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厂督的白月光（重生） 第17章 第 17 章

同沈格道别，沈倾安独步踱回了自己的院落。

这是会冬宴的最后一天，明日便要回府去了。想起沈格说的及笄礼，沈倾安脑中闪过一段不好的回忆。

上一世的及笄礼，沈家为沈倾安量身定制的礼服因质量不佳在及笄之时出了问题，躬身行礼之时腰线开裂，露出一截内衫。

在成人礼这样大的日子上出丑着实令人难堪，纵使沈倾安腰身不过盈盈一握，京城里仍传出沈倾安因腰身太粗弄破礼裙的传闻。

三人成虎。传闻在京城的小姐们中间长了脚似的传开，沈倾安好长时间都成了京城小姐们的笑柄。

她不是好面子的人，但及笄礼毕竟是每个女子心中最珍贵的时刻。在这般重要的时刻出丑，一直是沈倾安心中一道疤。

做礼服的是京城最大的制衣铺，因是裴家的商铺，上一世的沈倾安只当是意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为的可能性。

回头来看，怕不是沈幼莹央着裴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当年她处处待沈幼莹极好，沈幼莹都能如此对她，这一世她提早撕破沈幼莹和裴落的真面目，她恐怕要变本加厉地报复自己吧。

幸好，离这件事还有五天，沈倾安有时间去琢磨怎么解决。

云雀慢步上前，给沈倾安端上一碗牛乳，说是有安神的功效。沈倾安坐在黄花梨木官帽椅上，接过云雀递过来的白瓷碗。

沈倾安倾过瓷碗，将牛乳慢慢饮了，抬起眼睛透过竹格小窗望着静静的夜色。

一盏一盏煌煌的灯笼沿着梅树挂过去，橙黄将漆黑从院落中央刺破。沈倾安地视线划过灯笼，落在夜色中蓦的定住了。

一道身影立在梅树下，他仍穿着梅花宴时的飞鱼服，金线所织的四爪素云蟒似烛火般在眼前跳动。

“陆渊。”沈倾安不自觉地把这个名字念出了声。

灯笼洒下一圈光晕，陆渊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沉静的光中，无暇的五官仿佛被工笔勾勒，微微上翘的眼角不似寻常时候利刃般割到人心里头去，反而有点孤寂。

陆渊站在树下逡巡了一会儿，薄唇微抿，似在犹豫什么事情，终还是调转了身子。

沈倾安心里莫名被揪起，倏忽站起身来。

因起身太过迅疾，沈倾安不慎带倒了刚刚坐着的官帽椅。

云雀听到动静惊讶地望向沈倾安：“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沈倾安摇摇头，强压着心头的悸动道：“你出门告诉陆大人，五日后的及笄礼，我希望他能来。”

云雀道了声是，掌着灯往门外走去。

偌大的房间空留沈倾安一人，沈倾安注视着梅树下的一道身影，眼角不知为何泛上了一层泪意。

第二日清晨，云雀替沈倾安收拾好细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自家的马车上走去。

裴府的马车也在不远的地方，沈倾安远远便看见了裴落一瘸一拐在下人的帮助下搀扶着缓走来，旁边几个公子哥见了纷纷笑弯了腰。

“哟，这不是裴公子吗？怎么断了腿？”

“跟老太太似的！”

“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不过跌……跌了一跤。“裴落的脸色难看得紧，他自然没胆子说是三皇子派人打的。

几个公子哥哈哈大笑，模仿着他瘸腿的样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路。

沈格将视线收进眼底：“一码归一码，这便太过分了。”

沈倾安止住了脚步。

过分吗？裴落当年用桐木人栽赃大皇子，将沈格送入监狱，把自己丢在破落小院纵容沈幼莹毒死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过分？

沈倾安摇头：“倘若是一个无辜孩童因脚跛被嘲笑自然是过分，但裴落他，一点也不无辜。”

沈倾安转过头，一道凶狠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原是裴落正一腔怒火地看着她。

沈格道：“倾安，你当真不心软？”

沈倾安漠然地冲沈格道：“同情敌人便是给自己制造麻烦，恶毒而不知悔改的人更是如此。哥哥，你在朝堂上这样久，这件事当比我更明白。“

沈格忽然觉得自己整日对沈倾安会被男人骗的担心十分多余。

搀着沈倾安上车的云雀却被裴落的视线烧得发慌，没忍住再问了一句：“姑娘，他不会报复咱们吧。”

沈倾安瞥她一眼，淡淡道：“他报复，我就让他付出双倍的代价。”

云雀琢磨了一下也是，但心底总觉得不安。

毕竟，老话说得好，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车马辚辚，向沈府驶去。沈倾安全身的力气似被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情抽了个干净，歪在车厢，毫无焦点地望着外头。

冬意比来时更是浅淡了几分，满世界都是鲜活的生命。这日子，一天天总能好起来的吧。

沈倾安本是性格柔软的人，却被生活逼着去做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一遭一遭的事情如浮云般飘过，她认清了恶人的真面目，一步一步地成长着。

她喜欢这个崭新的自己。但是，真的好累。

沈格的手在沈倾安面前晃了晃：“倾安，大皇子昨日同我说，福元公主有意莅临你的及笄礼，问你可否愿意。“

沈倾安有些意外，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能感觉到福元公主十分欢喜自己，但这公主亲自来观礼的待遇当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更何况，福元公主的确是可亲可敬的一位长辈。

沈倾安笑容晏晏：“我当然愿意。”

沈格道了一声好：“我即刻便让人去回复大皇子。”

说罢就叫马车外头的侍从给大皇子送信。

大皇子同他讲这件事的时候沈格便高兴坏了。这不光是沈倾安面上有光的事，也是整个沈家的荣耀。

更何况，大皇子还同他说福元公主打算给沈倾安在及笄礼的时候指一门亲事。能得福元公主亲自挑选的男人，一定是世间极好的。

这一点，沈格决定先不告诉沈倾安。如此，到时候便能够给沈倾安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沈格的心情就越发地愉快，发挥了家长里短的碎嘴本质：“这香炉一定要用制烟斋的鎏金小灰炉，园囷斋和是金斋的都不够大气。这茶盏也不能用寻常的小坛盏，我近日从云岩先生那购得一套云崖盏，你到时候用那个。还有你那件礼服，昨日那店家告诉我已经制好了，上头的桃花白鸟图是湘地的绣女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全大盛只有这么一件。”

沈倾安听到最后一句心念一动：“哥哥，我那礼服何时能到？我实在迫不及待想见到它了。”

沈格爽朗大笑，心想自家妹妹虽变了许多，但还是喜欢漂亮衣裳的小姑娘，愉悦道：“便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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