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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说出口了，可管悠到底狠不下心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管悠看着锅里两份煎蛋，叹息着自己的没出息。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会屈服于柏凌啊，他明明就是个臭屁小鬼，摆不平自己的事情就要来跟别人发脾气。
不成熟得像是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学生。
烤吐司正好结束，管悠取出去世，烫手的吐司被他笨拙得丢在盘子上，他将煎成有些溏心蛋模样的煎蛋放在吐司里，给柏凌挤上了番茄酱美乃滋，还加上了芝士和生菜。
昨天柏凌从Jade处得到了联系，要他今天尽快到拍摄场地来。
原本预定的摄影师因为飞机延误不能按时到，可是模特的时间也很有限，所有能联系上的摄影师里，只有柏凌有空余档期。
管悠虽然不觉得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前回到职场是个好选择，可看柏凌目前的状态，即使阻拦，他也不会听的。
因此，管悠并不会出言阻拦他。
他只是照常起床做了早饭，放在桌子上，甚至贴心地提前泡好了咖啡。
是柏凌只会在重要日子喝的冰美式。
他只会在重要场合对咖啡因有这样煎蛋的需求，平时都是要大量加糖的。
想到这里，管悠不由得轻声叹息。
笑他还是个孩子。
整理好一切后，管悠背上包离开了家里。
他要去找褚时核对插画的内容。
虽然柏凌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但管悠的工作并没有耽误，他依然正常地推进着工作计划，眼下小说已经进入到中后段了。
褚时的插画偶尔也会给管悠新的灵感，他还是很愿意在灵感不足时看看褚时的画作的。
“柏凌的照片有段时间没有上杂志了。”
褚时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听说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
管悠笨拙地模仿着褚时的画，原本成熟的画风在此刻变得有些笨拙粗钝。
褚时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他正在用的铅笔，笑容都有些尴尬。
“嗯，怎么了吗？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管悠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发问，寻求一个答复。
“那倒不是，我虽然不能认可他的人品，可是他的审美还是不错的。”
褚时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数位笔，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管悠脸上浮现的茫然和不解，更是笑意不减。
“怎么了？你平时不是很经常地提起他吗？怎么这次没有说他呢？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管悠被他问得一颤，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解释现在的情况，所以也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专注着手下的工作，努力描摹着褚时的那副画作。
褚时见他没有回答，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什么？”
管悠这才抬头，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他看着褚时，笑容之中夹在着些许茫然，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演出来的。
“柏凌不干净。”
“他上一份工作差点让他进监狱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管悠已经从Jade那里听到一些事情了。
就连井木也亲口告诉了管悠，柏凌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陪酒。
虽然是陪酒，可是他并没有触犯什么不好的条例，他只是正常的陪酒而已。
即便如此，这份工作也总显得不那么光彩。
何况……
“那个老板，还进过监狱，因为……”
褚时在手臂上做了一个注射的动作，示意着管悠。
管悠微微低头，微笑之中多了一丝无奈，他沉吟片刻。
“可柏凌没有问题不是吗……”
“管悠，别天真了。”
褚时突然冷脸，面对管悠的嘴硬，他表现除了明显的抗拒。
他不愿意让着产出的好友继续和柏凌这样的人接触。
管悠轻声叹息，不知道要如何对褚时开始说起。
“井木告诉我，柏凌从刚成年就跟着他做陪酒了。他也想让柏凌陪人，可是柏凌不愿意。”
不得已，管悠已经把井木的话搬出来了。
“井木就是那个进了监狱的老板。”
“你竟然去见了那种人！就你自己吗？”
褚时惊得站起身，看着管悠，扶住他的肩膀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哎呀，在外面的咖啡店见的面。我只是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罢了。”
“你不要命了？万一对方是个……”
褚时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不敢想那种可怕的事情。
瘾君子的脑子大多都不正常，管悠如果有个万一的话……
“并没有，他看起来似乎戒了，但是谁知道怎么样呢？”
管悠继续悠悠地画画，他的动作笨拙又不精致，看起来像是模仿大人的小孩子。
褚时深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说，犹豫了片刻，终于坐到他面前。
“可是管悠，你得想清楚了。柏凌他不安全，他不是什么好人啊。他接近你，本来就是为了报复你泄私愤的，这种是非不分的人……”
“柏凌不是那种人。”
管悠的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柏凌不是那种人……”管悠轻轻摇头，面对褚时对柏凌的质疑，他总是能很坚定地维护柏凌。
“柏凌从初中就被赶出家门了，独自一个人在外生活，只有他弟弟跟他好，可是后来……”
管悠有些于心不忍。
“柏凌也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做陪酒，你也看得出来，他本就很有才华，不是吗？”
这倒是真的，褚时无可否认。
“总而言之，你还是别继续留他。反正你的新书也已经进入正轨了，也并不需要租客继续分担房费了，不是吗？”
褚时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面对管悠，他柔声劝说。
这个提议来得很正确。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管悠却更加笃定了，“如果我也孤立他，那他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褚时看着管悠，像极了面对不争气孩子的老母亲，他刚要开口，管悠的手机铃打断了这番谈话。
来电人是Jade。
“柏凌的情况不太好，你要不要来一下？”
