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护士看护,陆雪渡到底不放心,本来打算就在走廊睡一觉的,现在凤栖梧不省人事,谢戚怕魔法阵暴露,不敢让陆雪渡留下。
他只好展示了一下医院的科技,陆雪渡看的目瞪口呆,同时兴奋的拿出支票表示:“你之前说的医院一个亿还做数吗?”
“你在想屁吃?”谢戚毫不客气的嘲笑。
知道医院里还有医疗机器人值班后,陆雪渡放心下来,他跟着谢戚回家属楼的路上边走边钓鱼,不停的揉眼睛打哈欠,路也没走直过。
等到一进房间,他都没精力去关注房间里的智能机器了,直接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然而睡眠似乎总是这样,不想睡的时候眼皮子上下打架撕都撕不开,等真正躺好了,又突然没那么困了。
陆雪渡声音闷闷的,语气平静的叙述起来,“那天我不是回家了吗,半夜我哥突然昏迷,家里差点乱了套,医院怎么也查不出原因来,要是我哥没醒,我妈能当场哭死。”
他转过脸来,双手操抱着枕头,眼睛微微泛红,倒是很有出息的没有哭。
“留院观察了两天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哥又断断续续的陷入昏迷,哪个医生都看不好。我姐还特意去国外请了个专业的医疗团队,总算是控制住了我哥的病情,但是依旧不知道我哥为什么会昏迷。”
“可其实你知道吗?那个医疗团队一点用都没有,是我哥-我哥强撑着不睡觉,他知道我爸妈和我姐担心,怕他一觉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陆雪渡终究是没忍住哽咽,他将脸重新埋回枕头里,几度说不出话来。
世上的感同身受大多是因为曾经经历,谢戚没经历过,知道自己跟他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无力,只安静的陪在一旁,给他倒了杯温水。
陆雪渡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继续道,“他们走投无路,只好寄微薄的希望给那个突然联系不上的遗传学天才医生。”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嘲讽的笑了笑。
谢戚:“……”他没敢说这个医生貌似就是凤栖梧。虽然本质是个误会,凤栖梧根本没接受过预约。
陆雪渡继续说道,“他们打听了好久,终于打听到那个医生以前的实验室地址,几天前就飞了过去,但很显然,还是没找到人,但他们不愿意放弃,想要一直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这也是大半夜的转院,却只有他陪着他哥的原因。
陆雪渡突然激动了起来,狠狠锤了两下沙发,“那个人就是个骗子!不然怎么国际医学峰会刚开始举办,她就不见了人影?肯定是被发现了骗子的身份,责令离开会场。”
他发完了脾气,又萎靡下来,因为他懂他爸妈和姐姐的坚持,明知道机会渺茫,还是想求一线生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谢戚和他是多久的兄弟了,一眼就看穿他的内心活动,拳头在他胸口碰了碰,“一切都会好的。”
到底病房里躺着亲哥,陆雪渡明明身体累的不行,脑子却格外的清醒,辗转反侧了半夜才睡去。
翌日谢戚下午醒来的时候,陆雪渡这个平时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家伙,早早就离开了被窝。
房间里不见人影,只有一辆熟悉的餐车放在客厅,平日里该是满当当的餐车,空了一半,上面贴了两张便利贴。
字扭扭曲曲丑的张牙舞爪的赫然是陆雪渡写的,和王雪精巧的字形成鲜明对比。
陆雪渡似乎误会了什么,字条开头就是两个“啧啧”,然后说明他去病房了。
谢戚吃完饭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正好隔壁的门也开了,盛芷一脸低气压的开门出来,头发衣服都有些乱糟糟的。
“没睡好?”谢戚看着他脸上的黑眼圈。
“嗯,做了个梦。”盛芷含糊的应了声,难得沉默的往外走。
谢戚看了他一眼,没有当一回事。
谢戚先去看了凤栖梧,他后来跟王雪问了情况,才知道凤栖梧被天道审判了,已经被剥夺了世界树资格,所有的力量全部清零。
“其实这些都没问题,重头开始再困难,走过一遍的路也不至于栽的太狠,难的是培育世界树。”王雪如是道。
原来培养一颗世界树最难的,是让它从无到有。
世界树承载着能够孕育精灵族的生命之力,只有灌注足够的生命之力,让它觉得它到了可以承担一族之重时它才会发芽。
之前沈嘉鄢捡到凤栖梧时,她已经是一截树枝了,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只要照顾得当就会在树心和神圣之力的孕养下飞速成长。
获得生命之力的途径有很多,修炼、功德、献祭……然而这都是杯水车薪,献祭十个人,才能得到足够世界树孕育一个精灵族的生命之力。而献祭所得到的生命力会污染树心,一旦沾染上罪孽,这样的世界树就算孕育成功,诞生的也会是嗜杀的暗精灵。
所以凤栖梧的选择不多,她只能通过积攒功德,以世界馈赠的生命之力灌溉世界树种子,这样一颗种子至少需要数百年乃至千年才有可能发芽。
因此,世界树弥足珍贵,能走到被剥夺资格,凤栖梧也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在审判的天平上,凤栖梧抵押了一切,她将一直承受这份折磨和痛苦,在任务完成之前。
谢戚去看凤栖梧的时候,后者已经醒了,正小心的将那颗种子埋进花盆里面,像对寻常植物一样浇了水。
“天道是公正的。”这对凤栖梧来说无疑是个值得期待的好消息,证明只要她足够努力,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此时的模样不算好,比起医生来更像是病人,却又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眼中含着几分对漫长未来的期许和狂热。
谢戚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背后发寒,想打哆嗦。
他总觉得天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审判,就像是吊在懒驴前面的胡萝卜,驴为了吃到它一直往前走,却根本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吃到。
凤栖梧是那头驴,沈嘉鄢就是胡萝卜。
原本寻死觅活的驴看到了胡萝卜,再次燃烧起了名为希望的燃料,然后乐此不疲的开始运作。
追溯前因后果,天道的做法非常公平公正毫无偏颇之举,但谢戚无端的戒备了起来,甚至感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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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陆雪渡唤回了谢戚出神的思绪,“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喊你半天了。”
“抱歉。”谢戚摁了摁眉心,再次熟练的将脑子里的疑问抛之脑后。
说实话,以前的谢戚不是这样的,他虽然不会特意去探寻真相,但也不会任由谜题在心底越扩越多,越扩越大,更遑论这种逃避般,团吧团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些谜题问也不会得到答案,又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谜题到最后终究会有答案。
陆雪渡还以为他是想谢家的事情,道,“谢三这人眼皮子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而且为了得到那点利益什么都敢做,他继承的谢家,那就是只待宰的肥羊,大家会默契的将他养的更肥,然后大卸八块。他早晚会栽跟头的,你等着看就是了。”
谢戚这些天过得太刺激,都没第一时间想起谢三是谁,他好笑的打量陆雪渡,“行啊,说好一起当纨绔,你却偷偷补了课。”
“这些你听谁说的?”谢戚直接拆穿他。
陆雪渡撇了撇嘴,“我哥说的。”
“你不会对谢家还有什么感情吧?”陆雪渡看他不说话,突然怀疑的看着他,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谢戚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我看起来有这么贱?”
谢戚在谢家的生活,说不上水深火热,但也绝对称不上一声好。明明上头有一个户口本上的爹妈兄弟,却活像一个孤儿。
所以谢戚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谢三嫉妒他什么。
以前他会深刻思考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无果后,他已经放弃了思考。
“不过谢三倒霉总是一件好事。”谢戚勾了勾嘴唇。
“对了,你们医院这只猫,这么在医院跑来跑去真的没问题吗?”陆雪渡突然说道。
谢戚顺着他所指看去,就见墙角一条黑色的猫尾巴在那里勾勾缠缠,半天,被一只愤怒的猫爪薅了回去。
谢戚:“……”众所周知,猫和猫尾巴是两种生物。
陆雪渡颇有些苦恼的道,“你们医院这只黑猫挺有精力的,我晚上起夜的时候,看到它在阳台窗户外缩着,那两电灯泡绿的,给我吓了一跳!”
“还以为它饿了,结果刚找了一瓶牛奶出来准备倒给它喝,转头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它在门口蹲着,我一走过去它就跑,我往医院走它就跟着……”
“你们这猫……该不会发情了吧?”陆雪渡犹豫的问。
“……”谢戚无语的撇他,“发情了跟你跑干嘛?把你当母猫了?”不过盛芷这样确实很反常,看来得找时间谈一谈。
“也是。”陆雪渡觉得他说得对,只以为这猫猫猫祟祟的是好奇心犯了,只是道,“反正你还是注意一点吧,最好别让他来这一片了。”
“我哥猫毛过敏。”
盛芷:我本一片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是个兄控!
谢戚:这就是你猫猫祟祟的理由?
陆雪渡:猫猫不听话,多半是精力旺盛,噶一刀就好了。
#今天盛猫猫被噶蛋了吗?下次一定/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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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猫猫祟祟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