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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妇女的声音几乎是一种绝望的嘶吼。
“你说话啊！！你不是刚从外面来吗？！你没有看见吗？！”
楚茗颤抖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手足无措，他扶着妇女的手臂点了点头。
妇女像是看到了希望死死盯着他。
“在哪啊？在哪？！小乖在哪？”
楚茗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在高塔前面.....”
“死了。”
在那之后他都处在一种似真似幻的处境，他听见妇女尖叫着不顾守卫的阻拦跑了出去，最后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妇女脑袋滚到自己脚边，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对上地上那颗头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了好了，醒了就没事了，只是刺激受到有点大。”
楚茗微微睁开眼睛，是之前给他做检查的那个人。
白奕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了他一眼之后继续去下一个昏迷的人边上站着。
一个长的瘦小的男孩搓了搓脖子，坐到他边上好奇的看着他。
“哎，你不会就被那女的的头吓晕了吧？”
那男孩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是边缘区长大的吧？一看就是主治区那群娇贵的人类。”
楚茗摇了摇头勉强开口解释着，自己其实是一个从外面被捡回来还没有身份证明的无业游民而已......
“哎？那你怎么还会那么害怕？我听说啊外面的世界比基地还可怕呢，我们这种人出去就是给异兽当储备粮的。”
虽然是这样说着那男孩的脸上却是一种楚茗看不懂的情绪.....他似乎有些向往。
“我叫野狗，你叫什么？”
男孩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楚茗。”
“你名字真好听，我名字是我自个取的，虽然不是那么好听，但是说出来还能唬人呢。”
野狗一直在他边上叭叭叭，很明显楚茗根本没听进去，他只是看着防空洞边上那滩血迹发呆。
“喂？喂！你别看了，死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楚茗这才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
“为什么你们不会觉得伤心呢？”
野狗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末世啊，死一个人多正常的事啊，我们那块地一天大街上多一两个尸体再正常不过了。”
“你真的不是主治区来的吗？”
野狗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楚茗还是摇了摇头，有些走神。
“哎，看你这样，我可以勉为其难和你说说那女的，她其实人挺好的，我还去她家蹭过饭你，她老公死的早。”
说着一脸神秘的朝楚茗身边再坐了一些。
“听说就是跟着指挥区的人出去就再没回来过。家里就剩她和她那个儿子，她呢就靠在娱乐区送点饭养活那个儿子。”
“哎，谁知道今儿会发生着破事，她来给我们那边送饭，刚好这些该死的畜生就冲进了基地，她还来得及回去找儿子就被指挥区的人拉到这来。”
说完还砸吧砸吧嘴似乎有些可惜。
“可惜以后没地蹭饭了。”
“大家可以离开了，电网已经成功打开了，都来领点物资回去吧。”
防空洞门口是陆飞，楚茗看着周围的人都庆幸的拍了拍胸脯高高兴兴出去领物资去了，身边的野狗却不动。
“你为什么不去？”
野狗摇了摇头猝了口唾沫。
“我们都是些下贱坯子，能领到那玩意？他们不把我打着轰出去我就该老老实实说谢谢了。”
楚茗走到防空洞门口，野狗已经走没影了。直到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陆飞才收拾剩下的东西。
“走吧，老大还有事，你跟我先回去。”
楚茗看着外面的残垣断壁跟着陆飞上了车，无数的嚎哭和尖叫在耳边呼啸而过。
陆飞偏头看了他一眼。
“你也别太在意，都挺正常的，这次老大反应快，死亡人数才10万，之前最狠的一次，外城差点死完了。”
楚茗只是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他有些不太懂，他从森林里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他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正常，如果死是一件这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救到防空洞？放到外面都自生自灭不好吗？
既然都是这么正常的死亡了，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为什么防空洞外的孩子就该死，为什么防空洞里的人就可以活？把每个人的死亡都暴露在天空下，谁死谁活，这样才公平。
这是他在森林里看到的，大的吃小的，小的吃幼的，每个东西都是公平的，这样的死亡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很快楚茗再次回到塔前，那个小孩的尸体还在....只是上面多了几个脚印。
“你最近别乱跑，饿了就去下面临时开的物资点拿点东西吃，就在楼下，你别乱走，外面到处都在重建。”
楚茗沉默的点了点头等到陆飞快走到时候，才开口弱弱的问了一句“你们明天还走吗？”
“当然了，主治区下的任务高于一切，就算这些鸟是明天来的，我们明天依然走。”
房间多了不少家具，还有些可以用来做饭的物品，桌子上是一大袋一大袋的蔬菜。楚茗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着摆放在蔬菜边上的做菜指南.....
“再去看看还昏迷的人，让那些重建的人加快进度，争取在明天早上搭出来，还有.....”
“老大....你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说着陆飞指了指顾淞包扎起来的左肩....还在渗着血，绷带似乎都缠不住。
顾淞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些什么，又被陆飞抢先了一句。
“明天我们还要外出呢，你状态不好，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顾淞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半天才应了句“好。”
“记得把收尾工作做好。还有，调查西区那件事....”
“明白，已经在让人查了。”
顾淞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拿起外套就朝楼上走去。刚走到自家门口，就闻到里面传出的烧焦的味道，顾淞眉头一凝立马开门进去。
就和刚从厨房出来的楚茗对视上，厨房还传出一股股黑色的烟雾....
“你在....烧火取暖？”顾淞这话听着不像玩笑，一股诚恳发问的语气。
楚茗擦了擦鼻尖的灰有些无措的一开视线，突然厨房又传出“轰”的一声。
“糟了！”
楚茗连忙跑回厨房，顾淞也好奇的跟了上去，厨房刚铺上的白色瓷砖已经变得有点发黑了，楚茗有些为难的看着已经被烧出一个洞的锅。
“你在做饭？”
顾淞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某始作俑者有些心虚的擦了擦手点点头。
“我饿了....但是不想下去。”
“出去。”
楚茗抬眸看了眼顾淞低着头出去了，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压缩饼干啃着.....凶什么凶，大不了赔他一个不就好了....楚茗正在心里蛐蛐某位指挥官，突然一想自己的钱好像也是他的.......更生气了，狠狠咬了一口压缩饼干。
过了一会，厨房传出一阵隐隐的香味。
“楚茗？进来。”
“把菜端到外面桌子上....小心烫。”
楚茗刚踏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鲜香味，看着台子上摆着的两道菜有些恍惚。
“指挥官也要学做菜吗？”
顾淞皱了皱眉把饭盛好端出去。
“不用。”
“看一遍就会了。”
说着指了指灶台上的指南。
“.......”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楚茗觉得指挥官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很厉害，又会打丑东西，还会开车，还能做菜.....除了没什么同情心，难道说指挥官不需要这种东西?
“我明天早上就出发，你待在房间里别乱走。”
楚茗眨巴两下眼睛点了点头，他这菜注意到顾淞肩膀上的白色绷带。
顾淞感受到他的视线皱了皱眉。“吃饭。”
“哦。”
顾淞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洗碗机里时楚茗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刚吃饭的时候死活不睡床上，说什么沙发上舒服？顾淞也懒得和他争，默认了。
坐在床边点开通讯屏接收了陆飞传过去的资料就开始看。
外面的光线照进屋内，顾淞揉了揉眉心，走到洗漱池边上抹了把脸，随后一把撕开肩上的绷带，借着凉水就冲了上去，直到伤口不再渗血，才重新缠了一层绷带。
等到楚茗醒来时，他正躺在床上，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了，顾淞不知道时候已经离开了。
楚茗揉了揉肩膀，眉头紧蹙，他直接把肩膀处的衣服拉下来，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块奇怪的图案.....他只知道从昨天回屋子就已经开始疼。
很快他找从抽屉里找到药箱，开始一个一个给那个图案上药。
“这个.....好臭啊应该不是吧....”
“这个....唔！什么味道啊。”楚茗连忙盖上瓶口放回去。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把那一瓶都塞在他口袋里了.....”
“哎？老大，你带什么东西了？”
直升机上陆飞指着自家老大的鼓起来的外套口袋。
“嗯？”
顾淞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上面写着止痛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