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之庭来了之后,魏韵雪就不见了,任谁都知道这件事情和邢之庭脱不了关系。
但邢梓轩没有十足的证据,贸然去找人,可以说是毫无根据的,就连在他父母那边都过不了关。
“怎么办……怎么办……”长时间的高压以及一天一夜的滴水未进,让邢梓轩看起来像个疯子。
突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神经质地看向办公桌上的名册。
那是一本薄薄的名册,上面填满了姓名,是已经在他们邢家二兄弟斗法时归顺于他的人的名单。
邢梓轩早在暗中集结了一些力量,其中不乏有一些看不惯邢之庭的世家,但还是太渺茫了,对上邢之庭这种可以调动兵力的中将,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但魏韵雪可能就在他手里……
这个认知让邢梓轩快要疯了,他想把自己的心脏给挖出来,专门当作魏韵雪的归途,这才堪堪几个小时,他像是刚刚从地狱里拉出来一样,面色狰狞且语无伦次地让下面的人去找。
他满脑子都是他的菩萨被人给抢走了。
魏韵雪是他的。
他的!
他应该……在邢之庭来的时候就装疯卖傻不让他进门,大不了再让邢之庭在母亲前告他一状。
说不定魏韵雪正在受苦,这个想法让邢梓轩有些绷不住自己身上的皮。
他要把抢走魏韵雪的人给挫骨扬灰!
什么家业,什么性命,什么运筹帷幄,他都不想了,他只要魏韵雪。
只要能把魏韵雪还给他,他就不和邢之庭斗了,他会把整个邢家都奉给他,老老实实把魏韵雪圈起来然后当一个“闲散王爷”。
“快找!找不到,你们全部去陪葬!”邢梓轩咬着牙,脸色很难看,右手上青色的血管在不规则地跳动。
他的手紧紧抓着在前段时间他送给魏韵雪的玉佩,魏韵雪走得毫不留念,连这种小物件都没带上,玉佩在刚刚的狂怒中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现在邢梓轩的肉陷在里面,尖锐的碎片带着鲜血看起来分外不详。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最后有一个人抖着身子站出来说,他好像看到魏小少爷上了二爷的车。
果然是他!
这几年邢家两兄弟虽然内斗,但几乎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双方都没有动真刀真枪,但如果邢之庭敢动魏韵雪,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邢之庭的。
哪怕邢之庭是他的亲弟弟。
这边时辞年前脚刚踏出门,就看见黑压压一片不怀好意的街头混混。
不好意思,打扰了。
时辞年微笑着退了回来,“邢之庭,你家马上没了。”
邢之庭挑了一下眉,像是对这种情况颇为意外,说:“放心,你没了,它都不会没。”
时辞年怀疑邢之庭在报复自己,但又不敢直接惹他,于是抬抬手,意思很明显,大少爷您请。
门外的邢梓轩等得有些不耐烦,示意身边的小弟扔炸弹威慑。
直直对着门岗室,没敢去动主宅,据探子说,魏韵雪就在里面。
怕误伤到魏韵雪。
魏韵雪那么身娇体软,别说坍塌或者是火焰,就是一点点的余震他都受不了,这个想法让邢梓轩放弃了直接炸毁主宅的想法。
街道早就被清空了,周边的店铺全然关闭,只有一帮子乌合之众神色冷峻观察着邢府的动态。
“还不出来吗?弟弟。”邢梓轩说。
几乎没有一丝的停顿,俄式RGN进攻式手榴弹落地即爆,火焰一瞬间点燃了门岗室,门卫士兵吓得从窗户翻越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魂未定。
在邢二爷的绝对权威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耍威风,这些门卫早已变成了花花架子。
而有正式武力的警卫队在沉默地抵抗着,他们都是邢之庭的亲兵,实打实在战场上吃过枪子儿的,但没有长官的命令,他们不敢直接对长官的直系亲属动手。
但在邢之庭出现的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仅仅是一个眼神,齐刷刷一排17年式毛瑟手枪对准了邢梓轩等人。
邢梓轩也不甘示弱,随着他的指尖向前一点,他身后的枪管上冰冷的金属色对准了邢之庭。
在火药的气息与死亡的沉寂中,大战一触即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翘着腿坐在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执起一颗紫色的葡萄含入口中。
刚刚魏韵雪闹着要吃葡萄,管家知道这是贵客,无法子,最后从密道里运回来一小把葡萄。
现在正方方正正地呆在魏韵雪的盘子里,准备被享用。
玉质盘子里,葡萄摆得很满,一时不察,竟有一个“逃窜”了出来。
啪叽一声一颗娇娇俏俏的葡萄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邢之庭头上。
寂静,在死一样的寂静中,人们看向了楼上翘着脚吃葡萄的魏韵雪。
魏韵雪本来正在一头劲儿地看热闹,突然看到剑拔弩张的人们抬起头看向他,顿时被激得一愣。
他本来想着,打架嘛,肯定不会注意到他的,于是就放心大胆地跑出来,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看乐子。
结果现在一下子被抓包了。
救命——
比起魏韵雪尴尬到到处找头,邢之庭心情似乎很好,他还把那颗掉下来的葡萄捡了起来。
爱怜地放在掌心里,随着一用力汁水四溅,就像魏韵雪整个人都会被他掌握一样。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原来让老大(长官)兄弟阋墙的就是这个小美人啊!
够美!够辣!
看着被捏碎的葡萄,邢梓轩目眦欲裂,他一字一顿地说:“给我干掉他!”
邢之庭对这种小打小闹根本不敢兴趣,转身回了屋里,吩咐道:
“留他一命。”
魏韵雪也回到了屋里,有一丝捉摸不透的玩味与恶意在他漂亮的眼睛里滑过,但等他看到邢之庭的时候,那抹不自然被很快地掩饰住了。
老实巴交地站在门边边上,仿佛受了委屈,头压得低低的,看起来分外好欺负。
邢之庭入门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个漂亮的不似真人的男人,皮肤白皙,眉眼秾丽,光着纤纤玉足,嘴巴还湿漉漉的,满是懵懂与纵容地看着你。
邢之庭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就算忽略掉他的脸,魏韵雪单单往那一站就别有风味,怪不得把邢梓轩迷得敢和自己正面硬刚。
柔柔弱弱的,又十足耀眼,让人恨不得把全天下顶好的东西都献给他。
“二爷,对不起,让您受累了,都怪我。”邢之庭还没开口,魏韵雪就呜呜咽咽地挤出了一滴泪。
“不然还是把我送回去吧。”魏韵雪边哭边偷偷观察邢之庭的神色。
邢之庭半晌不吭声,魏韵雪本来只是想激他一激,不料邢之庭真开始考虑起来,只能咬咬牙去收拾行李。
东西摔得响响的,分明是不情愿。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你惹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讯息。
奈何邢之庭是块木头,半天不见反应。
时辞年在一旁看着这些个闹剧,见有些收不住场,急忙拦了下来,“好了好了,二爷没让你走的意思。”
其实时辞年早些年就在暗地里对邢之庭的性格嗤之以鼻,如今更是狠狠翻了个白眼,外面的人都说邢之庭不为物喜不以己悲,活脱脱一当世谪仙,只有他们这些个和邢之庭深交的弟兄才知道里面具体的门道。
领地意识强,占有欲高,嘴比城墙硬的一个衣冠禽兽,就是不把色看得太重罢了。
刚刚把人魏小少爷带回来的时候,没安排到客房住,反而直接抱到自己床上去了,分明就是把魏韵雪纳入了保护圈。
现在还嘴硬不承认。
时辞年又在心里骂了两句才耐心地劝魏韵雪:“我说魏小少爷,你总不能回邢梓轩那去吧,你不知道那家伙玩得可脏了。”
泼完邢梓轩的脏水,时辞年接着给邢之庭找补,他伏在魏韵雪耳畔轻声说:“二爷嘴笨,魏少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二爷没那个意思,他要不想帮这个忙就不会把你带回来的。”
好……好香…
我是变态吗?
时辞年一边痛骂自己,一边看着魏韵雪耳边的一抹碎发。
有台阶魏韵雪自然就顺着梯子下了,他将胸前的佛牌取了下来说:“不管怎样,韵雪先谢过二爷了。”
魏韵雪又摩了两下佛牌,仿佛要把里面所有的好运气全部都吸走一样,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塞到了邢之庭的手心里。
“佛牌就交给您了,父亲那边还需要二爷帮我打点。”
“还有银票的事,可以直接兑成等额的金条给我吗?”放低姿态的牟利永远都是最容易的社交手段。
邢之庭点点头说:“可以,金条数量不少,我明天让管家点齐了再一并给你。”
然后邢之庭在时辞年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把佛牌戴在了自己颈子上。
佛牌刚刚从魏韵雪身上取下来,还带着薄薄的体温,就这样被挂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比起社交距离有些过近了。
“佛牌,我很喜欢。”邢之庭炫耀似的把佛牌在魏韵雪面前荡了几下,见魏韵雪磨磨牙气的想咬人才把佛牌放到了衣服下面。
魏韵雪在心里轻呸了一声。
总有一天,他要让邢之庭哭着跪着把东西还回来!
宝宝……你是一个坏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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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