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班上同学为了庆祝校运会班里取得了多个喜人佳绩,自费聚餐。
体委和李业宽子全都提前来找关则绎,关则绎一头雾水。
“你们仨一下围过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关则绎平等警惕他们每一个人。
宽子笑嘻嘻:“放心,不是打你主意。”
关则绎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他继续听宽子往下说:“我们的目标是途学神。”
“那更不可能,谁给你们自信我会背叛我的好兄弟。”关则绎毫不犹豫先拒绝。
李业抬手给了宽子肩膀一掌:“起开,咋传话呢,别上升难度。”
李业取代宽子的位置:“则绎,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体委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给了李业一掌,仨人跟接力似的:“磨磨唧唧,我来。”
体委说:“就是今晚班上不是聚餐吗,想让你说服途此也过来。”
关则绎不解:“你们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宽子嘀咕:“学委那里的收集名单上他没签字,我们还单独找他问了。”
李业接话:“他依然不打算去。”
体委说:“途此为班里拿了两个第一,我们还是希望他能来。然后我们觉得,能让他改主意的,只有你。”
“那我问问他。”关则绎说。
三人这才各回各位,至于途此,还在老师办公室没有回来。
关则绎感觉自己任重道远。
结果没过多久宽子又跑过来告诉他不用问了:“学委单独去问过途此,途此说去。”
关则绎不知是茫然多一点还是意外多一点:“行。”
夏清榆单独去找途此,途此答应聚餐。
关则绎也没想到,因为途此很少会去宴会聚餐什么的,相比热闹,途此更喜静,之前很多次他说要途此去途此才会出席,途此爸妈劝都不一定没用,可是现在,不用他讲,途此就答应了。
途此不正常。
他觉得自己也不正常,居然因为这个有点生途此的气。
原来,他不一定就是途此心里的唯一。
晚上聚餐,关则绎情绪不高,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
途此注意到他没吃多少,席间给他夹了他爱吃的菜。
聚餐结束,途此静静走在关则绎旁边,关则绎也一反常态不说话。
途此知道他不开心,可他想不出原因。
“关则绎,你不舒服吗?”
“没啊。”
“你……情绪低,气压低。”途此说。
他们又沉默着走了一段,关则绎重新出声:“你以前不是不爱聚餐的吗,怎么这次学委问你,又改主意了?”
“因为她说你会去。”途此实话实说。
当时夏清榆看到名单上没有功臣之一途此的名字,立刻就去找途此:“途此,今晚的聚餐你也来呗。”她当时还特意强调,“关则绎也去。”
“关则绎去?”
夏清榆一听就知道有希望,连忙点头:“是的,他在名单上签字了。”
接着她就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好。”
关则绎听途此说完,并没有立刻开心起来,而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途此,我对你,好像有占有欲。”
“朋友之间,也会有占有欲,正常。”途此不敢往那方面想,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也不认为关则绎对自己有占有欲就是喜欢自己,毕竟占有欲在朋友、亲人之间也会存在。
“好吧。”
回到家里,途此怕关则绎没吃饱,去厨房给他煮了碗面,最后两个人分着吃完了。
这晚过后,日子风平浪静,直到十二月的某一天,关则绎和李业宽子聊天,两人突然说到高三两位学长。
“高三也有两个学神,关系跟你俩一样,特别要好。”宽子说,“只不过他们认识的时间没你和途此认识的那么长。”
又过了两天,李业突然告诉他:“高三那两个学神好像是一对。”
“你怎么知道的?”关则绎问。
“别人传的,关键是他俩也不避讳,好像无所谓别人知不知道。”
“他们不在意,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传。”关则绎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
李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保证自己绝对不往外说,也会提醒别人别再传。
这天晚上做梦,关则绎梦到途此了,最关键的是,他梦到途此亲他,亲他!那个部位还是唇!!
天杀的,做何害我!
关则绎睡醒就一脸气愤,区区一个梦,竟企图破坏他和途此纯洁的友谊!
但是细想,梦里他没有任何反抗,现在清醒了也没有丝毫排斥和反感,他完了!
今天是周末,他没叫上途此,一个人出去散心,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需要冷静。
一定是因为李业和宽子白天跟他说那两个学长的事他才会在晚上做那种梦,偏又梦到的是途此……
关则绎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
就他妈离谱。
他也不能是弯的呀。
好烦。
关则绎走到了临近的公园,找个地方坐下,闭眼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关则绎被人碰了一下,他立马睁开眼,看见一个面容俊秀的男生站在他面前,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男生问:“你好,我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关则绎看着他,点了点头:“可以。”
关则绎又把眼睛闭上了,可是不过须臾,他就感觉有颗脑袋挨在自己肩头,他吓得一下就撤开了,刚想和这个男生说能不能有点分寸感,就看见男生努力把手撑在石椅上,头埋得很低,一副无比吃力又脆弱的模样,感觉随时就会晕过去。
关则绎立马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男生艰难地摇着头,声音也有气无力,如同雨中浮萍:“没事,我就是有点低血糖。对不起,吓到你了。”
关则绎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男生还是摇头:“没事,我缓一下就好了。”
关则绎等了两分钟,男生确实好转了一点,起码能自己坐稳。他让男生等他一下,然后飞速到公园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糖和一块巧克力。
男生看着他手里递过来的东西,笑得酸楚。
他最后还是拿过那块撕开的巧克力吃了两口。
又等了几分钟,关则绎问男生感觉好点没,男生扯出一抹浅笑,说:“好多了,谢谢你。”
男生告诉关则绎,他叫杨柌。
双木成林,生机勃发。
这个时候,另一位男生过来了,他先是蹲到杨柌面前确认杨柌的情况,然后才转过身和关则绎道谢。
杨柌说:“他是我男朋友,你放心,他会照顾好我的。”
关则绎人还在状况外,反应过来后才道:“好,那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和你男朋友去医院,我先走了。”
两个人又和关则绎说谢谢,他在往前走出几步路的时候回头了,他看见杨柌抱着他男朋友的腰,头抵在对方肚子上,他听到这个和他说了两遍没事的人对他男朋友说:“江,我好累啊。”
杨柌的男朋友就稳稳地站着,给杨柌倚靠,一只手把杨柌紧紧环住,一只手遍遍抚摸杨柌的头。
晚上途此见到关则绎,看出他有心事。
“怎么了?”途此在他身旁坐下,床陷下去一小块。
“我昨晚做了个梦,现在也没缓过来。”
“能说吗?”
关则绎摇摇头,说今晚睡一觉就好了,不打紧,途此没有往下追问,他尊重关则绎。
第二天起来,关则绎又恢复如常,还是那个阳光开朗、意气风发的少年。
可途此能隐约感觉到,关则绎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非要说是什么,大概是心境,更豁然,更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