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就算是在武馆习箭,那也不可能短短一年时间就有如此大的进步,而且王妃的箭法招式狠厉,每一次都直逼要害。”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珩不耐道。
十四察觉到不对,赶忙跪下说:“请王爷恕罪,属下不敢妄言。”
“此事不许再议。”
“是。”
沈昭回房后,心绪一直不宁,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无痕阁做的。
她捏紧拳头,眼里出现狠厉,竟然你们要如此,那就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绿茵见沈昭捏着自己的拳头,一直不放开,问:“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今日之事累到了?”
“没事,绿茵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姑娘。”
夜色已深,沈昭借着灯火在桌子上,凭着记忆大致画出了无痕阁据点的位置,又花重金打造了两把上好的双刀。
两日后,沈昭在所有人都熟睡后,穿着一身黑衣,悄然离府。
她找到无痕阁的五个据点,直接闯进去,经过一番厮杀,把所有杀手解决掉,又直接一把火把据点全烧了。
大火迅速蔓延,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把天空照彻得极其明亮。
无痕阁收到消息时已是卯时了,等赶过去早已成为一片废墟。
属下回来奉命:“阁主,我们赶到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据点的其他的弟兄也已经死了,属下疏于防范,请阁主治罪。”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属下尚未查到。”然后从腰间拿出信件,说,“阁主,这是那人给你的,”
温决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温决骤然一惊,瞳孔猛地一缩,这话术太像一个人了。
紧接着,下一秒,温决捏着属下的喉咙,质问道:“十六,你确定当日把人杀了?”
十六喉咙被捏得生疼,但又不敢反抗,只能从喉咙间吐出几个字:“确……确定。”
温决松开手。
十六得到喘息,立马说:“阁主明鉴,属下确实把二当家杀死了,她的尸体如今还在暗室用水晶冰棺冰封着。”
温觉思索了片刻,“此事,定是阁中有人勾结,传令下去,所有杀手和情报者全部处死。”
“宁可错杀也不绝不放过一个。”
“是,属下领命。”
沈昭一路跑到一片树林中,见周围无人,才放下防备,借着皎洁的月色,把衣物脱至肩膀。
她转头看着肩膀上被划开的口子,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丹药,倒在伤口处。
她疼得“撕”了声。
一炷香后,她处理好伤口,虚脱地靠在树上,喃喃道:“果然是好久没杀人了,这么点小伤竟也能叫出来。”
想到她向其他据点逼问十二分支的人在哪时,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她看杀手当时的神情,应该确实不知情。
那十二分支的其他人到底去了哪?自己死后没有人护着还能去哪?还是被无痕阁阁主杀了?
沈昭心里闪过无数次的猜测,突然脑海里闪现过一人,孟行之。
若是在孟行之救来,也能稍微放下心来,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况且自己也护不了他们了,沈昭心想。
沈昭拖着惨重的身体回了府,又重新换上衣物。
第二日,孟行之收到无痕阁据点被毁以及无痕阁重新洗刷的消息。
他推着轮椅到那棵桃树底下,清风轻轻佛过,花瓣落了一地。
他笑了声,喃喃道:“幸好你还活着。”
绿茵端着盆来给沈昭洗漱时,沈昭虚弱地说:“绿茵,关门。”
绿茵急忙赶过去一看,只见地上都是绷带,上面一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绿茵刚要喊让大夫过来诊治,被沈昭阻止:“绿茵,别喊。”
绿茵扶起沈昭,眼里蓄起泪花,“姑娘,你这是到底怎么了?”
沈昭无力道:“我没事,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特别是王爷。”
“记住了吗?”沈昭问。
绿茵哭道:“奴婢记住了,记住了。”
“别哭。”沈昭指了指前面的柜子,说,“去把我调制的药拿来。”
绿茵把沈昭轻轻放下,转身把药拿来,“姑娘,药拿来了。”
“打开。”
绿茵打开,倒出一粒,喂给沈昭。
沈昭吃下去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浑身气血就快喷涌而出,果不其然,半晌后,沈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武功不比从前,又和那么多杀手交过手,伤及了肺腑,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景珩那边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就怕无论想啥法子都会被他一眼看穿。
绿茵当场吓得六神无主,声泪俱下道:“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奴婢。”
沈昭吐完积血感觉顺畅许多了,先前她一直积压,心口便一直堵着,现在吐出来,舒服多了。
“我没事。”沈昭说:“绿茵,跟王爷说我得了疫病,让他封锁消息,就说是从前就得了,如今复发了,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不允许任何人探望,明白了吗?”
“明白了,姑娘。”
书房内。
“说,你来找我何事?”景珩说。
慕臣慢吞吞地喝来口热茶,说,“准确的来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嫂子的。”
景珩写字的手顿时停住,半晌才下笔,“你找昭儿何事?”
“当然是让她教我射箭了。”慕臣说:“你可不知道,现在京城内外都在传嫂子当日在围猎的事迹,还有各种各种的话本子。”
“在百姓当中也非常受爱戴,毕竟嫂子也帮百姓教训了那帮狗仗人势的公子哥。”
说完,慕臣从腰间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景珩眼,当场就念了出来:“精彩绝艳的御王妃和那没有用的御王。”
景珩手停顿片刻,头也没抬,“滚。”
十四忍不住,笑了出来,景珩往他的方向瞟了眼,他随即捂嘴,硬生生忍住,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慕臣又掏出一本:“御王妃的御夫之术。”
景珩停笔,看着他,问:“你很闲?”
“前几日,侯爷特地找过本王,说是要帮你选一门亲事,让我帮忙甄选一下,本王觉得那个礼部尚书之女李晚清就很不错。”
慕臣一听,急了,“王爷,你不能害我呀,你明知……”
“本王明知什么?”景珩懂装不懂地问。
“你!”慕臣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言归正传,说正事。”
“嫂子得疫病,你没传大夫过来看看?”
“不该你管得事,别瞎管。”景珩吩咐,“十四,送小公子出府。”
“是,王爷。”
十四回来后,斟酌了一下说辞,吞吞吐吐道:“王爷,属下觉得慕小公子说得也没错,王妃情况都不知道,不妨属下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十四。”
“属下在。”
“你跟在本王身边几年了?”景珩问,
“五年,从王爷上次从战场上回来,便一直跟着。”
“从今天开始不用跟了,去顶十二的班,让他回来。”
十四没想到会这样,情急之下喊出:“王爷,我……”
景珩面无表情:“出去。”
“是。”
十四只好恹恹地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一刻钟后,王管家打开书房的门,进来说:“王爷,这是李掌柜刚送过来的。”
景珩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无痕阁五个据点被火烧毁,底下所有成员皆已被处死。
“王爷,无痕阁现在怕是在急招成员,要不要安排我们的人进无痕阁?”
景珩把纸烧毁,说,“现在怕是无痕阁阁主疑心最重的时候。”
“王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虽然疑心重,那日后也会更加信任,加以重用。”
“那就劳烦先生了。”
王官家抱拳便出去了。
两日后,十二从外面提着一大袋药材回来,“王爷,这是你需要的名贵药材。”
“嗯,辛苦了。”景珩说。
“不过,王爷,你要那么多药材干嘛?”十二问。
景珩看了他一眼,问:“你想去顶十四的班?”
“属下多嘴。”十二说:“王爷,有些药材京城中没有,怕是要去那极寒之地。”
“我亲自去。”
十二阻止说:“王爷不可,属下愿代替王爷前去。”
“不用。”景珩披上黑色大氅,说,“有事去找王先生,照顾好府里。”
十二只好抱拳,“是。”
绿茵刚要进屋时,被景珩叫住:“绿茵。”
绿茵低头,不敢直视,“王爷。”
“昭儿身体如何?”
“王妃好多了。”
景珩看着房门紧闭的房间,把手上的汤药递过去,说,“这是本王熬的,你拿过去给昭儿喝下。”
绿茵接过来:“是,王爷。”
接连几日,沈昭喝下的都是景珩送过来的汤药,怕沈昭苦,在不影响药性的情况下,加了点糖在里面。
经过调养,沈昭身体也恢复了许多。
“绿茵,这药是谁熬制的?”
“王爷亲自熬的,每天都在厨房里一待便是三个时辰,熬好了又让奴婢送过来。”
沈昭靠在床榻上,看向屋外,笑了声,“果然瞒不住他。”
“王爷呢?”沈昭问。
“在休息。”绿茵解释道:“姑娘,据十二说,这些药材不能全放,药性不同,所以王爷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起来看,也不同意手下的人插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十四呢?怎么会是十二在王爷身边。”
“十四惹王爷不高兴,顶替了十二的班。”
沈昭笑了声,“定是他说错话了。”
绿茵没答话,半晌才说:“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