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他 第2章 四人组首次会晤

食堂里人渐渐多了起来，窗口跟前都排起了长队。

他们俩挑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

葭宥把手里的筷子和勺子递给荆宸：“我也不知道你习惯用筷子还是勺子，就干脆一起都拿了，给。”

荆宸接到手里，放在托盘跟前。

他左右看了看，没找着洗手池，问道：“食堂有没有洗手的地方，方便带我去一下吗？”

“方便，怎么不方便。”

食堂里很暖和，葭宥已经把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脱了，正翻过衣服叠成小方块，他说：“稍等一下，我让它里朝外，要不容易沾上油。”

荆宸理解的点头，但不免疑惑：“但你把它翻过来，油不就会弄在内衬上了吗？”

葭宥站起来扯扯校服下摆，乐了：“是，但是沾内衬上最多也就是抹在校服上，要是沾在羽绒服外边就蹭的到处都是了。”

他又补充道：“内衬比外面的布料好洗，再说了，在里面哪怕洗不掉也没关系。”

他一面领着荆宸往洗手池走，一面还不忘絮絮叨叨，他说：“你知道不，这白羽绒服可难打理了，弄上点儿东西就洗不干净，上回郭子铭给我弄上墨水了差点把我肺给气炸了。”

说着说着，意识到荆宸刚转过来还不认识郭子铭，又给他介绍：“郭子铭是我表弟，整个一皮猴。”

“他跟咱俩一样，都在二十六班，虽然闹腾了点儿但是人不坏，要是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你跟他说就行。”

荆宸一边点头，一边洗手，也不知道是肤质的问题还是没冲过这么凉的水，就一会儿的功夫手上红了一片。

荆宸用手按了按洗手液泵，挤出稀稀拉拉的液体。

葭宥探头看了一眼，把手边儿那瓶递给他：“你用这瓶，这瓶兑的水少一点。”

随即，他又惊讶的说：“不是哥们儿，你对水过敏吗？手怎么这么红。”

荆宸接了他递过去的洗手液，搓了满手的泡泡。

他的手指修长却冻得通红，和他白皙的手腕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怎么可能会对水过敏，”荆宸冲净手上的泡沫，“我皮肤就这样，稍微冷了点、热了点都会留下很明显的印子。”

葭宥震惊：“我以为我的皮肤就够离谱了，你比我还离谱。”

“陈忱还天天笑话我娇气，我就说这是体质问题，他那种冲半天凉水没啥反应的才是奇怪。”

荆宸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擦手，挑眉问：“娇气？”

但同时，葭宥的目光滑过荆宸，落在他身后的人影上：“江江！”

葭宥抓住荆宸的手腕拉着他向叫做江江的人的方向走，边走边跟荆宸抱歉：“不好意思啊，我看见朋友了，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荆宸垂眼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说：“没什么。”

走到跟前了，葭宥停下来，一把拍到江池的肩膀上：“嘿！guy，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一般般吧。”江池像是习惯了他的热情，脸色如常的把他的手从肩上拿下来。

葭宥也不恼，笑呵呵的侧过头和荆宸解释：“这是江池，我的好兄弟。”

荆宸冲江池点了点头，两人对着礼貌的笑了笑。

江池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江池。”

他没提为什么葭宥叫他江江，也没说荆宸可以叫他江江，于是荆宸礼貌回应道：“江池你好。我是荆宸，葭宥的同班同学。”

自我介绍完了，三个人杵着没说话。

荆宸和江池是本性使然，他们的边界感都很重，不太想跟不熟的人沟通，也没有非要社交的意愿；但葭宥是在搜寻，他在一楼楼梯底下寻么了一圈，没找着想找的人。

于是葭宥又把手搭上了江池的肩，问道：“江江，陈宸上哪儿去了？”

江池没再挪开葭宥不安分的手，笑了：“行了啊你，到底谁是你发小，见了我就找陈宸，再这样你俩当兄弟去吧。”

葭宥也笑：“那哪能啊，论兄弟肯定还得是咱俩啊。”

他一边说着，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搂上荆宸的肩：“我跟江江是兄弟，江江跟陈忱是兄弟，四舍五入，咱四个都是兄弟。”

话音落，陈忱端着两盘饭过来了：“又在背后编排我。”

“冤枉啊——谁敢编排陈大公子啊——”

陈忱过来先冲着葭宥搭在江池肩上的手抬了抬下巴，葭宥撇了撇嘴，把手从江池肩膀上挪下来，偷偷骂道：“小气鬼。”

江池像早就习惯了他俩的明争暗斗。

他也懒得理，只是侧头和陈忱耳语了两句，然后陈忱公事公办似的对着荆宸点了点头，道：“你好，我是陈忱。”

于是葭宥又得了趣儿，兴致勃勃道：“哥就说吧，你俩简直就是异姓异名的亲兄弟。”

“？”

陈忱终于看一眼葭宥，眼睛里却满是嫌弃：“呆子。”

葭宥一脸莫名其妙：“干什么啊又瞪我？我知道了，你这次考的不好，看我考得好怕回去被陈叔揍。”

陈忱发出嘲弄的笑声：“有人年级第一让人抢了，还在这里跟人嘣姆哏，你等着那小子小人得志来找你炫耀吧。”

葭宥也不应话，也不接茬，垂着眼睛站在那里。

江池看他肩膀一抖一抖的，惊了一跳，以为他哭了，抬眼瞪陈忱。

陈忱一脸不情愿，哼道：“你信他哭？我从认识他他就没掉过一滴眼泪。”

“信他哭还不如信我能考第一。”

葭宥：“要真是你考第一我才该哭。”

陈忱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回过头去看江池，意思是他怎么可能哭，你还瞪我。

江池没理他，问葭宥：“这次你考试又发烧了？到时候那小子要是来找你茬，你记得来找我俩。”

葭宥：“他不好意思来找我，这回他自己都不知道掉到第几了，前面三四名都没他。”

听了这话，江池和陈忱狐疑的看着他。

陈忱：“不是那小子是谁考的第一？全理的褚子橙？”

葭宥摇摇头：“那姑娘这次考的不错，考第三。”

这下江池也不知道是谁了，问他：“那是谁啊？厚积薄发了还是重生打脸了？”

葭宥乐了。

他一把把江池搂住，差点把江池餐盘里的锅包肉撞掉，乐道：“就是说咱俩是好兄弟呢，我一开始也想的是不是有人穿越重生了。”

“但是既不是厚积薄发，也不是灵异事件，是——”

葭宥撒开江池，两个手在荆宸跟前作撒花状：“锵锵锵！”

陈忱和江池意识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丝尴尬。

饶是荆宸八面玲珑，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

但葭宥丝毫没注意这诡异的氛围，接道：“大家能遇到都是缘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一块儿吃个饭得了。”

这话一出，四个人里就他自己个儿是高兴的，剩下那三没一个是心甘情愿的。

但都到了这份上了，也不至于扫了葭宥的兴，于是都点头同意。

四个人就这样生拉硬凑拼了一桌。

葭宥习惯性的从江池碗里夹肉吃，江池还没说话，陈宸一巴掌拍掉葭宥的手：“你够了啊，我给江江买的，你要想吃自己买去。”

“切。”

葭宥也不恼。

他也没什么好恼的，毕竟他们仨一直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

他是多余的、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荆宸乱入到他们中间其实是有一点尴尬的，但是葭宥这个人自来熟，他又对葭宥有着莫名其妙的很高的好感，也就默默地接受了这乱七八糟的一顿饭。

陈忱买的是二楼的盖饭，红烧茄子的和鱼香肉丝的，每个上面都习惯性的加了肠和蛋。

葭宥看着不爽，“为什么不加豆腐啊。”

江池一边从四根筷子里挑成对儿的一双给陈忱，一边笑道：“大少爷，谁天天跟你似的吃的那么营养均衡啊。”

是啊，谁跟葭宥似的吃的这么营养均衡啊。

荆宸低头看自己盘子里和葭宥一样的一整份儿童套餐，心底默默认同了江池的话。

葭宥不知是要尽地主之谊还是怎么着，一份饭里：

荤的有红烧小排和辣椒炒肉，甜咸搭配；素的有山药虾仁和白菜豆腐，补充膳食纤维和蛋白质，还从旁边拿了成串的鹌鹑蛋来满足每天一个鸡蛋的要求。

还盛了八宝粥，美其名曰里面有五谷大豆和花生。

好丰盛的一顿，儿童套餐。

葭宥低头看看，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得意洋洋：“我跟你们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陈忱挑着碗里的辣椒皮，怼他：“你这可不是吃饱。”

江池接道：“是吃好。”

葭宥说不过他们，拉旁边的荆宸下水共进退：“宸哥也是这么吃的。”

陈忱更生气了：“宸哥？我怎么没听你叫我一声陈哥？”

葭宥：……

葭宥：“叠字可爱，陈甜甜。”

陈忱：“滚啊。”

“再拿我名字开玩笑我揍你。”

葭宥摇头晃脑的学：“小心我揍你～”

江池在旁边看，觉得有点儿好笑，几个人都一米八几，看着很成熟的大小伙子了，天天凑一起聊这些没营养的话。

说完了，闹完了，几个人终于把饭吃上了。

吃完饭，陈忱和江池上校图书馆学习，荆宸和葭宥去老胡办公室，四个人就分开了。

荆宸转来的这天，恰逢大雪初霁，到处都是干净的、未化的雪，空气里也满都是新雪的味道。

学校里不知道种的什么树，枝丫间还有稀疏的叶子泛着绿，上面盖着小指甲盖厚的雪，有种寥落中带些生机的感觉。

葭宥领着荆宸往高二教学楼走，给他介绍学校里的不同设置：这是高一教学楼，这是篮球球场，这是羽毛球场，这是操场和跑道……

很朴实无华的介绍。

荆宸往过去，茫茫的白里篮球架屹立在小操场上。

后边还有个铁栅栏围起来很大的一片区域，雪很厚，盖的看不出地面上是什么，只能看见有那种大合唱用的铁架子摆了整整一溜。

葭宥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那也是操场和跑道。”

说实话，荆宸没太明白“操场和跑道”为什么分开说，操场不一般包含着跑道吗？

葭宥看着荆宸眼睛里的不解偷偷乐，表面上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他很期待明早荆宸的反应。

“这也是跑道。”

他指着脚底下的林荫大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