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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青山 第2章 第 2 章

作者:道_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8 23:22:26 来源:文学城

第二章

“备马?府君要去哪?”

亲卫有些意外。

谢慎之快步走出庭院,“狼营。”

“府君去那做什么?”

亲卫小跑着跟在青年身后,语速极快道:“府君,东海王已等候多时,您要不要先见一下东海王?”

“不见。”

战马已备好,谢慎之翻身上马。

亲卫道:“可东海王说,他为县君的婚事而来。”

谢慎之勒马动作微微一顿。

亲卫立刻捧上拜帖。

金乌刚刚爬上云层的,阳光朦胧而清浅,薄薄的一层落在被亲卫展开的拜帖上,而拜帖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也随之跃入谢慎之眼帘——太宁十年,二月十四。

太宁十年,春。

二月,帝降华林园,遇刺,太子及二皇子薨。帝大恸,一病不起。

五月,东海王幼子与宗室子李鸣岐入嗣帝王。

七月,东海王幼子薨。

九月,帝立李鸣岐为皇太子,居昭明宫,号昭明太子。

十月,帝崩,他于帝王灵柩前扶李鸣岐继位大统。

是以,大虞历史为之改写。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与帝王血缘关系甚远的李鸣岐,竟被他推上帝王宝座。

谢慎之凤目轻眯。

——他能改写大虞历史第一次,便能改写第二次。

谢慎之道:“如果他能活到下个月,便可以跟我谈阿越的婚事。”

“喏。”

亲卫应喏,飞马去传话。

东海王脸色微变,“可是九郎知道了什么?”

“府君只有一句话,便是让王爷下个月再来找他谈县君的婚事。”

东海王脸色更难看了。

说好的只要事关谢灵越,谢慎之便紧张万分呢?

这种事情怎么到了他身上就不适用了呢!

东海王道:“不行,本王今日必须见到九郎。”

封余那个挨千刀的屠夫必会在这次春猎动手,他若再不与谢慎之联合起来,只怕自己性命不保。

谢慎之有王佐之才,哪怕封余谋朝篡位得了江山,也会对谢慎之委以重用。

但他不一样,他姓李,是李姓皇室,是大虞的藩王,封余若称帝,必会对他赶尽杀绝。

幕僚适时上前,塞给亲卫一大包银子。

东海王肉疼不已,眼皮直跳。

“......”

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银子呢!

幕僚没理会自家视财如命的王爷,看亲卫收了银子,这才开口问道:“敢问郎君,九郎方才去了何处?”

“九郎没时间见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去寻九郎也是使得的。”

亲卫笑了笑,“我家府君去了天渊池。”

“天渊池?”

幕僚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此地离狼营颇近,九郎去那里做什么?”

亲卫摊手,“不知。”

那么一大包银子只买到这么一个消息,东海王恨不得上前把银子给讨回来,但似乎是察觉到他心思,亲卫立刻把银子收了起来。

“......”

本王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东海王恨恨收回视线,没好气对幕僚道:“走吧,去天渊池。”

那么多银子买到的消息,还能因为离狼营太近而不去?

·

“羽林卫出行,闲人回避——”

清朗声音由宫门递出。

一声接一声,从宫门传至被清晨薄雾笼罩的狩猎场。

在狩猎场等待着的朝臣们整衣肃容。

而他们的身后,是他们身着戎装的子女儿郎。

与严阵以待的文臣武将们,这些人则没有那么紧张,甚至还有大胆的人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张望着,似是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天子近卫的风采。

马蹄踏在宫道,如闷雷炸响天际,驱散最后一丝笼罩在金陵城的薄雾。

“终于来了!”

有人压低声音与身边人窃窃私语。

热烈的红与威严的黑闯入众人视线。

那是象征大虞的旗帜,用天光乍破时的玄色为底色,饰以华章日月与云纹,庄重而古朴地绣着大篆的虞字。

旌旗之下,是英姿勃发的儿郎。

明光铠烈烈,猩红披风昭昭,将羽林卫凛然不可侵犯的锐气与天子近卫的雍容贵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宫道上等待着的众人眼前一亮。

国之羽翼,如林之盛,是为羽林卫。

羽林卫不仅是天子近卫,还承担着大虞官员选拔的重任,每一个挥斥方遒的权臣能将,都有在羽林卫担值的经历。

是以,一但被选入羽林卫,便意味着扶摇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儿郎们两眼放光。

——上天保佑,希望他们在春猎一鸣惊人,入选羽林卫!

“如今的羽林卫哪还有以前的风光?”

众人心生向往,谢灵越却十分不屑,“以前的羽林卫出将入相不知几何,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天之骄子。”

“而现在的羽林卫只掌天子仪仗,负责天子安危,如何能与之前的帝王心腹相提并论?”

她没有在宫道上等候,而是登上耸立在宫道旁的凤阙上看羽林卫出行。

只是提前排演天子春猎罢了,犯不着在那站麻了腿,看羽林卫们狐假虎威。

“自迁都金陵后,陛下便越发仰世家鼻息,如果不将羽林卫的权柄一分为三下放世家,世家们如何能肯?”

雪信拿着细银勺,往谢灵越嘴里送了一勺玫瑰露。

“这样也好。”

雪信道:“羽林卫掌天子仪仗,出行之际威风八面,不明所以的朝臣们看到的便是武德昭昭的大虞,高高在上的帝王,至于咱们内里的溃败与狼狈,他们却是分毫不知的。”

小侍女轻手轻脚卷起珠帘。

卷起的珠帘斑驳着清晨的暖阳。

细碎的阳光裹着珠光,一汪一汪萦在早已换好戎装的少女手上。

少女手挽珠光与霞光,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哼,我才不喜欢这些表面风光。”

“《六国论》有言: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谢灵越道:“如今的舅舅与世家,便是这样的道理。”

“皇室与世家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世家越发贪得无厌。”

谢灵越不满道:“舅舅削权羽林卫,着实有些欠考虑。”

珠帘荡起光波。

楼下人头攒动。

“羽林卫出行——”

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

谢灵越眼皮轻抬面上一喜,讨论羽林卫的话头瞬间止住,手肘撑着雕花黑漆木的栏杆上,上半身微微前倾,看向奔驰而来的羽林卫队。

近了,更近了。

玄色旌旗被风高高扬起,她甚至能看清大篆之下的旌旗小字——谢。

这是九叔麾下的羽林卫队,负责明日的天子出行。

天子之事无小事,作为天子近卫的羽林卫,自然要提前勘查地形,排演秋猎事宜,以免秋猎时手忙脚乱,有损帝王威严。

被削权的羽林卫队虽不复旧时辉煌,但依旧是大虞十二卫队里最耀眼的存在,哪怕是纵马而行不易保持队形的行路方式,他们的队伍也是整齐排列的,甚至于连马蹄落下的频率都整齐划一,声音一致。

当这样不过百余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的羽林卫奔腾而至时,静候在宫道两旁的人们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谁说衣冠南渡的大虞是王朝末世?

大虞春秋鼎盛,羽林卫锐意进取,他们恢复故土还于旧都指日可待!

无人不爱这样的羽林卫。

谢灵越也爱。

当然,她最爱的是刚被选入羽林卫的李鸣岐。

少女怀春,心脏砰砰跳。

视线随疾驰而过的卫队而动,在一群英姿飒爽的儿郎中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这个剑眉斜飞入鬓,那个桃花眼分外潋滟,作为天子脸面的仪仗队,羽林卫们无一不是英俊漂亮到极致的。

——但这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的模样。

难道他没有入选?

不,不可能,她亲眼看到帖子上有李鸣岐的名字,李鸣岐不可能落选。

难道是九叔不想让她与李鸣岐有过多接触,所以在最后关头又把李鸣岐的名字划掉了?

谢灵越眼皮轻跳,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还别说,这的确是九叔能做出来的事情。

管不了她,便去管她的身边人,围魏救赵达成自己的目的。

谢灵越焦急开口,“李鸣岐呢?他怎么不在?是不是九叔——”

话未终,最末尾的羽林卫闯入自己视线。

那人显然是新入的,衣襟处还簪着新入选之际被礼官们簪上的月季。

初秋的菊开得极好,风骨凛凛,不容侵染,而少年亦是如此,剑眉星目,水木清华,让人过目不忘。

谢灵越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九叔终于做了件好事,没把他的名字划了去。”

她的声音并不大,而凤阙也修建得极高,正常情况下,她的声音传不到楼下,更别提还有天雷般的马蹄声在轰鸣。

但习武之人的听力本就远在寻常人之上,而少年又对她的声音极为熟悉,她刚开口,视线里的少年便勒马停下。

“灵越!”

少年抬头,清凌眼眸里映着初升的朝阳。

但奔驰的战马突然间被勒停,向前冲的惯性让战马双蹄瞬间腾空而起。

这种情况下,马背上的人极容易被摔下去,而后面的战马也会不可避免踩到他,让他哪怕不死也会变成残废。

谢灵越吓了一跳,“李鸣岐当心!”

马背上的少年不见丝毫慌乱,手控缰,缰勒马,立刻调整自己的动作。

他的马术显然极好,嘶鸣暴烈的战马在他面前如同乖顺的猫儿,服从着他的掌控,而他贴在马背上,身体随战马而起,高高立于朱雀大街。

“这便是羽林卫吗?”

周围人惊叹不已,“好漂亮的骑术!”

谢灵越紧攥着的掌心舒展开来,“李鸣岐,你吓死我了。”

“灵越,你怎么还是信不过我的骑术?”

李鸣岐笑着抬头,“放心,我才不会被马甩下来。”

视线相撞,谢灵越面上一红,“好啦,知道你的骑术最好啦。”

随行的羽林卫中郎杨守勤将眉头微皱。

虽说李鸣岐与昌平县君自幼一起长大,关系极好,但现在彼此年龄大了,也该避嫌了。

——更别提陛下有意让太子娶县君为妻。

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哪能与太子之外的人如此亲密?

“县君,末将们公务在身,恐不能久留。”

杨守勤于马背上拱手,向谢灵越说道。

谢灵越轻哼一声。

——她讨厌这种把她视为太子所有物的行为。

太子想娶,她便一定要嫁了?

阿父战死疆场,阿娘死在北伐路上。

阿父与阿娘的青山埋骨换来她如今的尊荣体面,为的不是让她成为妆点皇室的物件。

更何况,她还有九叔呢,九叔才不会舍得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谢灵越道:“你们的公务与我何干?”

“我不过与李鸣岐说几句话罢了,怎么,不行么?”

“还是九叔何时改了律法,连人与人说话都不许了?”

谢灵越问中郎将。

骄纵刁蛮,牙尖嘴利。

这位昌平县君只要开口,便难以让人回答她的话。

杨守勤皱了皱眉,“末将不敢。”

“李鸣岐,归队。”

中郎将冷声吩咐李鸣岐。

——劝不了昌平县君,只好约束李鸣岐。

李鸣岐应喏归队。

但觉察到谢灵越的不悦,在马蹄刚踏在宫道的那一刻,少年忽而控马转身,重新看向凤阙之上的谢灵越。

小姑娘气鼓鼓的,把脸扭在一边,不去看规劝她的中郎将。

李鸣岐忍俊不禁。

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没关系,他来哄。

李鸣岐再度停下,中郎将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李鸣岐,归队!”

“好~我这就归队~”

少年笑着答应。

但身体却并未如他说的那般去追上卫队。

少年抬手,单手解下被礼官簪在衣襟处的月季,用力向上一掷,扔向凤阙上的谢灵越。

“灵越,接花!”

李鸣岐大声道。

他的力道控制得极准,不高不低,不轻也不重,谢灵越尚未反应过来,月季已飞到她面前,她伸手一抓,便将月季攥在自己掌心。

她看掌心,初春的月季开得极盛,鲜红的花瓣,金黄色的花蕊蕊,盛着清晨的霞光,一瓣一瓣晃着她的眼睛。

而彼时凤阙之下的少年,眉眼舒展,轻笑着看着她。

初春的金乌携金光而来,徐徐落在少年眼眸,而少年眼眸里,满满是她的身影。

“灵越,送给你,不要不开心。”

少年在对她笑。

违反军纪也好,上峰的责罚也罢,对他来讲仿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把花送给她,来哄因为杨守勤的话而有些不开心的她。

谢灵越的呼吸一下子静了下来。

可与呼吸成反比的,是她骤然狂跳的心脏。

她真的很喜欢李鸣岐,喜欢这个金陵城最明媚的少年郎。

李鸣岐转身归队。

手里的月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她捻着花,看着少年猩红色的背影,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她才不要嫁太子表兄,她要嫁给李鸣岐!

“九叔在哪?我要去找九叔。”

她对绿沈道。

九叔那么疼她,一定能帮她退了与太子表兄的婚事,让她顺利嫁给李鸣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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