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平十二年,冬。
街道上是厚厚的积雪,冷风刺骨,每家每户都紧闭房门,街道上只有几个厚实的身影匆匆的掠过。
城外一处破败的土地庙,一个乞儿蜷在角落瑟瑟发抖。
“嘭”的一声,来人将烂朽的门踢开,门外的寒风夹着雪吹入。
那人着一身红衣,披着玄色的披风,飞雪把他精致的容貌衬得像是书里的仙人,清冷淡雅。
他漫步走进庙内,一挥衣袖,门便关上了。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将乞儿惊醒,他看向离他不远处常用来乞讨的碗,又擦了擦眼再次看去,是一枚银锭!
一枚银锭!这人…
顾不及想太多,多年来乞□□惯使他立刻向那人跪去。“多谢大爷,谢谢大爷赏赐!大爷…”
许久没听见动静的乞儿抬起僵硬的头,小心翼翼地向红衣人望去。惊讶地发现红衣人已经自寻了一处,闭上双眼,盘膝而坐。
乞儿缓慢地将银锭揣入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等乞儿再次睁眼时,红衣人已经不知所踪。
虞辞一身红衣,身姿犹如当年,而双眼却是平静无波的。
虞辞镇定自若地端着青瓷茶杯,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
“掌门师叔,这观天宗掌门的位置好坐吗?”他一边把玩茶具,斜睨着坐在上面位置的人,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虞辞你莫要太过分了?对宗主尊重点!”康荣平尚未开口,周围的弟子们便已经按捺不住。随及那人紧缩的眉也舒展了些。
虞辞神色不变,“你还不配和我说话”,说着手中的茶杯便径直砸向出声处。
就在茶杯距离人一米时,被一道屏障阻挡,掉到地上碎了。“师侄,适可为止。”康荣平沉声,站起看向虞辞。
“望流的事,师叔也很伤心但这都是无可避免的。就算你师傅再厉害,也是会死的。”康荣平说着顿了顿,看着虞辞的脸色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和你师傅发生了什么,生了间隙,但事以至此……”
康荣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虞辞打断,虞辞笑颜如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刚才是虞辞太过悲伤,竟冲撞了师叔,虞辞给师叔赔不是。还有一事要告诉师叔,上一次耍脾气离开,没想那竟是与师傅的最后一面。此次回来我便不走了。”
康荣平微笑的脸一时有些僵硬,只是连说好好好。
好一幅师侄和睦的场景啊!
虞辞回到了之前与师傅常住的落花峰,看着熟悉的房屋,不觉满脸已是泪痕。
失去了师傅的灵力,后院的花草在这个季节也凋零了。推门进入,屋内的物件还是和他走时一样,只是覆了一层灰。
施了个清洁术,虞辞神色黯淡地坐在床边。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自从上次离开后,他便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表达自己的心意?师傅说他只是把依恋当成爱了,但他很清楚,他对师傅是存有**的。
**难壑,他又如何能达到师傅那种圣人的状态呢?
忽然他又看到随意放置在书桌上的器物,这个东西难道是在他走后师傅放的,但师傅怎会这样放置。师傅他一向是整洁有度的。
不对劲。
虞辞一拿起那器物,那器物便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固定解锁般。
“虞辞,你应该是回来了。”师傅温暖的话语传来,虞辞拿着器物的手不由颤抖起来。
“师,师傅!”欲语泪先流,虞辞已经发现这是个没见过的器物是类似留声机的东西,师傅真厉害。
“自从上次争吵之后,师傅很是后悔。师傅没有尊重你的意愿,师傅只是…有些害怕。师傅害怕你只是少年心性,若是以后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江望流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知道这只是留声,虞辞还是哑着声音回答,“不,不会的。虞辞此生只会爱师傅一人。”睫毛被他的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
“不过,你回来怕是见不到我了。天降异象,有大魔问世,师兄来求我出世。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怀有不满,此次恐一去不返。但为了苍生,我必须去……”
听完后,玉石做的器物被虞辞捏碎,他抬起通红的眼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康荣平,我要你死!”几字,字字沥血。
此时院外,一个身材矮小穿黑袍的人看着他。
以虞辞的功力竟没发现他。
一张稚嫩的脸被黑袍笼罩,神情严肃,眼神中却透出一股悲伤。
深夜,掌门屋内。
黑暗中一道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康荣平的眼,那正是虞辞的剑芒。
“贤侄,深夜来访,是为何事啊?”康荣平猛地睁开双眼,迅速抵住了虞辞刺来的一剑。
不过数息,两人便交手了十几招。
“现在放手,我些许还会顾念师侄情谊。”康荣平作为掌门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虽不敌江望流,但却怎么也不是虞辞所能打败的。
虞辞以刀撑地,身上已有不少伤口了。他喘了口气,“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我为什么刺杀你,你会不知道!”
康荣平眉头一皱,“那便留不得你了!”说着就要提剑。突然,他整个人一怔,吐出一口血。“你,你…”
虞辞对他笑了笑,“掌门师叔,你难道觉得我没有后手吗?”
一道清脆破空声,康荣平的右臂被砍断。虞辞瞪大了双眼,慢慢回头。
是师傅,是师傅,是……小孩?
虞辞疑惑地看着比他矮了身的黑袍人,黑袍人摘下帽兜,露出一张虞辞熟悉又陌生的脸。
“虞辞,我回来了。”江望流含笑看着虞辞,一瞬间虞辞仿佛看到过去那个师傅。
虞辞扑上去紧紧抱住江望流,“师傅,你怎么才回来啊。”他的声音哽咽。
江望流摸了摸他爱徒的头,一边用剑指着康荣平。冷声说:“师兄,好久不见。”
康荣平倒在地上与江望流直视,刚才他想掏出的东西落在地上,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了。“你没死,你竟然没死!怎么会!那魔兽有了那东西加持,你怎么还活着……”后面就是听不清的呓语。
江望流拾起掉落到地上的东西,俯视着康荣平,目光冷冽,“师兄,你误入歧途了。”
一阵脚步声,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为首的人是大长老向江望流和虞辞作了个揖,就派人将康荣平拖下去,等候发落。
江望流看着手中的东西,作为宗门掌门为了一己私欲,私自动用宗门禁物,致天下人性命于不顾。
江望流收回思绪,用手轻轻抚摸虞辞的伤口,用眼神询问虞辞。
虞辞则是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师傅以这个形态关心他,还真是不习惯。
“徒儿,师傅这次与那魔兽一战,九死一生,幸得一机遇,才能站到你面前,所以”,江望流用他那双满是虞辞的眼直视虞辞,“所以你愿意等为师吗?”
“当然!”虞辞一口亲上江望流还略带婴儿肥的脸。
最后,虞辞和江望流结为道侣,生生世世不分离。
哈哈哈,江望流会长大的[狗头][坏笑][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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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师傅x徒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