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翻去下一张相片。
一张特写镜头——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老中医、重金求子、肾病专科、特效根治、寻狗启示.......
凌彻看了照片眉头青筋乱跳,表情很.........那个。
刘波:“这小子肯定是因为没钱治病,所以才出卖了公司信息!”
“报警,抓他!”
暖光的映射下,刘波眼睛贼亮贼亮的,自以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凌彻神色忖了忖:“仅凭这两张照片,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刘波对凌彻的质疑表示不满:“怎么草率了?那是有凭有据!”
“你想想,他先前的行为多诡异,他先是去了阳明滩那块地皮,然后在那吵架,那肯定是他对象嫌他有病,俩人在那闹分手。”
“分手后,他自己一个人想不开,就站在大桥上想跳河自杀,你想想有没有这个情节?”
“自杀未成,他感觉孤独,就套了条大狗,来陪自己作伴,你看看这照片上的狗,就是这只!”
“最后想通了,知道治病要紧,他又去找小广告,给自己求良方!”
“这一切的一切,你就说我这逻辑怎么样吧?对是不对!”
刘波一边口若悬河,一边胸有成竹地沾沾自喜:“看看,看看,这么零散的事都让我给串联起来了,我可太聪明了!你就说说还有谁!”
“.............”凌彻凌乱了。
这一串串的逻辑推理,虽然感觉很胡扯,但左右想来....好像还解释的通。
如果刘波猜测一切都成立的话,苏念在庆功宴上突然的强吻,也很有可能是和自己对象闹了别扭导致的,阴差阳错,又不巧被我发现了他出卖公司的端倪。
但一切都是猜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究竟与什么人暗中勾结?交易了什么?公司丢失的东西是否还能追回?这些都是他现在要考虑的。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现在首要是让那家伙尽快来上班,暗中找到他与人勾结的证据,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是当务之急。
城市的另一头。
不到一个小时,印章就刻好了,苏念满心忐忑地拿着自己伪造的离职证明,内心小鹿乱撞,不知道任务能不能完成,如果完成了系统会给他什么样的奖励。
他迫不及待地在心中默念:“系统系统,交任务!”
叮一声,系统进入,眼前的电子屏幕快速刷出字幕。
【正在检验任务.......】
【叮,系统检测到契约作假,此项契约不予作数。】
纳尼??
苏念心生怨恨,要不要这么苛刻?
我累死累活跑断腿,花了100块,居然不行?
【叮,系统提示:黄牌警告一次,如果宿主继续作假,系统将给予强制性惩罚——】
“什么惩罚?”
【赐予一项重大疾病。】
尼玛!裂开,太损了,损到家了都,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谁家的系统像你们这般缺德!
苏念再想找系统理论,系统已经把他屏蔽.....
“............”
假的不好使,苏念其实心里早就有准备,如果任务那么简单,全都弄假的好了,还做什么任务?
另外,系统虽然能检测出作假,但并没有说这种契约方式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规则,那就说明系统要的是现有的、并真实存在的契约关系。
这......也太难了!
苏念心情失落到极点,事实都摆在眼前,迫不得已就只能抛弃熊掌,选择离职。
唉,好多的钱呐,真是有点舍不得。
手里来了一堆催缴短信息,话费,网费,电费,水费一堆的费用,苏念感觉自己要废。
夜晚的街道,被昏黄的路灯晕染出一圈圈暗淡的光,马路上车水马龙,苏念目光掠过那些行色匆匆的归人,家里应该都有人在等待,唯独他越走越丧,不知何时起苏念学会了眼泪当成汗水。
然后鼻涕眼泪全都抹去了阿黄的狗头上......
路灯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就当凌彻从没提过那个事不就好了吗?”
苏念这般安慰着自己,就在这时,手机电话声响起。
是尚子。
苏念一接起来,就听见尚子在那头嚎啕大哭:“老苏救我,我进去了!”
苏念听得心惊胆颤:“咋的啦?嫖.娼被抓了?”
“不是嫖.娼。”
“那是啥?”
“倒卖假古董。”
“啥啥?你说啥?”苏念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他也不是很懂法,急声问道:“倒卖古董是不是得判死刑啊?会不会没收全部财产?我家的房子不会被没收吧?”
只听尚子电话那头一声哀嚎:“哎呀我滴老天爷啊,这世上还有没有对我好的人啦?你盼着我死刑咋的?我又不是倒卖国家限制文物,我也是被人骗了,才买了假古董去卖,这边要交保证金罚款才能放人,可我的钱全都搭了进去,一毛都没了,呜呜...”
苏念松了一口气,管他死不死,房子不能被没收了就好。
“保证金要多少?”
“三万。”
“三....万!!”苏念嗷地一嗓,差点蹦了起来,感觉听到一个天文数字,“嫖.娼才要三千!”
尚子一听苏念那边犹豫,泪流满面地哽咽道:“老苏,拉兄弟一把,我平日里可带你不薄。”
苏念上下嘴唇一碰:“呸!”
你那几个奔六的女友呢?一犯事倒想起我了!
“等着,我去凑。”
苏念气呼呼地挂点电话。
电话那头的尚子感动的满脸泪水:“好兄弟......”
一旁的狱警敲了敲桌面,尚子擦擦幸福的泪水抬头看去,只听警察叔叔说了一句:“来,交代一下嫖.娼的事。”
........还有意外收获。
尚子父母离异,爹不疼,娘不爱,从小没人管束,他虽然品行败坏了点,但平日里对苏念还是特别维护的,高中时,苏念因为家穷经常被人瞧不起,他又长得细皮嫩肉讨女同学喜欢,很快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时常被人堵在回家的路上围起来欺负。
而尚子就是曾经欺负他的其中一个。
尚子一身的麦肤色,个子长得人高马大,十七八岁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一握拳,胳膊上四处都布满了青筋,他打架必须打得头皮血流,直到别人跪地上嗷嗷惨叫。
可以遇到苏念,他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着苏念柔柔弱弱的只会掉眼泪,可就是瞪着眼睛死活不服软,趁他不备,在肩膀狠狠咬下一口,那皮肉分离之痛尚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肩膀上那一口整齐的伤疤,成了他们不打不相识的见证,从那以后尚子认苏念做大哥,再也没欺负过苏念,碰到别人欺负苏念,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打到跪地磕头为止。
两人长大后,尚子性子收敛了,也落魄了,但之前的义气依旧,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等兄弟干一票大的,就带你吃香喝辣。”
这不,听说苏念要搞航天事业去了,尚子赶紧低价收走了他的房子....
苏念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说凑,一时间上哪去凑那么多的钱,现在的人都变得越来越精,借钱不容易,还钱更难。
眼下也只能试试这一条路了。
他掏出手机发信息:
【凌总,睡了吗?】
不到半分钟,凌彻很快回了一条:【说。】
【出来喝一杯?你请客。】
等了半晌,那边没了回复,又等了半晌,还是没回复。
苏念有点按耐不住了:【凌总要是没钱,我请也行。】
很快,那边回复了:【发位置。】
苏念:“.............”靠,那么大个总裁,真抠。
他目光看向对面的路边烧烤摊,招牌——一家好腰,红色的拉条幅上写着:啤酒特价两元。
得,就这了。
给凌彻发了位置,苏念点了一盘花生米,5个啤酒,还有一只大鸡腿,鸡腿只撕了个咸鸡皮吃了,其他都给了阿黄,狗吃咸的对肾不好,他肾好,没事。
随后自己开始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他平常不怎么喝酒,酒量也一般,三四瓶的量到头了,酒壮怂人胆,喝多了就什么都敢说。一方面为了兄弟,他得花心思和老板周旋拿钱,另一方面他还要想办法完成系统任务。
没几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的对面,凌彻从车上下来。
“这里!”苏念站起来挥手。
凌彻一下车就看到了他,一人一狗站在大排档的最边上,一个摇头,一个晃尾,再显眼不过。
两人碰面,苏念很奇怪:“凌总怎么没开车来?”
凌彻没回话,阿黄一只骨子里透着哈士奇的中华田园犬,见主人热络,它也上前凑合,见面就舔了凌彻一皮鞋口水。
凌彻有洁癖,只要有小动物亲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
“阿黄,有点出息!”苏念骂它,还摇摇晃晃踢了阿黄屁股一脚:“当什么狗不好,非当舔狗!”
凌彻冷漠地瞥去他一眼,那人脸颊绯红,原本明亮的双眸像是被蒙上一层薄雾,露出一副傻憨憨的笑容。
“喝了多少?”
苏念大手一挥,自豪道:“不少,两瓶了都,嗝~”
凌彻呵了一声:“真多。”
话题终止,凌彻环视下周围环境乱哄哄的一片,眉头皱了皱,最后拿着纸巾把椅子和桌面擦了个干净,才落坐。苏念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凌彻在外一个大总裁,在家一位大少爷,来去都有人前呼后拥,自然受不得这人间烟火气。
呵!来这委屈他了。
“凌总要吃点什么?他家羊腰子特色。”
凌彻听着就够了,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去:“我不吃那种东西。”
说巧不巧,邻座的客人不小心掉了一块腰子,恰巧掉到阿黄毛绒绒的大脚下。
阿黄闻了闻,走了........
苏念:“........阿黄,你啥意思啊?这东西,你都不吃呗?”
狗点头。
苏念怒瞪:“你还点头?”
凌彻懒得看他俩表演,直接问道:“我时间有限,说吧,找我想谈什么条件?”
苏念闻言愣了一下,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凌彻倒是直接,他微微一笑,脑子里飞快旋转,然后找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语气问道:“我想知道,凌总为什么一定要我做秘书?”
“是谁在辞职信上求包养?做人,要懂得感恩。”
凌彻一本正经的敷衍,把苏念说笑了:“我谢谢凌总的大恩大德。这么说来,凌总让我做秘书,是一种变相的包养喽?”
苏念在试探,他实在是想不出对方的用意,但有一种可能,就是看上他了。
而凌彻那边正没好眼色地看着他,“你照过镜子吗?”
“照过,里面嫩的出水,要看吗?”说着,苏念扯去自己的衬衫领,露出半截性感的锁骨。
败下阵来的凌彻:“..............”
他忙错开目光,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这个家伙喝点酒就这样没羞没臊!
一个不大的小方桌,阿黄正趴在下面,它对凌彻好像一见钟情似的,毛爪子很合时宜地轻轻扒了他的大腿根。
就那么悄咪咪地一下,力道像人脚故意蹭的。
凌彻头皮一麻,瞥去桌下,苏念正翘着二郎腿,拖鞋落地,一双白袜袜筒拉到小腿处,脚趾尖有意无意地摇着,离他的大腿也只有一个指缝的距离。
蹭腿……浪货,难怪有病,你再敢蹭一个试试?
这心里的谩骂刚落。
吧嗒——好巧不巧,真的又蹭了一下。
凌彻耳根一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