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事难料我们先等到的是父亲前往上海的调职,临别那日天空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门口父母同拉车的师傅正在议价。
我不知道要前往之处是多远的地方,只是沉默地把酿着青梅酒的罐子放进云儒手中 “来年春日你回来我们一起打开。”
车轮碾过尘土我回头看见他撑着白色油纸伞仍立于朦胧细雨中遥遥相望,却不敢道别,而月光渐渐消失在江南的梅雨里。
到达上海的第二月,我和哥哥分别收到了云儒的来信。
他向我述说了近况说老宅的梅子全黄了,说苏州终于不再阴雨连绵,他寄于我的诗集扉页仍写了端正的字迹。
十一月末天气渐冷,云儒写来了第二封信信封里夹着一张封了口的纸条,“等下次见面你再打开。”我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和苏州的梧桐叶夹进他赠我的诗集,那是我们的第二个约定。
转眼间,冬去春来,梅雨季节再次降临江南。我开始忙碌于新学期的课程,而哥哥则在一家报社找到了工作。我们各自在各自的天地里努力着,但心中始终牵挂着远方的云儒。
四月的某一天,我收到了云儒的第三封信。信中他告诉我,他即将完成在上海的学业,准备返回苏州。信里还附上了一张照片,是苏州老宅门前那棵梅树,花开得正盛,仿佛在向我诉说着故乡的春意。
我激动地将这封信和照片展示给哥哥看,我们俩都感到无比的喜悦。我们开始计划着迎接云儒的归来,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会,邀请所有老朋友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终于,云儒归来的日子到了。我们早早地来到车站,等待着那熟悉的身影。火车缓缓驶入站台,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微笑。
“云儒!”我激动地喊着他的名字,冲上前去。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把这几年的思念都化作这一个拥抱。
“走吧,我们回家。”哥哥微笑着拍了拍云儒的肩膀。
回到老宅,我们三人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桌上摆着那罐青梅酒。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酒香四溢,仿佛把我们带回了那个离别的清晨。
“来,让我们为重逢干杯。”云儒举杯,我们三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夜幕降临,我们点燃了灯笼,院子里的梅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我们围坐在灯笼下。不日,云儒又匆匆赶回了苏州。
除夕前夜,伴随着火红的对联和满院的鞭炮声,云儒在信中,祝我心想事成平安喜乐。包裹中寄来的红围巾被我小心翼翼收好,爱不释手。哥哥路过看到我戴上围巾喜不自胜的样子吃味道:“交心的朋友我倒是一点没收到他的贺礼。”
冬去春来,我数着日子盼望能与云儒在苏州的梅树下相见,可国内的情形一日比一日艰险,北平被包围状况岌岌可危,父亲担心并不让我们独自前往。苏州相见的日子一推再推,虽然云儒得知后在信中宽慰总有机会见面,但一月一月梅子已经青了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