里斯汀的说辞，还把这件噩耗告诉了莫度和王，而真正的古一法师现在估计还在医院里躺着，等人接她出院呢。”

“我莫名其妙缺失了几个小时时间的记忆，恰好就是未来的我执行手术的那几个小时。原本过去的我在那几小时还干了些别的事情，现在那几个小时我都处于时间暂停的状态，那些记忆像是某种后遗症，害我脑袋疼的厉害。”

但斯特兰奇还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他几次想往住院部的方向走，犹豫了一下，最终走到了医院的前台。

过了一会儿，斯特兰奇带着如释重负地笑容走了回来。

“我们成功了。我刚刚缴纳了一位前几天紧急送医、穿着古怪服装的不知名光头女士的手术费和住院费。”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我问道。

“什么怎么办？”斯特兰奇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你的时间还停留在过去，在那场毁掉你双手的车祸发生之前。”我提醒道，“你又可以重新拿起手术刀了。你要重操旧业，回到原本的生活吗？古一法师现在幸存下来了，她会继续守护多维空间的和平，即使你想回到原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大碍。”

当斯特兰奇医生从急救室里如释重负地走出来时，我看到了另一个可能性。这个人一开始就是为了寻求治愈双手的可能性，好继续他热爱的医学领域。当他成为医生时，曾经立誓绝不做恶。

在从多玛姆狂热信徒手中保护圣殿时，他杀死了一个敌人。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成为医生是为了救人，不是杀人。

继续走在法师的道路上，战斗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他迟早要面对杀生，这有违他身为医生慈悲为怀的信念。

当两条截然不同的路真正摆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抉择？

史蒂芬·斯特兰奇沉默了好一会儿，“现在的我是个法师。而且我已经从医院离职了。”

“你现在的身体没学习过魔法，法力空空如也。继续当法师意味着一切要从头开始，即使这样你也要继续吗？”

“古一告诉过我，生命的意义从来就不在于成就自我。”

“我回到医院，世界只不过是多了个医生，但少了个未来的至尊法师。”

——是回归自己，还是成就更崇高的自我？

史蒂芬·斯特兰奇给出了答案。

“纽约圣殿缺一个新的守护者，我该去顶这个空职了。”

————————————

离开医院后，斯特兰奇带我去到了纽约圣殿。

圣殿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古一法师还活着的事。斯特兰奇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准备找个理由组织大家去医院探望古一法师。

斯特兰奇去了圣殿的图书馆找王，而我在圣殿的大厅里百无聊赖地闲逛着等他。

圣殿是法师们聚集地和居所，也是抵抗黑暗空间入侵现实世界的庇护所。这个地方充满了古老的气息，装潢是中世纪复古风格，也有可能这个地方从古至今一直是这副模样，从未改变过。

透过圣殿面朝大街的窗外，看到的却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这才让我想起这里依旧是纽约。

我忽然心里一动——

来到纽约，我有一个非去看一看不可的地方。那可是每一个漫威粉丝必去打卡的‘圣地’。

我模仿着斯特兰奇打开空间通道的方法，用手在半空中打圈，想象这个圈充满了法力，会通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见过他示范过了好几次，甚至亲身使用过他开辟的空间通道，不管怎么说应该能成功学会的。

一开始指尖冒出了飞溅的电焊火花般的细碎光芒，断断续续并不流畅，随着我抬手画圈的弧度越来越稳定，一个通往别处的圆形空间通道终于形成了。我赶忙在它消失之前钻了进去。

为了不让路人察觉到我这异常的出现方式，我特意用时间宝石暂停了时间，等穿过空间通道、通道自动消失后，我才解除时间暂停的效果。

时间恢复流速，我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好

在这里人很多，大家都匆匆走过，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即使注意到了，也只会以为是从自己的视线死角冒出来的吧。

这里是繁忙的纽约大都市，繁华的现代城市。林立的大楼高大到遮天蔽日，要仰着脑袋才能看到密集的摩天大楼之上的天空。其中最显眼、也是最酷炫的那栋大楼，像一座斜塔，有一个延展出的露天平台，宽大到可以停放直升机。那露天平台的侧沿是一个硕大的“A”字立体字母装饰，昭示着这栋大楼的名字——

斯塔克大厦（STARK Tower），或者说复仇者大厦Avenger Tower）。

我的内心那叫一个激动，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复仇者大厦！

我现在要怎么办呢？我好想上去看看啊。不过现在复仇者们有聚集在这里吗？还是说出门执行任务拯救世界去了？不管怎么说，托尼·斯塔克一定在家的，这可是他的住所兼办公地点，他的钢铁侠铠甲都存在这里呢。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混进斯塔克大厦，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打招呼时，我注意到了斯塔克大厦门口前靠墙的位置摆着几束鲜花。有玫瑰花、康乃馨、百合、雏菊，但都是白色和黄色的花。

我顿时一愣。这样的摆花方式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些花是怎么回事？”我抓住一个路人问道。

那个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不是纽约本地人吧？”

我点了点头。

“怪不得。”那个人微微摇了摇头，“自从‘纽约大战’之后，到现在还时不时会有人来斯塔克大厦附近献花，哀悼在那场浩劫中逝去的亲人。”

我顿时恍然大悟——

环顾四周，其实还可以在别的角落也看到同样摆着白黄的花束。

我看到附近十字路口的街角，不仅摆着花束，还有一张黑白的照片，被一圈干涸的蜡烛环绕着。也许就在不久前，那蜡烛还是燃烧着的。

我想起来了这场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了，国外新闻在报道灾难时，偶尔会附上这样的照片——照片中，正是这样的黄白花束与不幸逝世的受害者遗照。

我在斯塔克大厦哀悼遇难者的花束前面站了好一会儿。

这时，有一位金发的女士往那些花束中加上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花。“你也是来这里献花的吗？”她问道。

“我丈夫生前是个警察，他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生命。他为了保护民众因公殉职了。那些该死的齐塔瑞人……”这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神色有些憔悴的女士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当壮烈的故事变成现实时，现实仍旧是残酷的，生活也还是要继续。

“不好意思，我又激动了……”那位女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孩子们现在还在问爸爸为什么还不回家。我只能告诉他们爸爸是个守护人民的大英雄，最近忙得脚不着地，暂时回不了家了。今天我来看望孩他爸了。”

“你也是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谁吗？”这位伤心的女士试图转移话题，看着我问道。

“……”我只能沉默以对。

我满心欢喜地来到著名的斯塔克大厦想着见一见超级英雄，这位女士却是愁容满面地来到斯塔克大厦，缅怀属于她的那位大英雄。

这不仅仅是漫威英雄故事，也是现实生活中的英雄故事。

我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带来奇迹、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时间无限宝石。

自然法则什么的，破坏都破坏了，索性破坏到底吧。

正好我也愁着怎么样才能一次性见到所有的超级英雄呢。

那么，时间倒退——

一切回到齐塔瑞人入侵纽约的那一天——

—————————

尖叫、哭喊、悲鸣、爆炸声，混乱的噪音不绝于耳。

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周围的人群在竭尽全力地逃命，从车里跑下来，躲到建筑物中，往爆炸的反方向跑。

街道已经堵塞，几辆汽车扭扭曲曲地堵在路中间，似乎是刚刚发生了爆炸，还在剧烈燃烧着。

造成这一切的齐塔瑞人先遣部队还在肆虐着这片土地。这些长得像终结者一般浑身金属的外星人们驾驶着飞行器，扛着武器破坏着所能见到的一切。

天上开了个硕大的黑洞，边缘是诡异绚烂的蓝色，像是天空被撕裂的边缘，这蓝色能量的源头就在斯塔克大厦顶端。黑洞直通黑漆漆的宇宙，隐隐可见里面有一艘长得像鱼类深海巨兽一般的巨大航空母舰在蠢蠢欲动，即将降临纽约上空。

如何快速阻止灾难进一步扩大？

我打了个响指，用时间宝石暂停了时间。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爆炸声、尖叫声、枪声，统统消失了。只剩下我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这是我第一次面临那么混乱的场面，民众恐慌的情绪像是某种传染病似的扩散着，每个人都惊恐不已，我不过是初来乍到，就已经迅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实在是可怕。

如果不赶紧阻止，一会儿场面会更加失控。几艘外星人的航空母舰会进入这个战场，然后源源不断地遣派齐塔瑞士兵，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就要呈几何倍数增长了。

我看到大楼间有个金红相间的人影，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晰，但那一定是钢铁侠，因为那个在半空中的身影凝固在被几个驾驶着飞行器的齐塔瑞人追逐的那一刻。

我没在地上看到美国队长、黑寡妇、绿巨人这些超级英雄，大概是因为场面太混乱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我顿时感到有些失望。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我在原地划了个魔法传送圈，跨进去，来到了斯塔克大厦的露天露台二层。

在这个可以把整个纽约市纳入视线中的大厦顶端露台上，两个穿着西幻风格盔甲的男人停顿在武器相撞较劲缠斗的过程中。一个浑身肌肉健硕、有着一头浓密的金发，蓄着络腮胡，红披风银战甲，体格看起来像个斯巴达勇士。另一个一头半长黑发、身型修长脸颊削瘦，一身墨绿色的装束，戴着金色的犄角头盔。

是雷神托尔和他的弟弟邪神洛基。

我直步走过去，从黑发墨绿衣装的邪神洛基手里抽走了他的武器——镶嵌着心灵宝石的权杖。

关闭宇宙魔方打开的黑洞传送门需要用到这个关键道具，我就毫不客气的借走了。

至于恢复时间流动后，突然莫名其妙手中一空失去武器的洛基要怎么应付雷神托尔迎面而来的大铁锤——这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了（幸灾乐祸脸）

取得心灵权杖后，我再度打开魔法传送圈，去到了斯塔克大厦的楼顶。

位于中间发射着蓝色能量光束的机械装置正是以宇宙魔方为能量核心、在纽约上空开启直达宇宙的空间黑洞，给齐塔瑞人打开侵略地球通道的罪魁祸首。

被心灵宝石控制了思维、被迫成为帮凶创造了这个装置的博士还站在旁边。

我学着电影里黑寡妇娜塔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洛基的权杖去戳机械装置中间那个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能量立方体——

啪嗒。

宇宙魔方被轻易从装置中推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用力过头被我用心灵权杖失手捅到了地上。

我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时间暂停，这个装置的防止宇宙魔方被取下的能量保护罩压根就没有被触发——问就是趁保护罩不注意。

我尴尬地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宇宙魔方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手中的权杖——我要你这个棍子何用？

我还以为宇宙魔方的保护罩会很厚很硬很难破开呢，所以特意去拿了这个权杖……好吧，其实我觉得自己没用权杖也可以徒手把宇宙魔方拿出来，只是手痒想用洛基的权杖亲自还原一下这个电影经典场景过把瘾。

天上的传送黑洞还处于打开的状态，但是已经失去了打开传送通道的能量源头，只要我解除时间暂停，那个黑洞大概会立即闭合。

至于我手中的心灵权杖和宇宙魔方……

我左看看，右看看，下定了决心。这两个东西再留下去就要变成大祸害了，无论是奥创纪元还是无限战争，都是祸起无限宝石，不如让我来一劳永逸——

我握住宇宙魔方，猛地一使劲——

这个漂亮的蓝色发光立方体在我手里碎裂了，就好像蓝色的鲁珀特之泪，骤然炸裂成了细碎的蓝色粉末，只留下最核心的部分——空间宝石。

就是这个东西，将来会变成灭霸无限手套的一部分，成为他在宇宙和地球之间来去自如的力量。谁能想到将来洛基为了保护哥哥托尔不被灭霸杀死，居然把宇宙魔方给了灭霸呢？明明这神界的俩兄弟他们现在看起来那么地水火不容。

要是没了空间宝石，那么灭霸收集无限宝石的战略一下子就没了一半，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空间宝石作为前往地球收集其他无限宝石的开路道具，更因为五个无限宝石彻底没了一个。

那么，要摧毁它么？

我看着手心里这个瑰丽色彩的奇特宝石，心里万般不舍——这小东西多漂亮啊，毁掉怪可惜的。也许女生就是天生爱这些漂亮的石头，我看到空间宝石，眼睛都挪不开了，就觉得它该是我的。

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

我拿起这枚红枣大的空间宝石，往嘴里一塞，使劲咽了下去。这还是多玛姆给我的启发。

这下这枚宝石就会在我离开后百分之百被我带离这个世界——以装在肚子里的形式，绝无可能遗失。

更棒的是，我又多了一个给自己‘无所不能’的暗示的标志物——空间宝石，希望它能给我自由穿梭各个二次元世界的力量。

咽下空间宝石的一瞬间，一种奇特的感觉扩散开来——

我感觉自己吃下了镜面构成的水晶千层饼，空间的波动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我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通透感，从我的体内传达到很遥远的地方——只要我想，我就可以顺着这种通透感到达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这股通透的力量就是道路，而我可以随时开辟一条道路。

啊，天啊，怎么会这么畅快呢？这好像吃下一颗超级无敌劲凉的薄荷糖、凉爽的感觉通透全身，通透到了身体的每一根经脉每一个毛孔，直达天灵盖，有那么一瞬间感受不到自己的躯体，而是世界，畅快到自己好像和整个世界都联系在一起了，是参天大树到达每一片树叶的叶脉，是通讯电路飞逝而过的每一缕电流，是无边无垠的宇宙的每一粒星辰。

我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又看向了远方右手中的权杖，想也不想就捏碎了权杖顶端的宝石，取出了核心的心灵宝石。这是一块明黄色的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晕。心灵宝石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我迫不及待地把这颗在我眼中宛若精致小点心的宝石吞了下去。

吃下心灵宝石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确切的来说，是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我确切感受到自己吃下的是某种智慧的结晶，一种抽象的直触灵魂的启发，可若要说我领悟到了什么具体的东西，我也说不上来。但是这一刻，我确信就是这个东西让奥创从一串没有灵魂的程序进化成了可以思考的人工智能生物，心灵宝石就是有这个程度的力量。

可要是没有了心灵宝石作为关键的研究支撑，不仅奥创不会诞生，幻视也不会诞生……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没有了心灵宝石，就不会有人工智能机器人叛乱事件，索科维亚也不会面临毁灭性打击，更不会因此而出现让人扼腕叹息的限制超级英雄行动的索科维亚协议，这正是这份协议，让复仇者联盟逐渐走向破裂。我权衡利弊了一下，幻视在成为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之前，前身是斯塔克的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它没有成为幻视并不意味着它消失了。当陪伴斯塔克的老贾变成和原本截然不同的幻视时，我还伤感了好一阵子。

所以我吃掉心灵宝石没有错！我为自己的贪嘴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吃完心灵宝石，我咂巴了一下嘴，感觉还没细细品味，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就消退了。怎么就这么点儿呢，我还没吃够呢！这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感受吗，才这么一小口，也太不过瘾了吧？

我的手放到了口袋里的阿戈摩托之眼上。

——这不是还有一颗无限宝石吗？

我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不行不行，这可是从斯特兰奇那里借来的东西，人家要问起来该怎么办？

我不自觉地掏出了阿戈摩托之眼，反复摩挲着中间的时间宝石。我从来没觉得它看起来那么诱人过，就好像一颗亮闪闪的半透明青苹果糖，叫嚣着让我快剥开外壳把它吞下去。

虽然一开始就是打着时间宝石的主意才选择进入这个世界的，可现在我已经获得了多玛姆黑暗空间的力量，理论上来说足以取代时间宝石的效果，所以我不是很有必要吃掉这颗时间宝石……

哎，想这么多干什么，不就是一个梦吗？我实在是太好奇时间宝石的滋味了，这样的体验一旦错过就不再有，为什么要犹豫呢？

反正时间宝石留着也是要被灭霸拿到手的，不如我保险起见，把它也吃掉算了，嗯，就是这样！

我心一横，把时间宝石往嘴里一塞，使劲也了下去——

只不过我下意识觉得毁掉从别人那里借来的阿戈摩托之眼不太好，脑子一抽，居然连带着把项链也一起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呜呕——

———————————

梦醒了。

“咳咳咳咳——”我咳嗽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喉咙，迅速从床头拿过水杯，灌了一大口，那种喉咙堵塞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喉咙干得厉害，还有点儿闷疼。

是因为睡太久了吗？

而且我的睡姿也有点问题，发辫半截缠在脖子上，发尾压在了背后，很不利于呼吸顺畅。生理上的不适与心理上的暗示重叠，这很可能就是我梦见自己生吞阿戈摩托之眼项链卡喉并自己惊醒的主要原因。

“呜哇，我后悔了……”我捂着脑袋在床上哀嚎起来。

馋这一下，居然硬生生把自己从梦境中卡了出去。多么难得的一个梦啊！我还没有来得及见一下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们呢！

我都想好了，装作被齐塔瑞人袭击的无辜受害者，等着美国队长或是娜塔莎娜姐从天而降上演英雄救美的经典大戏！

虽然这样的出场方式没有跟着超级英雄上阵杀敌来得震撼带感，但路人自有路人的快乐。我也想当一个等待救援的无助人质，满足一下自己的少女心啊。

当然，一会儿“无助人质”突然反杀全副武装的齐塔瑞士兵，剧情就更精彩了。

只可惜……

唉，说多了都是痛。

算了，下次还有机会。而且我的目标还超额达成了。

这么想着，我愉快地打开我床头柜上的记梦本，翻到了【造神计划】的篇章，勾画起来。

空间宝石（√）

时间宝石（√）

现实宝石（ ）

力量宝石（ ）

心灵宝石（√）

灵魂宝石（ ）

唔……接下来我要去哪里继续收集力量呢？

我拿着笔，笔帽戳着下巴，沉思起来。

—————————

纽约圣殿内。

“那个不知是来自哪个平行世界的无名魔法师失踪了，还带走了阿戈摩托之眼，没有归还。”王面无表情的看着斯特兰奇，“你干的好事，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借了出去，还忘了要回来。现在好了，时间宝石不见了。”

“这不一定是坏事，王。冷静一点。”坐在茶几边的古一法师一边巍然不动地用平缓的动作泡着茶，一边温声劝道。

“不一定是坏事？！”这个看着胖乎乎、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圣殿图书管理员罕见地爆发了，“瞧这个外来人干的好事，这个世界的多维空间都出现了裂缝！不是自己的世界就不知道珍惜是吧？！要不是事发时我们恰好躲在圣殿里，没受到她这次时间旅行造成的历史动荡的影响，还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呢！”

“王，那么生气干啥？当初我违背自然法则用阿戈摩托之眼恢复被黑暗空间入侵的现实世界时，你还说‘那就再违背一会儿吧’，现在她用时间宝石拯救了更多人的生命，不也是‘再违背一会儿’的事？”斯特兰奇摊手道。

“你这个一知半解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现在自然法规本身都出现了裂缝，要不是这个多元宇宙的法规足够结实，整个世界都会因为历史谬论而出现崩溃，这可不会比黑暗空间入侵现实世界好到哪里去！”王气得不行，满脸愠色，“莫度说的没错，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开先例！”

“现在我们要赶紧把她找出来，让她归还时间宝石！无限宝石的力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

“但现在在这个时间错乱、历史被篡改的世界里，要去哪儿找她呢？”斯特兰奇有些心虚地摸着鼻子，装作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反正这是我的错，我会负责找回时、时间宝石？是叫这个名字吗？”

“时间宝石说到底也是别人托管之物。”古一法师淡然地笑了，“说不定，这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没必要过于追究。”她抿了一口热茶，不急不缓地说。

生死走一遭，古一法师似乎对许多事情看开了很多。

“实不相瞒，我现在有些可惜没有记下以前的彩票号码。”斯特兰奇满脸写着遗憾，“不过我又多出了大把时间可以重新修炼魔法了。”

“你别想着干些扰乱历史的投机取巧的事情！”王警告地看了斯特兰奇一眼。

“在时间回到正确的位置之前，你最好安分点，不要想着离开圣殿回到现实世界去。”王恶狠狠地瞪着斯特兰奇，“否则在外面无意间遇到过去的自己，你可不会安然无恙！”

————————————

“她来了，她又来取走无限宝石了。”

历史产生巨变的波动让宇宙中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被惊动。

生命法庭召唤来了数位宇宙概念之神，召开了会议。

“混沌之主，秩序之主，你们怎么说？她曾经是你们的‘代理人’。”首先被提问的是宇宙天父级别的混沌与秩序这两个神。

“说是‘代理人’，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造物。她取代了‘代理人’的身份，你可以说是她吞噬了原本的代理人，取代了对方。”混沌之主如是说。

“那明显是来自其他维度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创造出至少和我们一个级别的存在？她恰好与我们有部分相同的特性，借由某种媒介到达了这个次元，又占据了代理人的身份，好让自己能够长久滞留在这个次元，不被世界规则排斥出去。”

“毫无疑问她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天神级别。”五大创世神之一的永恒说道，“我很确定我创造的天神组中并没有她的存在。也许她曾经吞掉了某些天神组的成员。”

“她根本不是这边神系的神，她身上的力量是由不同体系复合而成的，鬼知道她到底吞噬了多少东西，原本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五大创世神之一行星吞噬者说道，“我不知道她吞噬过什么，但她散发的能量让她闻起来异常美味，让我饥肠辘辘。”

“她可能是来自其他维度的创世神，反正绝无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平行宇宙的创世神。”

“她是个灾难，不能放任她胡乱插手这边的世界。我们应该趁宇宙重启后她还弱小的时候倾尽全力去消灭她。”

“不，这不会有好下场的，越想对付她，越可能被她反咬一口。你忘了曾经的教训吗？别忘了宇宙为什么会重启。”

“那是她自己主动重启了宇宙……”

“再说了现在的她也并不算得上是弱小。她收集、吸收了那么多次无限宝石，无限宝石的力量早就和她融为一体了。哪怕她在宇宙重启后重新把无限宝石和自身分离开来，在没有无限宝石的情况下她也依旧能使用宝石的部分力量。”

“而且她是不会被消灭的。她的死亡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使把她驱除出去、她忘掉了一切，下一个轮回她也会再度回到这个地方。”创世神死亡说道，“真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不停地回到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

“只要没人把贝斯特逼到绝境，她就不会是任何人的敌人。”生命法庭说出了多玛姆被吞噬前没能说出的那个名字。“这一次宇宙重启，你们中的所有人都不要去接触她。收敛你们的小心思，不要又导致宇宙被重启了。上一次宇宙重启造成的崩坏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告诫是生命法庭召开这次会议的唯一目的。

“我有预感。也许，这一次，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生命法庭宣告这次特殊的会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